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绝寻到云平公主画舫时,南宫惜若已经不知去向,只留 板的满地血污和哀号不止的云平公主。
此时,大群西凉侍卫婢女们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为哀号不止,痛叫连连的云平公方止血疗伤。
云平公主用那只没被扭断的手,狠狠挥打在一名随从的脸上,满脸唳气的怒声叫骂。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居然连那个丑八怪什么时候上船的都不知道,让那丑八怪扭断本宫主的手臂,本公主要你们何用!来人啊,将今日跟随本公主出游的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本公主拉下去乱杖打死,一个不留!”
虽然扭断的手臂已经接上,但是伤处仍痛得让人生不如死。
一想到南宫惜若竟然敢大胆扭断自己的手臂,云平公主心里就又恨又怒,一双恶毒的目光中充满阴森恐怖的狠唳杀意:“那个该死的丑八怪,竟敢扭断本公主的手臂,本公主一定要到北辽皇帝的面前告他一状,要是不给本公主一个交代!本公主定会让母皇出兵北辽,将那贱人丑八怪抓来,剥皮抽筋,尝尽天下最可怕的酷刑……”
藏身窗外的龙天绝,听到云平公主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要将南宫惜若抽筋录影皮,心里没来由的一怒,挥手一掌击开紧闭的窗户,纵身跃了进去。
“太子,你来了!”陡然间见到破窗而入的龙天绝,云平公主大喜过望,扬手挥退左右手下,激动的道,“你是不是知道本公主受伤了,所以特地来看本公主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龙天绝眼底掠过一丝深深的厌恶,忍无可忍的冷冷将她打断:“本王来这里,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云平主公望着龙天绝那张轮廓分明,英俊轩然的五官,连魂儿都快飞了,也不管此时自己断了一条胳膊,逢头垢面的模样有多让人恶心,起了身,柔若无骨的往龙天绝的身上一靠,痴痴笑道:“太子想要什么,只管说来便是!本公主的东西,也就是太子你的东西,哪怕太子你想要的是本公主我,本公主也会豪不犹豫的送于太子……”
一记冰冷寒厉的目光冷冷扫来。
云平公主和那双冰封寒冽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一碰,没来由的,背上竟升起一股砭人肌骨的寒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正准备往龙天绝身上靠去的云平公主便僵在了原地。
纵然龙天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时,面对眼前这个女人,那双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冷眸,仍然无法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反感厌烦。
似乎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做纠缠,龙天绝负了背,面无表情的沉声道:“马上离开北辽,再不准提南宫惜若伤你一事,本王便可以帮你摆平今晚长安街上发生那事,让那事不会传到西凉女皇的耳中去,还可以送你二十名英俊男子!这段时间,北辽和天狼两军开战,就算是上京也不是很太平,有不少外族贵族被天狼的奸细刺杀,如果公主答应了,本王立即就马上派人护送公主离开北辽!否则,本王也不敢确保生公主在北辽的人生安全!”
言下之意,只要云平公主不再找南宫惜若母子二人的麻烦,不准将南宫惜若伤她一事捅到圣上的那儿去,他就帮她摆平长安街上当众拉了男子做出荀合之事,不让这件她丢尽脸面的丑事传到西凉女皇的耳中去,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就算云平公主的人生安全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大可将责任推天狼国潜伏在北辽的奸细身上去,与他北辽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平公主一听这话,当即就怒了,沉下刚才还笑盈盈的脸色,满脸狰狞的怒声叫道:“龙天绝,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本公主可是西凉的第一美人,哪里就配不上你了!你不让本公主动那个丑八怪,本公主还偏偏就动给你看了!本公主马上就下令,将那贱人丑八怪捉了来,亲自动手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云平公主还没骂完,猛然之间,咽喉之上一阵剧痛,一双修长精瘦的五指陡然间紧紧的扣脖子,几乎硬生生的掐进她的肉里。
云平公主的叫骂声顿时嘎然而止。
一双阴沉冷唳的冰冷眸子猛的逼近,只瞧得云平公主全身一阵发寒,刚才的嚣张气焰立即就被恐惧代替。
连龙天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听到这个女人要将南宫惜若活活抽筋剥皮的时候,他的心里会这么生气,恨得得立即就将眼前这个女人活活掐死。
龙天绝全身散发出一股可怕的阴冷杀意,眼里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如同一只爆走的狂兽,用力扣住已经被吓呆了的云平公主的脖子,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粟的唳气,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索人性命的恶鬼,沉声道:“就算你告到圣上哪儿,本王一样有办法将事情摆平!天明之前,如果没有给本王滚出北辽的地界,本王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舒舒服服的坐拥美男回西凉做你的长公主,还是想身首异处,客死异乡,你自己选择吧!”
