“啊……啊……”产房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郗徽躺在床上,初为人母的喜悦在阵阵疼痛中消逝了,她心里祈求着,宝宝,快点出来!
“少夫人,用力,再用点力!”产婆在旁边大声的指挥着。
“啊……啊……”声音一波又一波地传到房外。
被下人叫回来的萧衍一直守在门外,左右来回地走个不停,听到妻子痛苦的叫喊声,他的心也像被撕裂了般,他第三次想冲进去,却没想到被母亲第三次拦住在门口:“出去,男人不准进来。”
“娘,徽儿生得好辛苦,您让我去看看她好吗?”萧衍哀求道。
“不行!娘是过来人,你放心,产婆说了不会有问题的。生孩子本来就辛苦,娘生你的时候不一样么。”萧夫人张氏劝解着自己的儿子,想起自己那时候生儿子也这般辛苦,但是儿子长大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苦也不值得一提。
“可是……”萧衍听到那一声声地叫喊,心就痛得厉害。
“放心吧。”萧夫人张氏就像一个门神,守在那儿,就怕儿子不小心冲进去,见了血就不吉利。
“产婆,我能不能不生了,真的很痛!”郗徽的头发凌乱,汗水随着发丝流下。生孩子真的很辛苦。
“少夫人,用尽,已经见着头了,现在不生的话,孩子就会被掐着脖子窒息而死的,快点用力,用力!”产婆的声音在郗徽的耳里就像是颗炸弹,现在不生也得生了!
郗徽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产婆在脚头见着孩子一点点地出来,她没有想到的是郗徽最怕孩子出事,她的那句话成了催郗徽用尽全力的动力。
萧衍在屋外没有听到她的叫喊声急了:“娘,她都没叫喊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叫你别急,别急!”其实萧夫人张氏的心里也挺急的,都生了这么久了,突然没声音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出来了,出来了,再用点力,用力!”产婆刚说,郗徽咬紧牙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
婴儿已经全出来了,产婆把孩子的脚倒着,使劲地拍了一下小脚心,“哇……哇……”孩子的哭声很是洪亮。
“恭喜恭喜,少夫人,是个千金。”郗徽早已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产婆命边上的丫头们清理产房。又拿了东西清理了婴儿的皮肤,然后把她包在软软的小棉被中,走出了房门,“萧少爷,喜得千金,恭喜恭喜啊!”
萧衍激动地看向产婆怀中的小人儿,那是一个皮肤微红的小丫头,圆圆的眼像极了郗徽,一张小嘴唇薄又像极了自己,禁不住伸出手去逗她:“玉姚儿。”
“玉姚?恩,名字倒取得不错。”听说生了个孙女,萧氏的心中或多或少有点不满,但想到他们还年轻,也就没有说什么,随手从产婆手中接过婴儿,“来,玉姚儿,让奶奶抱抱。”
“来,抱过来让我看看。”萧太爷至失去儿子后腿脚就不大方便了,幸好郗徽用活血的药酒天天替他揉才致于没有瘫痪。这个孙媳妇他是很满意。产婆出来后自家儿媳妇的脸色变了,他就知道儿媳妇想抱孙子,于是说:“闺女好啊,心疼人,以后长大了你这个做奶奶的还得她照顾着呢!”他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心中叹息道:要是个儿子,决非池中之物啊!
“爹说得对。”在太爷面前张氏从来都是贤惠之人,当家人说一她从不说二,标准的古代儿媳妇。“练儿,别傻呆着了,去给亲家送信,记得抓只鸡过去。”
“好咧!”萧衍应声而去,跑到杂院中让下人抓了只公鸡,然后提着公鸡独自一人跑到郗府。
郗府早就听闻今早的事情,在家门前也已准备好了炮竹,只等着送信人一到。
守门的总管老远见到自家姑爷风尘仆仆地跑来,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快,点上炮竹。”郗夫人说。郗府一家人早就在前厅等着。
噼里啪啦……炮竹子声响起,萧衍也到了郗府大厅,见到他手上提的公鸡,大家甭提多高兴了,因为他们那有个乡俗,生儿报信提公鸡,生女抱只大母鸡。
“生啦,生啦……”萧衍激动地说。
“瞧你累的,跑过来的吧?”郗夫人问,随后对身边的子墨说:“给你姐夫递个帕子擦擦。”
子墨把帕子递给萧衍,他擦了额头的汗说:“岳父岳母,徽儿生了!”
“知道啦,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呀?”郗太爷问道。
“是个小丫头,挺可爱的,跟她娘一样漂亮。”萧衍兴奋地说道,却没注意在坐在三位脸上神色迥然。
“丫头?那你怎么提了只公鸡过来?”郗夫人问。
“啊?”萧衍举起手中的鸡左看看右看看,冠子硕大,身披彩衣,没错,是公鸡呀。“娘说提只鸡来报信,没说公鸡母鸡。”
“傻孩子,做了父亲就激动成这样子。”郗夫人笑道,“没事,下次知道就行了。徽儿还好吗?”
“大夫说了,产后有点虚正常现象,调理些日子就好了。”萧衍如实说道。
“那就好,子墨,你去准备点面食还有糯米。”
“是。”子墨听到姐姐生了个小丫头,可高兴了,跳着去了厨房。
“我去房中拿准备好的尿片和衣服。”郗夫人说着去了内院。
郗老爷也站起身来往里走:“我给孙女准备了百岁锁,练儿,你等下,我去去就来。”
“我也给孙女准备了礼物,练儿,你等等。”郗太爷说着也走进了内院。
前厅中只剩下总管和萧衍两人。萧衍提着公鸡,没有人接手,很是尴尬。总管看出了萧衍的不自在,接过他手上的公鸡说道:“姑爷,您把公鸡给我,喝点茶吧。”
“谢了。”终于放下这该死的鸡了,今天的事糗大了,要是让徽儿知道又要笑话自己很久了。
不多时,郗家人准备好了一切,婴儿的衣物、床、被褥;还有民间人说的“送奶”物品面条和糯米。郗老爷和太手每个人手上各捧着一个盒子。
赶回到萧家的时候,家里一切准备好了。放了炮竹,接了礼,坐在前厅说着话。
“我去看看徽儿,丫头从小怕疼,这次可能吓坏了。”郗夫人站起来,萧夫人叫贴身丫头带着她去了郗徽的房中。
“徽儿。”郗夫人进房门只见房内已收拾妥当。女儿虚弱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郗夫人走近她的身边,轻轻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她也已为人母,这下自己可以安心了。
“娘。”郗徽虚弱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娘亲坐在床边,心中满是幸福。
“徽儿,好好休息,娘来看看你,小丫头长得挺可爱,说不定长大了是个大美女,就和我和徽儿一样。”郗夫人轻轻的点了下女儿的鼻子,溺爱地笑着说。
“就娘取笑徽儿!”郗徽幸福地笑了。
“徽儿,你比你哥哥懂事得多,他现在在边境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你要记住,不管以后家里出现什么事情,你都要挺住,知道吗?”郗夫人想到儿子的时候总是想哭,但转念想到女儿生了孩子,在这里哭可不是吉利的事,就忍住了。
郗徽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见到产后的郗徽很是虚弱,劝她多休息。替上拉上被子,刚生了孩子可不能吹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