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力劝邓绥不可轻生,应设法寻找自救的良策。但是邓绥不听,含泪说道:“我这样做,上可报答皇上对我的恩爱,中可以解脱家族灭门之祸,下可以免除将来被人唾骂之灾。”这天晚上,她紧闭宫门,跪着向上苍虔诚祝祷之后,端起一杯毒酒。突然,门被推开了,赵玉闯进门,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杯,向她报喜:“刚才章德宫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的病已好了大半,再休息几天便可起身了!”邓绥听了,不禁以手加额,流出了兴奋的热泪。她庆幸地说:“谢天谢地,皇上可平安了!”
其实,这是赵玉一手编造的假消息。这条缓兵之计,救了邓贵人的命。谁知事真凑巧合,也是邓绥绝处逢生,第二天,和帝的病真的好了大半。没过几天,便恢复健康,上朝理事了。
后来皇帝又查出阴皇后外祖母和三个弟弟家,每人家中都供奉巫蛊,秘密咒诅邓绥早死,咒诅和帝绝灭子嗣。于是,这几个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阴皇后的父亲阴纲也畏罪自杀。和帝尚不肯罢休,又派司徒鲁恭持节去长秋宫向阴皇后收回玺绶。
邓绥获知消息后,非常着急,忙草书奏章一份劝阻和帝收回废后的成命。她说,皇后说到底并没有多大的过失,只是为了争宠夺爱,才听从外家妄言,干出这种蠢事的。邓绥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尽管令和帝赞叹,却不能使和帝赞同。他对阴皇后厌恨至极,认为邓贵人过分地善良软弱。所以,他还是下诏废去阴皇后,命她即速迁出长秋宫,搬到宫人待罪之处桐宫去居住。
中宫缺位,和帝立邓贵人为皇后。邓绥上表辞谢再三,和帝不允。她便于永元十四年冬登上皇后之位。这一年,她年仅22岁。
“不愿被谄媚者在背后嗤笑”
东汉明帝永平六年春,在王洛山掘出宝鼎,呈献给刘庄。
东汉明帝刘庄下诏:“祥瑞降临是高贵品德发扬后的反应。而今,政治仍有很多乖张,怎么可能有详瑞?《易经》说:‘鼎,象征三公’。岂不是三公跟大臣都能尽到职责的证明?兹赏赐三公每人绸缎50匹,大臣每人25匹。先帝有诏,禁止上书歌颂圣明,最近奏章上却有很多虚浮的措词。从现在开始,如果再发现过度的赞誉,应拒绝受理,以示我不愿被谄媚者在背后嗤笑。”
周瑜谦让服人
程普自以为年长资深,屡次凌辱周瑜。周瑜屈己谦让,宽容部下,从不与他计较。
程普为此敬服周瑜,对别人说:“与周公瑾交朋友,就像饮美酒,不知不觉中已沉醉了。”
徐邈辞让
三国时期,蜀汉后主延熙十一年四月,曹魏国擢升司空高柔当司徒,光禄大夫徐邈当司空。徐邈叹息说:“三公,是坐在君王身旁,谈论天下大事的高官,没有适当人选时,宁可使它空位,怎么可以用老而多病的衰翁充数!”坚决辞让。
防止毁谤的最好方法是反省自修
曹魏国皇帝曹睿下诏,命三公及大臣:每人推荐“才德兼备”的人才一人。
司马懿推荐兖州太原人王昶。
王昶为人谨慎忠厚,给侄儿取名王默、王沈,给儿子取名王浑、王深;经常写信告诫他们说:“我所以给你们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们顾名思义,不要违犯。一件事物,如果成长得特别快,灭亡也一定很迅速;凡是日积月累而后方有成就的,才会有美好的结果。早晨开出美丽花朵的小草,晚上就都凋落。茂盛的松树柏树,虽到严冬,也不倒毙。所以君子对于‘阙党小子’引为鉴戒。一个如果能够把委屈当作扬眉吐气,把辞让当作收获,把自己的柔弱当作刚强;他所要求的事,便很少不能达到目的。毁谤和赞誉,是喜爱和憎恶的源泉,是灾祸和福分的契机。孔丘说:‘我对别人,从不毁谤、不赞美!’以圣人的崇高品德,还这样慎重,何况庸碌之辈,怎么可以轻率地对人毁谤或赞美?如果有人攻击自己,就应该退一步检讨自己。如果自己有应受攻击的行业,别人的攻击,就是正当的。如果自己没有应受攻击的行为,别人的攻击,就是虚妄。他攻击是正当的,不应该怨他;他攻击得虚妄,对自己没有伤害,又何必报复?谚语说:‘防止寒冷,最好的方法是穿上皮裘,防止毁谤,最好的方法是反省自修’这句话有事实证明。”
何必自夸,自有公论
王认为自己的功劳大,而竟被王浑父子跟他的亲友党羽压制,每次晋见皇帝,都要陈述他的功劳和被冤枉的情形,有时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竟口不择言,说出不应该说的话,司马炎每次都大度包容。益州范通对王说:“你的功劳,当然很高,可是你对待功劳的态度,似乎还未能做到尽善尽美。当初凯旋回京之日,就应该脱下军衣,改穿便服,回到自己家宅,不提削平东吴的事。如果有人问你,你就回答说:‘这是陛下的英明领导,将帅的同心协办,我这个老头儿,有什么贡献?’这是蔺相如使廉颇终于折服的办法,王浑难道不惭愧”?王说:“开始时,我恐惧邓艾事件重演,大祸可能临头,不能不陈述当时实情。后来越想越难以忍受,这是我的肚量不够宽宏。”于是王改变了态度。
后来,很多人都认为王的功劳最高,而政府对他的酬劳最轻,替他愤愤不平。博士秦秀等,上书皇帝,申诉王的冤屈,司马炎遂再擢升王任镇军大将军。
长孙皇后的美德
贞观元年,唐太宗李世民因长孙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功高居首,准备再加封他为尚书右仆射。但是,当他把这意思告诉皇后时,却遭到了激烈反对。她问:“我兄长已位列公卿,职高权重,如何还要加官晋爵?”