龙天绝冷冷的说完,猛的将云平公主用力推在地上。
像是嫌脏的,从身上拿出一条巾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精瘦修长的手掌细细擦了,将那巾子冷冷的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摊坐在地的云平公主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了出去。
一出舱门,猛然间被一阵清凉凛冽的河风一吹,龙天绝像是忽然间清醒了似的,不禁微微一愣。
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何忽然间变得这么不像自己!
当他听到云平公主骂南宫惜若一口一个贱人,甚至要将南宫惜若抽筋剥骨时,他竟似失了控一般,心里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无形的怒意,恨不得将云平公主那个女人给活活捏死!
明明可以利用云平公主助自己争夺皇位,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自己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失去这个机会。
甚至不惜在云平公主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也要阻止云平公主做出对南宫惜若不利的事来!
这个世上,除了那个人,他从来没为一个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
龙天绝你肯定是疯了!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龙天绝挥手的一掌,狠狠的向河中击去。
河水被强烈的掌风激荡,水花四溅,冲天而起……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也不说一声去哪儿,就那么一声不响的走了,我都快要急死了!”
流荧在相府的门外张望了半天,终于见到失踪了整整一晚的南宫惜若回来了,不禁大喜,却见南宫惜若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眸子有些黯然,神情之间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流荧跟在南宫惜若身边这么久,南宫惜若向来潇洒淡然,从来没在她的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愣:“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却见南宫惜若好像没听过自己的话一般,有些失神的就从自己身边走过了,径直往苏氏的房间走去。
南宫惜若一晚未归,苏氏同样一晚没睡,满脸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此时,见南宫惜若安然回来,只喜得急忙扑上去,紧紧的抓住南宫惜若的手,一迭声的道:“惜若,惜若,你回来了!昨天晚上你可是去找那个什么公主了,娘都跟你说过了,娘没事了,有些事情,能忍的,忍忍就过去了,你还去找她做什么,要是你出了事,娘可怎么办啊!”
猛的,发现南宫惜若手掌冰冷,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发白,苏氏大惊失色,急道:“惜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脸色也这么难看,是饿着了,还是凉着了!”
苏氏一面急切的问道,一面吩咐丫头:“月儿,快给小姐弄一碗热乎乎的粥去!紫苏,去给小姐拿件衣服来,咳咳,还有平儿,快去请大夫……”
苏氏还要吩咐丫头们做什么,却被南宫惜若打住了:“娘,不用了,我没事,也不饿,也没有受凉,你不用担心我!”
忽然,南宫惜若的目光落在放在床头那张松鹤同寿图的绣图上。
虽然已经用红色的丝线密密的处理过了,可是仍然不难发现,绣图止那些颜色鲜艳得几处刺目的花朵,是人的鲜血染成的,显然最近一段时间,苏氏又在连夜赶绣时重病发作,将鲜血吐在了上面。
南宫惜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侧了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苏氏道:“娘,这幅绣图,真的就对你这么重要么,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连夜赶绣!甚至用血……”
苏氏的目光落在这幅绣图上面,原本因为病痛而变得黯淡的眸子忽然亮了一亮,就连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柔和起来:“后天就是你爹寿辰了,娘没什么可送给你爹做寿礼的,唯一这幅画儿,娘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绣,再多绣几针就要绣完了,怎么能半途而废,也就是多熬个夜的事情,也就完事了!咳咳,娘自己的病,自己还能不清楚,你放心吧,娘没事的!”
瞧着苏氏一提起南宫绰嘴角就露出的那抹幸福笑容,那笑容,仿佛是苏氏暗沉的脸上唯一的光彩,渐渐已经充斥了她那双上眼眸的病痛也躯散了许多。
南宫惜若扬了扬唇,想说什么,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宫惜若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些无力的道:“娘,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会!”
不等苏氏开口说话,转身便走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踏进房间,猛的,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忽然向她扑了过来。
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掌猛的将南宫惜若纤细瘦小的手腕紧紧着抓住,接着,一个略带怒意的低沉男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南宫惜若一惊抬头,一张廓轮分明,易正易邪的英俊五官正悬在自己的头顶,冰封般的眸子里似乎带了一丝隐忍的怒气,正灼灼的看着自己。
“南宫惜若,你知不知道,本王……承相夫人等了你整整一夜,有多担心!扭断云平公主的手臂这么大的事情,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神!西凉虽然只是一个边垂小国,但也不乏身怀绝技的大内高手,你若激怒了西凉女皇,对方派出那一支臭名召着的暗杀组织来取你的性命,你再大的本事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