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溢一下课就收拾东西走人,毫不拖拉,陶子然随即跟上,怒气冲冲地走在后面。
终于到了一处小花坛,徐云溢停了下来。陶子然一个不察,差点刹不住车,一头撞了上去。她揉了揉鼻子,抬头怒视着他。
徐云溢看着她,语气淡漠地说道:“跟着我干什么?”声音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但此时怒气中烧的陶子然才不管这些,她看着他,毫不示弱:“那你跑什么?”对面的人身高目测181左右,陶子然本身173,再加上此时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几乎可以和他目光保持平视。
徐云溢:“没跑。”
陶子然:“你跑了!”
徐云溢:“。。”
陶子然:“好吧,那你走什么?”察觉到自己的语病,陶子然狠狠的抽了心里那个小人一脑刮子。果然跟孟西呆在一起久了,智商也会变得下降。
徐云溢低下头沉默着。睫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终于开口:“你想问什么?问我刚才为什么不否认你是我女朋友?事情已经解决了,又何必纠结过程呢。你不觉得那句话是当时为你解围的最好方法吗?还是说你想继续丢脸,是我打扰你了?”顿了顿,又道:“或许,我还该追究一下你的责任。你自己丢脸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害我一起丢脸?”
陶子然刚要质问的话一口气全被堵在了嘴里。心道:智商高就是不一样啊!妈的,劳资一句没说,他就给我全说了。然后冷不丁听到最后一句,瞬间又炸毛了:“喂,你说清楚,谁害你丢脸了?”
徐云溢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他抬头,声音依旧清冷:“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啊!”陶子然不假思索理所当然的说道,随后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味,这么这对话听上去怎么着都有点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的即视感。
她抬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徐云溢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现在有了一点扭曲,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怒气。
他的嘴巴紧紧地抿着,冰块似的脸上浮出不可思议的红晕,半响憋出了一句:“。。流氓。”说完转身就走,脚步飞快。
陶子然:“。。”心里顿时一万个神兽奔腾,组成了五个大字:艹!我!是!流!氓!
晚上,孟西回来的时候,陶子然一脸愤慨地把今天教室里发生的事儿说给她听。
“西西啊,你可给我做主啊!他竟然说我是流氓!太过分了嗷!”陶子然一把扑倒顾西身上嚎了起来。
“是啊是啊,简直人干事?他怎么能说你是流氓呢,这不在侮辱你嘛?你怎么也得是个大流氓吧。不不不,你应该是变态淫贼级别的!”孟西一边说着一边给她顺毛。她永远忘不了,当年新生入学军训期间,她冲进男澡堂把一群白嫩嫩的小男生吓尿的事情。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陶子然知道自己闯祸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自己的脸,掉头就走,末了还特别机智的留下了一句话:“我叫西西!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由于军训,她晒的极黑,又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及时遁走。导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两年前轰动一时的“偷窥男澡堂的变态校园女****”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成为一个恒久流传的传说。
当然,要不是孟西由于不足160的身高被众人排除嫌疑,估计早就想拿刀捅死眼前这个专注坑队友的人了。
“我去,西西,你还是人嘛?怎么胳膊往外拐呢?”陶子然一掌拍在孟西的头顶,愤然的大吼道。
之后顾西“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抱着脑袋半天不动。
“喂,拍你一下而已,别装死啊。”陶子然慌忙地过去把她搬起来,一看之下,顿时吓得一声冷汗。
“西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只见孟西的额上全是冷汗,一张小脸煞白,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她挣扎了一下,无力地道:“没事,生理期。”
陶子然不满地低吼一声:“你骗鬼呢,你大姨妈什么时候来我比你还清楚!你到底怎么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说着就要起身穿衣服。
孟西一把拉住她,忙道:“别别别,我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将信将疑了半晌,陶子然看熬不过她,只好说:“那我下楼帮你去买点药。”说着,穿好衣服就出去了,连一向爱惜不已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好,只是毫无形象地披散在肩头。
陶子然一走出宿舍门,就赶紧打电话给张三花,手机关机中,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只好又打电话给陶子蔚,打了好一会儿都正在通话中。“艹!”陶子然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她憋着气一路小跑去药店买了一大包药,听店里坐诊的执业药师讲了半天,好不容易搞懂了哪些药对什么症状,一顿吃几颗,忌食那些东西。然后回来路过便利超市的时候,又忍不住进去买了一包女士用品。“万一乱了呢。”她自言自语道。
等到她蹑手蹑脚回来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孟西已经睡着了。空气中静悄悄的,只有床上传来有规律的绵长的呼吸声。
她把药轻轻地放在床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然后坐在顾西的床侧怔怔地发着呆。陶子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白莲花圣母一类,她的臭脾气坏习惯很多,从小到大也没几个真心的朋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和西西特别投缘。她对朋友一向真诚,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可以对别人掏心掏肺。从高中一直到现在,和孟西相处这么久以来,她们之间一直无话不说。但这次,她很明显的感觉孟西最近有事瞒着她,和孟西有关,隐约也是和自己有关。被最好的朋友隐瞒事情,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陶子然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多想,反正她相信西西是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做一些不利于她的事情,没有原因,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以为。“等到日后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陶子然轻声的自语道。
她叹了口气,打算出去散散心,又一次打开宿舍门,随手轻轻地带上了。
门关好后,床上的孟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扭头看向桌子上的水杯和药,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后,复又闭上了眼睛,这次倒是很快睡着了。
只是双眸紧闭,睫毛一颤一颤,似乎睡得很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