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好好安葬你的父亲吧。”拓拔梓潼温柔地看向那个少年,蹲下将银两放在他的腿上,起身欲走。
“恩公!你既愿出钱买下我,便是我的主人,我葬完父亲该去何处寻你?”
“不必了,我并不缺仆从,你早些离去吧。”
“你若不要我,便把银子拿走,我乔子谦纵然再卑微,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你都跪在这里了,还提什么不接受施舍。新宇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是他太冷血,而是在他看来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很搞笑。
“我正好缺个仆从,十两银子我是没有,但葬你父亲的钱我还是有的,你不若随我回去,我自不会亏待你。”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新宇有也舍不得拿去买一个没有用的人,单纯是为了引起拓拔梓潼的注意,他才开口的。
“我乔子谦再廉价,也不会连十两银子都不值,公子既然没有十两银子,便休提此事。”
“不如这样,这十两银子你收下,我不便收留你,便把你转赠给这位公子,想来他不会亏待你的。”拓拔梓潼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身边不适合留来路不明的人,既然赫连新梦的弟弟看中了他,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不行!”乔子谦毅然拒绝了,“子谦不是货物,岂能容人随意转赠,二位既没有诚意,还是尽早离去吧!”
好一个硬汉形象,可是卖身葬父的不就是他本人吗?能交易的自然就是货物,还说什么不是货物,这个少年脑回路真奇怪。
“这……”眼看这条路都要堵上了,拓拔梓潼十分后悔自己来出这个头,早知道这个少年这么难缠,她就该作壁上观就好了,“既然如此,这位公子,抱歉了,此人还是由我带走吧。”
“无妨。”新宇看了看拓拔梓潼,又看了看俊美少年,突然觉得,如果二人之后发展点什么,说不定能改变拓拔梓潼以后的决定,让他亲自勾引拓拔梓潼,他还真是十分别扭呢。
事情解决了,道路畅通了,新宇和拓拔梓潼照过面了,知道目前的拓拔梓潼暂时不具备讨厌男人的想法,便先撤退了,他还是暗地里跟踪事情的进展吧。
想知道拓拔梓潼的情况,问赫连新梦就对了,于是最近赫连新梦的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宇儿,最近是不是你一直在偷偷跟踪我?”赫连新梦察觉有人跟踪,一个闪身,出现在了跟踪者的身后,却发现是自家弟弟,不由无奈地看着他。
“是。”新宇酷酷地点头,你道我想跟踪啊,大大方方的跟你会同意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这个一本正经,大大方方承认的弟弟,赫连新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看上一个人了。”新宇想了很多说法,都不如这个说法靠谱,所以他决定就以拓拔梓潼的爱慕者这个身份接近拓拔梓潼。
“谁?”
“五皇女拓拔梓潼。”
“啊?”
新宇四十五度角望天,充满悲伤与惆怅,“数日前观雀楼前匆匆一瞥,归家后便一直难以忘怀,仔细打探才知那女子竟然五皇女,虽知她高不可攀,可心又岂是能由得了自己的?”
“宇儿……”看着似乎陷入爱河不可自拔的新宇,疼爱弟弟的赫连新梦觉得自己有帮助弟弟达成心愿的责任,于是大大方方地带他出入五皇女府。
新宇很会营造悲伤的气氛,身为美男的他,本来就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再加上刻意表露,就连拓拔梓潼也觉得新宇怕是对自己上了心了。她虽然平素待人有礼,然而暂时并未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见新宇这般泥足深陷,不由也苦恼起来。这毕竟是好友的弟弟,若直接拒绝,只怕伤了好友的面子,可若接受,似乎又太草率了一些。
“赫连公子,这花园如何?似乎你对本宫这花园情有独钟。”多日来新宇都跟随赫连新梦进出五皇女府,然而却未对五皇女造成任何困扰,因此五皇女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郁结,跟新宇也熟络起来。
“殿下府中花鸟虫鱼,无一不精致细腻,这花受到精心照料下,自然是别具风采,但殿下一来,倒是人比花娇了,这满园的春色在殿下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赫连公子说笑了,说到人比花娇,赫连公子才更适合这个词。”拓拔梓潼本不欲跟新宇接触太多,担心给不起他想要的,可多日来不远不近的相处,她觉得这种方式格外温和,她竟没有了一开始排斥的情绪,方才见他独自在花园中赏花,竟也有心情主动出来陪他闲聊几句了。
“能得殿下称赞,新宇倍感荣幸。”新宇恰到好处地露出浅笑,他本来就不是为了要勾搭她才来的,她感受到的欲擒故纵的戏码,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过这也正是新宇想给她的错觉,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手吧。
“本宫府中新进了一批云山雾尖,赫连公子可要一同品茗?”
“荣幸之至。”
新宇跟随拓拔梓潼来到一处水榭凉亭,茶水早已煮开,四下无人,看起来像是拓拔梓潼要亲自泡茶的样子。
“听新梦说,赫连公子在家经常为令尊泡茶,茶艺精湛,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幸喝一杯公子亲手泡的茶?”
新宇面色一僵,头皮发麻,泡茶啊,嘴上却说,“当然。”
新宇虽然从未真正接触过茶艺,但原主本身确实是个精通茶艺之人,新宇仔细回想,跟随本能,行为虽有些僵硬,但好在并未出错。
“果然是好茶艺!”看着对面的美男芊芊素手,在茶几上游走,说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拓拔梓潼虽不是那种会轻易爱上的人,可面对家世背景不低,容貌上乘,才艺又颇佳的美男子,又怎会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呢。
接过茶杯时那不经意的触碰,到底是在拓拔梓潼平静的心湖中荡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