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使劲地想着晚上在树林的那件事,想的脑袋都破洞了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不管陶子然怎么威胁逼迫拷问,徐云溢死活就是不肯说出为什么,被逼急了也就是一句“反正又不记得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搪塞了过去。
但也正是这句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记得呢?说谁?不可能说他自己吧,那难道是在说我,这也说不通啊。陶子然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她和徐云溢第一天见面,她从前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的半分影子。
等等,记忆?为什么她的脑袋里会闪过记忆里没见过这样的念头。难道说他们之前真的见过?陶子然努力地想要去回忆,但怎么也找不到头绪。“唔!一阵激烈的头痛卷席而来,大概可能是上次被砸到的后遗症吧,她放下纷乱的思绪,决定不再折磨自己。
伸头看了对面床铺一直睡熟的孟西,陶子然叹了口气觉得一阵胸闷,然后猛地转身,“唰”的一声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睡梦里,陶子然竟然梦到了徐云溢,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生。
场景一直在学校的树林里兜兜转转,那个模糊的影子似乎对她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她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跨越。
她努力的走近似乎想听清他说的话,但一道白色的烟雾隔着他们,影子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她想要进去烟雾中寻找他,却被徐云溢一把拿住,拽出了树林。
场景又是一换,她处在热闹的街头。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喧嚣。她东张西望的在等什么人,却始终等不到。
她蹲在路牌边上哭了起来,眼泪越来越多,几乎把整条街都淹没,她看见徐云溢划着一只破旧的小船,来到她的面前。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起船桨打翻了那只船,然后坐在路边的垃圾桶上看着水里不停扑腾的徐云溢,捂嘴巴嘿嘿直笑。
那时,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面目模糊的男生,就正在离她不远处,安静的看着她,身处于水中,全身却没有一丝水迹湿痕。
其中种种,如梦如幻,她的思绪一直起伏不定,直到梦的最后,又回到了那个树林,和昨晚的一模一样,没有烟雾,只有清朗的明月和漫天的星空。徐云溢冰块似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说着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如果我一直不说喜欢你,你是不是就没有理由拒绝我。”
之后画面突然扭曲,意识一片混乱。
“桃子,醒醒!快起来了!”
陶子然在一阵大力地晃动中被摇醒。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一边闭着眼睛摸索着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嘴里嘟哝:“西西,你怎么不去参加女子相扑,就你这力气,起码得得个银牌啊!”
“那金牌是谁?”孟西见陶子然似乎醒了之后便汲着拖鞋去刷牙了。听到这话,一边刷着一边从洗手间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我啊!”陶子然穿好衣服,潇洒地撑着木板,从床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的答道。
“为什么?!”孟西吐着泡泡还不忘追问。
陶子然手上挤着牙膏的动作一停,就拿着牙刷向顾西头上打去,半途中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收了回来一把塞进嘴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道:“就你这样的都能得银牌,我得个金牌有什么好奇怪的。”
孟西:“..你想太多了。”
这天早上依旧是灭绝老太的课,看着讲台上一身黑色套装讲一段内容扶一次眼镜的刻板女人。陶子然心里腾然升起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她捣了捣旁边睡得跟猪似的孟西,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说灭绝的胸有没有36D啊?”
孟西惺忪着眼睛,抬起头用一种你好无聊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无语地说道:“没量过。”
陶子然继续挤眉弄眼:“目测呢?”
孟西一脸黑线,忍无可忍地低声吼道:“陶子然!麻痹老子是女人,没事去目测人家的胸干嘛?”孟西虽然一向是个好脾气,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是,所以当她快到临界点的就会直接叫陶子然的名字,来表示自己随时都有会爆发的可能。
但偏偏有人不识相,陶子然对于她的西西到底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每当孟西嘴里叫着:“你别惹我,我要变红了!”的时候,陶子然都在心里默默地冷笑一声,然后一句“呵呵!”就直接打发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孟西就是那种,遇强则软,遇软则比你更软的那种人。所以她有时候也有点期待,希望孟西能够煞气发作爆发一下什么的。但很明显,当西西吼完那句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发泄完了。
陶子然随即甩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示意她现在开始测一下。
这时,她俩中间突然从后面凑过来一个大脑袋,坐在她们后座的那个男生压低声音,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38F!”说完两眼闪光,用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期待表情看着前排的两个美女。心道原来这个班上也有同好啊,想我寻寻觅觅这么久,以后终于有一起吹牛的卦友了。
陶子然和孟西看着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颗油兮兮的脑袋还有一张长满青春标志的脸,顿时对视了一眼,回头异口同声道:“猥琐!下流!变态!神经病!”
被一顿痛骂的男生顿时吓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心里泪流满面,果然这年头,雷锋不好当啊!
此时教室里打瞌睡的打瞌睡,看小说的看小说,闷热的天气,没人想说话。故而,在这安静的教室里,陶子然和孟西的声音虽然压低,但委实突兀了些,顿时引得认真听讲的同学侧目。
灭绝师太的视线也如雷达一般扫了过来,若是平时,对于这种敢于扰乱她讲课,勇于挑战她威严的行为,灭绝向来是严惩不贷。将之视为青少年素质和道德教育中的反面素材,社会主义发展途中的毒瘤。对犯事儿的人也一向是先杀之而后快,但今天看到肇事者是陶子然和孟西,竟然叹了口气,就这么转过头继续上起课来。
神奇!太神奇了!本来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陶子然被这一下倒是弄糊涂了。今天的灭绝完全不按剧本来啊。她调头给了孟西一个难解的眼神,示意道:“今天灭绝怎么了?”
孟西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陶子然继续用眼神示意:“难道最近哺乳期?母爱泛滥?”
孟西有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她:“你蠢啊!灭绝老师连男朋友都没有!!”
陶子然做了一个无奈摊手的动作:“你看这就说明你见识不足了吧,万一她是雌雄共体呢。”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孟西,心里有一种在智商上压到对方的优越感。
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