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西眸中泛起红光,力量暴增,却感觉腰间一阵剧痛传来,比任何一次都痛。
她不明所以,殷离却在这时放开了她,末西全身力道好像都被抽去,顺着门滑了下来。
她伸手按在腰间,那里汩汩流着鲜血,而且没有自动愈合的迹象。
而她手背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你对我做了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你是个吸血鬼呢!可是,竟然有心跳?那么,你就是传说中的混血儿?"
末西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腰间扩散开来的痛意令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额上流淌着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咬得发白。
殷离缓缓蹲下身躯,脸上流露出几分怜惜,但是在末西看来虚假得可以。
他竟然伸出一个手指,按了按她伤口的地方,好奇地问道:"痛吗?"
末西真想痛骂他祖宗十八代,让她划他一刀试试?!
谁知她的折磨还没有结束,殷离玩得正起兴,竟然伸出手指插进了伤口。
末西痛得哼出声,却没有力道反抗。
手指在伤口内动了几下,才抽出来,一颗银色的子弹被丢在了地上。
她才感觉伤口的地方没有了那股灼烧感。
"这可是专门对付高级血族的东西,感觉怎样?"
"你这个恶魔!"
"恶魔?真是新鲜的称呼,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称呼我为,猎人。"
猎人?
末西惊愕地抬眸,难道是又吸血鬼猎人?
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末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惹来殷离的一声轻笑,"小鬼,知道害怕了?"
"你会杀了我吗?"末西忽然抬眸,平静地看着殷离,她是真的好奇。
在她的认知里,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势不两立,上次在M国,她得到猎人的帮助是因为殷期,那么这个人杀了她是正常的。
但是这一年来的遭遇让她有一种自己不会轻易死掉的错觉,忽然面临生命终结这个时刻,她有些疑惑,还有谁会来救她?
她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末年,每一次都是他,不是么。
但是昨天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有点不敢奢望。
他的心是冷的,救她不过觉得好玩,贪恋的也是她的身体。
看着末西忽然镇静下来的脸,殷离倒是怔住了。
半晌才道:"我不会杀了你,毕竟你还是我那傻三叔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
"啧啧,看你的样子哪里有出生数月的样子,倒像平常人,纯血种就是不一样,按着这生长速度,心智却没有落下。"
末西不管他是嘲讽还是感慨,却是不愿意和他再纠缠。"你到底想怎样?"
"帮我一件事,我放了你的小命?"
末西错愕抬眸,看着那眼里射出的冷漠,道:"说罢。"
"现在不是时候,你暂且在这里呆着吧,这伤口不轻,也要住上几天了。"
末西腰间的许是粘了什么特殊物质,一直没有愈合,她也只能继续住院了。
如若殷离愿意的话,马上就可以杀了她,她不会傻得逃走的。
殷离离开后,有护士进来,见到末西的模样吓了一跳,甚至以为她想不开要自杀,帮她包扎后,念念叨叨了半天。
宁砂自然也知道了,晚上又赶了过来,"小西,对不起。"
"宁姐姐?"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末西不解,看着她,宁砂继续道:"卡米尔酒店那次是我在你的香槟了下了媚药,我以为你和阿越会在一起的,但是……"
末西低眉,叹了口气。"宁姐姐很爱封子越吧。"
"我爱他,很多年了。"
末西想,她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对宁砂有种莫名的好感了。
尽管伪装得再厉害,宁砂身上的那股执念,对爱的执念,她依旧能感觉到。
"我不怪你,那人,我是心甘情愿的。"末西忽然笑了笑。
末西不爱末年,她只是离不开他。
末年不爱末西,他只是习惯了她。
翌日,宁砂扶着末西出了病房,准备去小花园转转。
却在一楼转角的地方遇见了封子越和萧知宁,两人挽着手,进了一个病房。
宁砂看了一眼,便扶着末西转了个方向,但是末西却扯着她的手跟了过去。
病房外,两人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面看去。
冰床上的是封夫人,额上包扎着绷带,脸色不太好,却在见到封子越和萧知宁时,露出了笑容。
三人有说有笑,好像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
“走吧。”
宁砂轻声开口,嘴角的弧度很深。
末西等着封子越,眼里皆是不解,这个男人也够奇怪的,以前那些个女人就不说了,一边对她纠缠不清,还惹了宁砂,现在却有挽着一个女人了?!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想到末家那三兄弟,她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有言哥哥是好人。
下午,宁砂去赶通告,殷离在血库里拿了血浆给她,她不屑地丢在一边,“别想收买我。”
气得殷离拂袖而去。
很快又推门进来,“跟我来!”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
殷离和末西一踏进来,床上的女人便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女人似乎病得很重,下巴尖尖的,眼睛深陷,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更是瘦骨嶙峋。
"哥……"女人挤出一个笑,唤着殷离。
"小淋,今天还好么?"
