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一连好几天,童奇都躲着陶子然。
开始的时候陶子然还没有察觉,以为童奇又获得了什么新的灵感,躲在房间里码字去了。甚至她还在为终于没人打扰她而感到庆幸,没事品着红酒坐在沙发沐浴阳光上上小网什么的。
“叮咚”一声电脑提示声响起。
陶子然手指节奏轻缓地敲击键盘,点开一封匿名邮件。
没有署名,但是上面的邮件址显示国内发出。信中没有留下发信人的任何信息,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陶氏集团和玩康之间的业务牵扯。期间很多专业术语,陶子然扫了一眼就知道,都是些场面话,于是陶子然直接跳过。
倒是下面的一段话引起了陶子然的注意,当然,这个发信人为了引起来看信人的注意,特意用了红色大号加粗字体,显得颇为显眼。导致陶子然在一群黑色的文字中一眼就看到了这段不一样的存在。
“陶氏集团宣告正式破产,疑被玩康集团并购收为下属机构。现任经理人为:徐云溢。”
陶子然脑袋一嗡,突然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人在国外,但是无时不刻关注着国内的新闻,前些天虽然报纸上有过一些关于陶氏的不实猜测,但是却没有这样直接
宣布陶氏破产的。她迅速地登上网页,查找了一番国内金融界的新闻,果然看到了这一条,并且下面还有一个陶子内部的总经理职位任命文件。上面赫然也是徐云溢的名字。并且文件页眉页脚都是陶氏的通用logo,这说明确实是陶氏董事会出属的文件。
再回到邮箱里的那封匿名邮件,陶子然滑动鼠标拉着页面继续往下看。
那封内部信件,这里也附属了,陶子然看了一下日期,这个邮件的寄件日期很明显在新闻发布的日期之前。甚至是昨天晚上的。但是陶子然这几天一直在关注
着这件事情,并没有及时地收到邮件。
陶子然手指摸上下巴,无意识地摩挲。这是有人干扰网络然后导致延迟收信?联想到前些天,她突然意识到徐云溢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消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匿名的人又是谁?
她看到邮件下面的分析,不同于上面委婉,直接指明,徐云溢就是个表里不一白眼狼,对外勾结玩康,引狼入室,对内取代二世祖,妄图掌控陶氏。
二世主?这词用的。陶子然仰天翻了一个白眼,看来这个匿名的家伙对自己并是没多少好感啊。那么他写这封邮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很明显这封邮件被被拦截了,因为发件时间和收件时间整整间隔了快十几个小时。那么当时如果准时收到邮件,他希望自己怎么做?立刻回国?
陶子然摇了摇头,未免太天真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回国,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
这么集中精力地想了一会儿,陶子然突然有些疲累。陶氏集团抗在她肩上整整五年了,在刚才看到那篇新闻开始,她的心情一直很平静,没有丝毫愤怒。在这种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她整个人竟然平静地不像话。这若是在别人看来,甚至带着一丝诡异。要知道,万有民那帮人在看到报纸时,想象的可都是她陶子然气急如火,暴跳如雷的场面。
陶子然合上电脑,手里已经端着空掉的红酒杯子。怔了怔,思绪回到十年前。
她想到了顾井。
那年她十五岁,顾井十六岁,她喜欢上了他,也以为他同样喜欢他。后来当顾井在学校消失了一个星期之后再出现,手臂上挽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时,她以为他们之间便就此结束了。
陶子然一向知道顾井原本的家境是不错的,从他的气质可以看出来。他的父亲被人害得破产,母亲离开,后来父亲终日酗酒,一次在马路边发酒疯突然冲出人行道,被过路的车辆撞死了。之后,他的母亲把顾井接到改嫁后的家庭,万万没想到,正因为如此,陶子然这才再次看到了他。
命运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转了一个弯。
陶子然有时候想,要是那个时候,没有再遇到他,是不是,大家的结局都会好一点,哪怕好一点点。然而,生命中注定会有一些不期而遇。让你开心,让你彷徨,又或许难过,或许哀伤,但却是你无法摆脱的命运。
陶子然说不清楚自己再次遇到顾井时候的心情,但是那时候她想她是不排斥的,甚至是欣喜的。
顾井的母亲竟然就是她父亲后娶的那个女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陶子然和顾井重新走到了一起,每当她牵着顾井的手,经过那朵小白莲花的面前时,都忍不住的憋笑。一身的白衣白裙,依旧是女生的公敌,但在陶子然看来,却像是一个笑话,因为她最在意的人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候的陶子然尚且不知道,她自己是个更大的笑话。
害得顾井的父亲破产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陶轩!而顾井的母亲也是害死顾井父亲的间接凶手。顾井来到陶家根本就是为了报复。而他报复陶轩最直接的手段就是伤害他唯一的宝贝女儿陶子然。
顾井的母亲当初让顾井来到陶家打的注意,陶子然不是不知道的。顾井的母亲是个聪明人,她一早就知道陶子然的哥哥陶子蔚根本不是陶轩的亲子。将来十有八九并不会继承陶家的家业。如果陶轩能把顾井当做自己的亲儿子,那么未来陶家的产业还不都是顾井的。难不成陶轩真的要把这么大的家业都交给一个无才无能一看就抗不起来的小姑娘?
陶子蔚从高中开始就被送到国外读书,常年不在家,只有暑假寒假难得回来见一面,但就算如此,他们之间兄妹感情依旧深厚。陶子然自然没有对陶子蔚隐瞒自己和顾井的恋情,开始陶子蔚是极力反对的,后来陶子然坚持之下,也变不了了之,后来时间久了便习以为常,偶尔还能出个主意什么的。
直到那一次,一切都结束了。后来陶子蔚很多次都在懊悔,自己为什么不阻止,甚至鼓励着陶子然去追求那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