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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缘来那个雨夜的雨

若是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若是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若是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若是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若是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如果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后山温泉池中,于安然仰头靠在池边,给陈飒说着自己那个长长的故事。

那是13岁初一那年六月的一个夏天。

在周老晚自习上低头看琼瑶小说的于安然被一个惊雷吓了一跳。抬眼张望窗外,一阵狂风扫落叶之后,暴雨漫天而来。眼看临近放学,这大雨来得真不是时候。

安静的教室里渐渐出现了一片唏嘘声。带伞的人兴高采烈、幸灾乐祸皆有,没带伞的全是懊恼。

于安然属于懊恼的行列,更加不幸的是今天父母都去了乡下亲戚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定不会有人来给她送伞了。看雨势越来越大,于安然大为苦恼,要是平日里淋上一场也就罢了,偏生自己还感冒着,这雨一淋之下,感冒定然加剧,麻烦大了。

尚在苦恼间,下课铃声响了。带伞的同学三三两两的邀约着离开了,没带伞的站在走廊下不知所措。住校的同学因为离的近的缘故,开始纷纷冲进急雨中一路狂奔向宿舍,茫茫雨雾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尖叫,偶尔还夹杂着兴奋的口哨声。

有家长陆续带伞来接自己的孩子。陈飒也被他哥哥接走了。本来陈飒一直要求于安然同行的,不过那把伞实在太小了。这样大的雨,一个人尚且不能不被淋湿,何况还加上陈飒的哥哥。于安然浅笑着拒绝了,只是保证家人定会来接,陈飒才和他哥哥一起离开。

教室里的灯逐渐熄灭,走廊下的人越来越少。闪电夹杂在雨帘中,折射出一片的光怪陆离。雨一直没有停,驱走了炎热,带来了丝丝凉意。

于安然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安静的站在路灯下等待。这雨不知要下到何时,只愿不会太晚才好。“哎,若是有人借我把伞就好了。”虽是这样想着,于安然却全不抱希望。这么大的雨,又是晚上,有人会借伞给你自己淋回去才怪呢?

正告诫自己不可能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于安然的自言自语。

“于安然,你没伞回家吧。喏,这是我的,你快回去吧。”

于安然回头一看,声音的主人是和她一个班的肖何。看着被强行递到自己手里的雨伞怔了怔,于安然赶紧拉住准备往雨里冲的肖何的衣角,大声说道:“肖何,这么大的雨,你把伞给了我,这样淋回去会生病的。”

肖何被拉住衣角摆脱不得,回来看着于安然朗声笑道:“我是男生怕什么。你那么啰嗦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咦,你父母都没有来接你?”

看着肖何一副无所谓,反正就该这样的样子。于安然也笑了,回道:“我父母去乡下亲戚家了,今天晚上不回来。”

“哦。啊,咦,邱童飞没有送你回家?”肖何知道,邱童飞可是于安然的小尾巴,天天跟在一女生背后转,简直丢他们男生的脸。虽然于安然是全校出了名的才女,肖何还是打心眼里鄙视邱童飞。

于安然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肖何又自问自答道:“哦,我忘记了,邱童飞请了一周的假,不知道干嘛去了。”

“于安然,你究竟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要走了哈。”肖何一脸的急不可耐。

“那你把伞带走,我等雨小了再走。”于安然把伞重新推还给肖何,一张小脸儿上全是倔强。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肖何赶着回家,又不放心留下于安然一个人在这里,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样吧,反正我伞比较大,我先送你回去,我再自己回家。”

于安然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那好吧。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是男生,本来就应该照顾女生的。走吧。”肖何把伞撑在于安然和自己头顶,并细心的往于安然方向倾斜了下,才和于安然一起步入雨中。还不忘叮嘱于安然天黑,小心注意脚下。

这把伞并不很大,只能勉强遮住两个人的头顶和半个身子。于安然注意到肖何把大半把伞都遮在了她的头顶,他自己大半个身子则淋在雨中。于安然心中感动,不禁主动往肖何身边靠了靠,拉近了自己和肖何的距离,以便可以让肖何少淋点雨。

肖何看出了于安然的用意,知道于安然是为了他好。不过他却微微别扭,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靠近过一个女生,更何况是班上最内向安静,却又闻名全校的于安然。稍微的不自然,连带着反而更往边上挪了一步。

于安然没想到她的靠近,反而使肖何离得她更远。虽然伞依然纹丝不动的撑在她头顶,可肖何却是几乎完全淋在了雨里,连头发都不例外。没有细想,于安然只以为肖何是在躲她,不由泛起一丝无奈,来不及开口拒绝,脚下便是一阵打滑。

肖何手忙脚乱的拉起于安然,赶紧把整个伞都撑到她头顶,才焦急的问道:“于安然,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痛?在哪里?我看看。”这一刻,肖何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拉着于安然的胳膊焦急的询问。

对上肖何眼中的焦急,于安然那一丝无奈早已消失殆尽,笑着回答肖何,“肖何,我没事,没受伤。”

这下,肖何再也不刻意保持距离了,反而伸出右手揽过于安然的肩,改用左手撑伞,小心翼翼的护着于安然走在深夜的大雨中,回家。于安然几乎是整个被肖何拥在怀里,那属于男生的独有气息混着雨水的味道一下子扑到于安然的面前,在些微的慌乱之后,却又衍生出淡淡的心安。

那夜,于安然全身上下只有裤腿和右手臂被淋湿,而肖何却是全身湿透,如从水中捞出。

到达于安然家楼下,肖何借着路灯仔细的打量于安然,在确定她确实没有受伤后才转身离开。

白衣少年的背影,蜿蜒在茫茫雨夜,从清晰到模糊,渐行渐远,直到消失。那幅画面从此便深深的刻在了于安然情犊初开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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