殷淋艰难地点了点头,转眸看向一边的末西,眼中难得露出一抹光,"这是未来的嫂子么?"
殷离温柔一笑,"这是末西。"其他的就没有多说。
末西朝殷淋笑了笑,"小淋,你好。"
这话一出,殷离便嗤笑出来。
"论起辈分,你还得叫小淋一声堂姐呢。"
殷淋愣了一下,"你是三叔的那个孩子?"
转而她的眼眸变得深沉。
末西百般疑惑,"关于我的身世,我怎么知道不是你门在掰故事?"
为什么她感觉除了自己,血族和猎人都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
"这些都不重要。"殷离说道。
"重要的是什么?"
"我要你将小淋治好。"
"哥!"
"什么?"
殷淋和末西的反应完全不同。
殷淋情绪有些激动,胸前的被子起伏的厉害。
"哥,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和家族为敌!"
"我不会让这种场面出现!"殷离保证着。
"你们可不可以然让我了解一下情况……"末西弱弱地插了一句话,否则她不敢保证两人不会愈吵愈烈。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医治?!
"闭嘴!"两个声音一起想末西发难。
末西还真没有想到那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有如此魄力!
"好,我不管了。"末西无所谓地耸肩,就要出房门。
"砰--"
病房的门被踹开,末年缓缓走了进来。
末西视线一触到他就移开,心里意外地安静了下来,又忆起昨日的一切,心犹如被匕首来回切割着。
殷离看到来人,态度复又恢复了温润,转向末年,"先生未免太着急了。"
末西看了一眼末年,琥珀色的眸颤动了一下,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依照末年的性格,他定然不会去理睬无关紧要的人。
他径直走到末西面前,竟然牵起了她的手,墨绿色的眸满是认真,“跟我回去。”
虽然仍旧是清冷的声音,但是语气里不再是不容防抗的绝对。
末西被他的态度弄得怔了一下,随即想要甩开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末年依旧强势地握紧她欲挣扎的手,“回去。”
“为什么?回去给你暖床,回去给你时不时打几拳?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末西越说越激动,眸里红光闪耀。
吸血鬼的力量在这时爆发,却轻易被末年控制住。
一旁看好戏的殷离和殷淋,很快便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对于末年那能制服吸血鬼的力量感到惊诧。
难道他也是吸血鬼?
不可能,吸血鬼和吸血鬼之间不可能会有孩子,不过末西身为猎人和吸血鬼的孩子,她的所有一切都是未知数。
“先生,末西还不能跟你走。”
殷离一手抓上末年的手臂,用力,却发现丝毫撼动不了末年。
他惊愕地抬头,心里暗叹这男人不简单。
“回去,我给你你想要的。”几个字从末年嘴里蹦出来,听不出是什么感情,但是至少他是认真的。
墨绿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末西。
岂料,房间的三人因他的话皆安静了下来,空气好像也被他的话震惊了。
末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知道,这是末年的示弱,是末年的妥协。
“呵......”末西想要笑出声,但是嘴角僵硬的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我就有。”
末西轻轻移开视线,眸中带着嘲讽,“你以为你是上帝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末西大声地反驳。
她不喜欢他那副一切都了然的表情,那高高在上,疏远清冷的模样,他凭什么认为他弄掉她孩子之后,还会相信他的话!
末年沉默,他知道现在他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他不喜欢他的东西流落在外。
“我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还是回家吵吧。”
殷淋打趣着,末年来搅局她当然是乐意看到的。
殷离投以不赞成的目光。
殷淋只是扬着虚弱的笑摇头。
末西看着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殷家兄妹,终是没有在说什么。
只见一个身影晃过,原地已经没有了末西的身影,下一瞬,末年也不见了,但是却是不同的方式。
殷离颇具意味地眯起眼睛,如此诡异消失,并不是吸血鬼,也自然不是猎人,那么他又是什么奇怪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