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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桶金

第二天,晴空万里,阳光很好。但是在这个夏天,这种天气就是罪大恶极……热!钟小侠很早就起来了,他煎了两个荷包蛋,两个火腿肠,熬了两碗粥。吃完饭,叮嘱李琪好好在家待着,就出去了。新生活的开始,钟小侠心中充满激情与斗志,虽然他并没表现在外,但是他的心是火热的。钟小侠找到昨天的地方,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起来。

工地早已经是一片忙碌,车来车往。不过钟小侠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师傅,他只能静静等待。“呲”一直等到八点,那辆车终于来了,气刹的声音,吹起一片尘土。“嗨!小伙子挺早啊!”那个司机,也就是钟小侠的师傅,为人很和善,三十多岁。钟小侠在另一边上了车,车子继续行动起来。“小侠是吧!我叫何连生,你喊我生哥就行!”何连生自我介绍起来。“哦……生哥!你跟我姐很熟吗?”钟小侠问道。“跟你姐不是很熟,不过你姐夫是我们的上司,跟他很熟。”何连生说道。钟小侠原来并不知道他姐那个对象时干什么,原来是这个工地的小头目。钟小侠寻思,大概这个生哥的好脾气跟自己这个姐夫有关系吧……慢慢交谈的越来越多,何连生也喜欢起这个干练又细心的小伙子来。钟小侠一路上不停的观察着何连生的动作,他大概了解了车子操控的基本原理。这些从地下挖出来的土都卸到了附近的一个空地之中,他们这个车队有二十多辆车,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跑,这个工地大概得干三个多月。一路上,何连生也说了许多东西,让钟小侠对这个工作有些了解。

开车是个枯燥乏味的活,有人说话是一件很好的事,不致于长时间动作导致的精神疲劳。何连生是个合格的老师,不停给钟小侠讲解开车的注意事项,钟小侠也理解的很快。回来的路上,在一段车辆比较少的路段,何连生就要求钟小侠尝试一次。钟小侠心中兴奋,在三次起步都灭车后,终于在第四次成功出发。作为一个新手,钟小侠很有觉悟,他紧靠路边,慢慢行走。钟小侠开起来也很有感觉,虽然有些慢,但是仍旧将挡位提到了八挡。这种重型车都有八个挡或者更多。钟小侠开的很稳,何连生不停点头,夸钟小侠有天赋,钟小侠只是一笑而过,他不停地看着前面个两边的后视镜,一路提心吊胆。这一路下来,用何连生的话来说就是:“拥有好司机必备的素质,天生就是开车的料子!”钟小侠笑了笑,说道:“哪里……是生哥教的好!”“哈哈!我可没教你这么多东西!”何连生心中也被这个小小的马屁拍的一阵得意。不过,何连生不敢让钟小侠一直开,因为钟小侠没驾驶证,被警察逮到也是一个麻烦。何连生也对钟小侠说了,以后钟小侠要干活的活估计得干夜班,晚上没警察,车也少,正适合这种新手。

一上午跑了三个来回,钟小侠开了两趟,他的确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已经完全能控制住这辆车。只不过,向前开容易,倒车却不是这么简单,钟小侠在卸土的时候倒了几次,都不是很理想,何连生只是说多练几次就好了。上午吃饭在食堂,钟小侠先给李琪打了个电话,说一切顺利,并且让她把冰箱里的剩菜热热吃,李琪答应下来,钟小侠才开始吃饭。工地食堂的饭很好,有鱼有肉,钟小侠跟何连生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就坐在车上等下午上班。天气比较热,下午两点多才上班。不过对于这种工作,歇着还不如上班舒服,因为停着没空调,开着车有空调。但是日程表是领导定下的,工人只能服从……

好不容易捱到一点五十,车队就开始动了起来。沉寂的工地再次忙碌起来,工人的喧闹声,机器的轰鸣声,热火朝天。钟小侠睡了一身的热汗,被空调一吹,还有些凉,他赶紧调整了风口,避免被吹的感冒。一趟又一趟,一直跑到黄昏,七点下班。钟小侠告别何连生,坐四号线回了家。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钟小侠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不过,他心中是无惧的!钟小侠回到家便被李琪命令去洗澡,因为钟小侠没注意到,他身上已经满是尘土了……钟小侠洗澡,李琪便叮叮当当做起饭来。李琪虽然不会那么多炒菜的花样,但是炒个土豆丝还是可以的。钟小侠洗的很快,不一会就出来了,李琪也端出了早已经煮好的粥还有刚炒的菜。两人便吃起饭来,钟小侠顺便说了说工作的情况,并且说以后他可能会干夜班云云。李琪想让钟小侠换个工作,但是钟小侠却感觉这个工作不错,最起码可以学一门技术,受益终生,并答应李琪等以后看情况再找个工作。