“朕同无忌乃布衣之交,又为王亲,无忌从大业年起,即辅助朕打天下,为佐命元勋。玄武门起事,他又立下了首功,故进位右仆射毫不为过。”唐太宗陈述了理由。
长孙皇后再三劝阻仍改变不了太宗的决心,她很着急,连忙私下命内侍召长孙无忌进宫,将皇帝的意思告诉他,并希望他理解自己的苦心,向太宗辞却尚书右仆射的职位。
由于唐太宗的格外信任,长孙无忌被特许可“出入卧内”,因此第二天早朝之前,他先进入太宗的寝殿,诚恳说明自己不想担任右仆射之职的苦衷,希望太宗视朝时不要提出这项任命。太宗无法说服他,只得同意。
不久,长孙皇后却为自己的异母哥哥长孙安业向太宗提出了额外的要求。长孙安业曾对幼时的长孙皇后刻薄寡恩,但是她不记前衍,每次请太宗对安业厚加恩礼,使他一直做到监门将军的官位。
皇后在病重弥留之际,拉着太宗的手。诀别之际,她第一句话是:“玄龄事陛下最久,处事小心谨慎,陛下凡有奇谋密计,从未泄漏一字。既无大错,愿陛下勿轻易弃之。”当时,房玄龄因一点小的过错被太宗遣归家门。太宗见皇后归终,牵挂的还是这件事,忙含泪答应下来。接着,长孙皇后又嘱咐道:“我家有幸与皇家联姻,故荣贵至极。但无功而居高位最易倾覆,为保我家安全无虞,望陛下勿再让我兄弟子侄参决朝政,仅以外戚之谊奉事朝堂。臣妾这一生,无大益于时,死亦不可破费厚葬。只愿依山为坟,毋用棺椁,如能以俭约送终,便是陛下不忘臣妾了!”
太宗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泪流满面,不住点头。长孙皇后最后说:“愿陛下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拒谗诏,省劳役,止游畋,使大唐国运昌盛,妾在地下亦能瞑目安心了!”说完便与世长逝了,年仅36岁。
赦免囚徒,皇后不愿
贞观八年,长孙皇后随太宗到九成宫,染疾病危。
太子李承乾进宫侍候,悄悄地对皇后说:“医药已经用遍,您的身体还不见好转,请允许我奏请皇上赦免囚徒,并度人出家,来求得上天赐福使您病愈。”皇后说:“生死由不得人,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如果修行做好事可以延长寿命,我向来不做坏事;如果做好事也没有用,还有什么福可求呢?赦免囚徒是国家大事,允许信佛教不过说明异方的宗教可以存在罢了,我若信佛不仅坏政体,而且也是皇上不愿做的,怎能因为我一个女人家而破坏国家法度呢?”
太子不敢直接奏明太宗,就把这事告诉了宰相房玄龄。房玄龄把情况报告太宗,太宗和侍臣没有不叹息的。朝廷大臣都请求宽减或赦免囚犯的罪过,太宗同意了。皇后听到消息后据理力争,这才没有赦免囚徒。
“皇上交给我去江南办的事完成了”
宋太祖赵匡胤开宝八年,宋军兵围金陵,曹彬为了保全城内百姓,在即将攻克金陵时,怕将士们趁机残害百姓,便诈称自己病了。众将听到这个消息,争相赶来探望他。他说:“我的病不是医所能医治的,唯一希望诸公在城破之日,不妄杀一人,我的病就好了。”众将于是焚香发誓,表示要谨守诺言。日后,金陵城陷。宋军入城时,军纪肃然,受到金陵百姓的热烈欢迎。对于请降的南唐李后主及其大臣,曹彬好言安慰,待之以宾礼。曹彬凯旋班师回朝后,也不上书表功,只是在名片上写道:“皇上交给我去江南办的事完成了。”(评鉴)
谦让是一种传统美德
谦让,是我国作为礼义之邦的文明标志之一,《尚书》就有“满招损,谦受益”的训条。中国历史上的谦让大体可分如下三类:一是君王谦虚,国家兴盛。壮驰兹对赵简子说:“国家将要兴盛,在上者便自以为不足;国家将要衰亡,便觉得自己才德有余。”孔丘有言:“能够用礼让治国,治国就没有困难。”刘秀自感功德不够,不愿封禅,而汉室中兴。二是让功、让爵。如丙吉待皇帝刘询恩重如山而始终不提,“大树将军”冯异一直回避评功摆好,阴兴辞官。三是谦受益。张良谦让恭敬,方得《太公兵书》;韩信甘受胯下之辱,才有封王之日;长孙皇后不愿因私乱公,才有贤后的美名;邓缓处处谦让,才能以柔克刚。虽然,他们谦让的具体内容有所不同,但都涉及牺牲个人利益。
这种古朴的美德后来在许多人心目中渐渐淡薄了,甚至被人遗忘了。有些人在个人名利地位面前,不是互辞互让,而是互争互夺。有些人在一些小恩怨面前,甚至为了一句话,竟纠缠不休。有些人骄傲自满,认为天下老子第一,目中无人。这些人对照古人以谦让为荣,甘受胯下之辱、“在上自感不足”者相比,难道不感到羞愧吗?我们过去曾有这么一个口号,叫做“见荣誉就让”,这种风格,不是仍然值得提倡吗?俗话云:“忍一忍,吃不尽”,个中哲理,难道不令人深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