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心语觉得帝辛脑子有问题之后,对帝辛的印象大打折扣,恢复到之前有苏氏爱理不理的状态。帝辛也不恼,每日照三餐过来看她,陪她吃饭。
冀州的事他真的应诺了,十万精兵三日前已启程了。心语想着,只要冀州侯不是个傻子,凭这十万精兵,应该能保冀州数十年平安了。至于之后如何,心语也管不着了。
帝辛对有苏氏的情很深很深,心语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她有生之年,从未见过有人像帝辛一样,如此多情。鹿台不是心语要求的,但帝辛仍是风风火火地举国招劳动力,修建鹿台。
“大王,鹿台耗资巨大,可否再考虑考虑?”心语既然不想让有苏氏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后,那么所有曾经帝辛为有苏氏做的,她只要反对那就肯定没错了。
“妲己此言差矣,如今我朝国力雄厚,区区一个鹿台,绝然不在话下。寡人在位已有二十二个年头,至今尚未修建过大规模的建筑,这鹿台若能建成,必得后世之人称颂。”
“恐怕未必吧。”谁不知道纣王大兴土木,修建鹿台,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啊。
“妲己何出此言?”
“就怕后人看到这宏伟建筑,得不到称颂大王的言语,倒认为大王骄奢淫逸,不顾百姓疾苦,是位暴君呢。”
“放肆!”帝辛怒喝,帝威不可犯,龙颜易怒,果不其然。
“大王~”心语吓了一跳,忍不住唤到。
“好了妲己,你深居宫中,有些事并不了解,此事往后休要再提了,寡人自有主张。”见“妲己”楚楚可怜的样子,帝辛竟不忍继续苛责,只好软声哄到。
“诺。”可是我知道历史进程啊!心语见状,默默地在心里呐喊,然后闭嘴了,只是脸色并不怎么好。她努力过了,帝辛不听,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历史的大致历程真的无法改变,她只能尽量去改变小细节了。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心语一边命人探听帝辛平日所行之事,一边躲着帝辛,这样的日子对于心语来说是轻松简单的,可对于帝辛来说就未必了。
帝辛想见王后,可是王后借口颇多,然而他却又无法对她生气,因此只好不断向周围的人讨论如何讨王后欢心,又或者能让王后出宫门主动来见见他也好。
其中,国师申公豹出了一个主意,王后不是忧国忧民吗,如果大王要是有不好的行为,传到王后耳中,王后还不得马不停蹄来劝诫大王?
帝辛一听,自然是大怒,身为帝王,怎能鱼肉百姓?他虽非以德治天下,但也非残忍嗜杀之人。
“大王息怒,臣万万不敢让大王做那不仁不义之人。只是天下虽在大王的英明统治下国泰民安,然仍不乏作奸犯科之人,靠刑罚并不能完全禁止恶人的恶行,若大王能采取极端手段,让恶人闻风丧胆。如此一来,犯罪的人必然就少了。而王后,既有忧国忧民之心,定然也会为此钦佩大王的。”国师申公豹恭恭敬敬地解释道。
“如此听来,确实是一举两得之事,嗯,国师且去准备,寡人允了!”帝辛仔细一想,牢中的犯人确实是要处以极刑的,如能在处决前做点贡献,警示天下人,顺便让王后开心,也算功德圆满了。
这日,宫人来报,大王有请王后观赏一项新的娱乐,当心语听到什么炭火盆什么铜柱犯人的,就知道坏了,这才消停了几个月,纣王这个暴君又开始不甘寂寞地折腾了,这次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炮烙之刑”了。
心语急匆匆地赶到广场,场面特别热闹,不止帝辛在,还有好些妃嫔宫人。帝辛正哈哈大笑,妃嫔也是不时掩面攀谈,宫人尽职地添酒扇风。
“臣妾参见王后。”众妃嫔脸色一白,特别是曾经的皇后,如今的贵妃,脸色尤其难看,却仍要笑着给她行礼。
“妲己,你来了。”帝辛看见心语,忙离开座位迎了上了,邀功似的拉着她的手指着场上的人,“妲己,你看,有趣得紧呢,寡人命人……”
“呵,这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之事,大王竟还觉得有趣么?”看着铜柱上滑稽行走的戴着镣铐的人,看着铜盆里被烫得蹦蹦跳跳的人,心语怎么也笑不出来。
“妲己……”帝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以为妲己应该会开心的,毕竟这是好事啊。
“大王,您有您的兴趣爱好,妲己自认为无法左右大王的喜好,但请大王今后莫再为了这等无聊之事,唤妲己前来了。”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寡人的……”帝辛面露凄色,“呵呵……”
“……”看着帝辛伤心欲绝的样子,心语的心也跟着痛了,但她却不能纵容帝辛再这么胡闹下去。至少,起因不能是因为有苏氏妲己。
帝辛走了,身形有些颓废,落寞。
心语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王后娘娘,您错怪大王了。”
“你是……”
“鄙人申公豹。”
“原来是国师大人,大王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国师食君之禄便该担君之忧,大王有错,国师竟不知劝诫,如何对得起天下人?就不怕遭后人唾骂吗?妲己倒要听听国师大人有何指教?”申公豹是反派角色吧,指不定这次的事就是他怂恿帝辛的,真是可恶!帝辛除了刚愎自用了一点,却并不是个残暴不仁的君王,必定是别人在作怪!
“王后娘娘息怒,场上诸众乃作奸犯科,十恶不赦之人,本应处以极刑,大王仁慈,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去参与修建鹿台,待完工之日释放回乡,但未免这些人死性不改,这才想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也借此警示天下人。大王深知王后心地善良,这才邀王后共证此事。大王爱王后至深,路人皆知。鄙人斗胆而言,王后实不该如此伤大王之心哪。”申公豹倒是长得仪表堂堂,天庭饱满,怎么看也不似那奸诈恶人,心语虽不是面相师,但也看得出申公豹眼中的忧虑,也许,他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坏吧?
“是这样吗……”心语看着帝辛离去的方向,再看看场上嗷嗷直叫的犯人,终究是没有去找帝辛,她生长于法制社会,这古代的奴隶制社会对她来说,短时间内真的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