日子平淡且紧凑地过着,钟小侠只学了三天就正式上岗了,自然是夜班。夜里的路上,车少,好跑,公善倒也乐得轻松。晚上工地的领导都不上班,钟小侠经常趁着停车的功夫去研究别的东西,比如挖掘机什么的。那种机械比较难操作,比开车困难的多,钟小侠只能偶尔动几下而已。不过,每天摆弄几下,时间长了倒也熟练起来。干了一星期,钟小侠就可以操纵着挖掘机给自己装车了,那位师傅也正好趁钟小侠摆弄的时间下车抽根烟,休息一会。不过,虽然钟小侠的工作顺利,但是他也没能捱到发工资的时候。干了半个月活,钟小侠的钱包就见底了,只能向钟晓欣要了一千块钱,钟小侠答应等他发了工资就还上,钟晓欣没有答应。期间,李琪也找了几份工作,但是都不很理想,一直闲在家里给钟小侠洗衣做饭。钟小侠一直感觉比较愧疚,几次自己想要洗衣服却都被李琪夺了过去,李琪的理由很充分:“我感觉很幸福啊!你愧疚什么啊!人不都说嘛,男主外,女主内,多好的事啊!”钟小侠无语反驳,只能随李琪。

上夜班的钟小侠正好白天睡一天,李琪也陪钟小侠一天。晚上工作,李琪睡前总得跟钟小侠打电话才能睡着,她有些害怕一个人面对漆黑的夜晚。钟小侠每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都要停车安慰李琪几十分钟,车队里的人都笑着说钟小侠是个怕老婆的人,钟小侠只是一笑而过。忙碌的工作之中也有几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李琪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而且被北大的好几个专业的教授联系。当时李琪的选择是国际政治学,不过她问了钟小侠的意见,钟小侠不同意,最终李琪选了一个汉语言文学。当时钟小侠说李琪:“你感觉你狠聪明吗?你要参加联合国大会吗?你知道现在地球上到处都在打仗吗?国际政治……很危险的!”李琪无奈笑了笑,没有反驳钟小侠,于是她就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专业——汉语言文学……不过事后钟小侠也发觉到了什么,又给李琪道歉,说他不大懂这些东西,让李琪自己看着选,但是李琪也没有改变主意,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李琪,也只等着录取通知书。通知书没让李琪久等,七月十号就到了李琪手中,钟小侠没有任何意外,李琪拿到录取通知书是非常稳妥的,不会有任何意外。不过,那一天上午钟小侠仍旧高兴地带着李琪去吃了一顿大餐,花了一百多块钱,让李琪心里充满幸福。

时至今日,钟小侠已经在这里工作了整整一个月,七月二十号早晨,钟小侠被告知放假一天,并且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2000元整。发给他工资的是钟晓欣的对象,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钟小侠终于见到了他,他的名字叫刘海洋。刘海洋告诉钟小侠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只要实实在在干活,以后的工资保证比别人都高,鼓励了半天,就离去继续工作去了。钟小侠心中五味陈杂,怀揣着自己的第一桶金,回到了家里。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琪,李琪也为钟小侠高兴,在李琪的心里,钟小侠无论做什么都能做的最好。这一天,钟小侠带着李琪去登上了长城,回到家李琪都没有平息心中的雀跃。

少许的兴奋过后,又是平淡的生活,平淡才是生活永远的主题,忍受不住平淡的人,都将在激情中被湮灭。钟小侠喜欢平淡的生活,他也喜欢这种不停行动之中的工作,偶尔,他也会带着李琪坐着公交四处看看风景,只不过,白天的休息总不是很足够,两人都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不远处的北大校园中游玩。北大的风景很好,在这炎热的夏季,在大树底下,坐在软软的草坪上,钟小侠异常舒坦。李琪也不会介怀钟小侠的忙碌,她只要每天能看到钟小侠心中就会感觉到温暖和满足。

“以后,你将要在这里上四年学,也许会更久……”钟小侠对身边的人说,“带着我的梦想……”“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琪的脑袋靠在钟小侠的肩膀上,这里有许许多多像他们这样互相依偎着的情侣。“如果以后有人追求你,你千万不要随意拒绝,这里的人,毕竟都比我的前途要好的多……”钟小侠又说起了经常说的话。李琪已经有了免疫力,随意答道:“你这么看轻自己,就没人会看重你!”“我并没有看轻自己,我在叙述一个事实……”钟小侠惆怅一叹,他心里的确有些没底,自己的前途到底在哪里?真的在这里开四年车吗?开完车呢?要去哪里?以后的李琪会离开自己吗?如果她没有离开呢?她是个高材生,她有很好的前途,自己那时候还能够配得上她吗?许许多多的问题在钟小侠心里飘荡,弄得他精神一阵恍惚……时光就在钟小侠的恍惚的生活中,还有拼命的工作中慢慢逝去。第二个月,钟小侠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一般的水平,4000……不过车队里没有太多嫉妒,他们都能看到钟小侠平时的勤劳。

钟小侠总是不停地工作,很少有闲住的时候,不仅开车,还天天擦车,有时候车坏了,钟小侠便跟着修理工一起修,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油和泥土。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有钟小侠。这个话不是很多的年轻人得到了工地上大部分人的认可。人的财富不仅仅是拥有多少金钱,那只是外在的,真正令人信服的东西是一个人的心,就像钟小侠一样,他的精神就是巨大的财富,像一块金子,闪闪发光,照亮着周围的许多人。这种财富是取之不尽的,也是用之不竭的,钟小侠从工作开始,便影响着周围的人,这是一种灵魂的力量,这是一种无形的财富。钟小侠和周围的人却毫无所觉,依旧如原来一样工作,生活……不停循环。

人如果甘于平淡,并且不厌烦平淡,那么平淡的日子就是最好的生活。可是,显然,钟小侠甘于平淡,但是他却没有最好的生活。波澜,总是要起的,人生如果一帆风顺,那不是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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