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风平浪静,油船的甲板上,有一男一女拿着望远镜看着岸边。
“蓝,为什么阻止我追上去?”身穿迷彩的男子看上去有些激动,眼前的这个搭档,真的知道追丢了那个人的后果吗?
“她会发现你的。”蓝似乎并不紧张,对她来说,这只是一桩小事而已。追踪目标的痕迹,那是她最擅长的项目。
“那又怎么样?”男子不满的反驳。
那个叫蓝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长发飞舞,眉眼闪过一丝玩味,嘴角轻轻勾起,笑道:“发现了,大概你就被像上衣任的蓝一样,永远,消失了吧。”
上一任的,蓝。
身穿迷彩的刀疤男子眼神顿时增添了一抹恐惧之意。
“是了,主子说过,追踪绝不能被她发现的。”不过,他们真的没有被发现吗?刀疤男心里有些不确定。
“她好像越来越聪明了。”看着逐渐远去的海岸。蓝的眉头深深皱起,任务好像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嘛。随即,她撤回望远镜,甩了甩胳膊,走回船舱。
“哎,还以为这次真的是让我来度假的。看样子,是被坑了呢。”
而甲板上的刀疤男还在回想着:上一任的,蓝。
他突然担心起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今后跟那个叫做陶子然的东方女孩绑定了吧。会不会有一天,他也.。
摇了摇头,从做这一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有了随时随地可以舍弃生命的这个觉悟了,不是嘛。
酒店里,陶子然脸色僵硬地坐在床上和对面的女孩对持着。
就在刚才,她第一百零一次告诉女孩。
她不要住在她隔壁,既然成功地到达目的地,那么以后就各自行动。
那么现在到底是她搬走呢还是女孩搬走呢。她们就着这个话题陷入了日僵持状态。
她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陶子然:“你快换房间,我不想再看家你了。”
女孩:“不行,我不换,要换你换。”
陶子然:“好的,那我换。”
女孩:”不行,你也不准换。你换到哪里我就换到你隔壁。“
陶子然:“我换个隔壁有人的。”
女孩:“那也不错,我直接住到你房间去。”这句话说完,还做了一个一脸期待的表情。陶子然顿时心头一阵恶寒。喂,说好的,社交恐惧症呢?!
没有理睬陶子然一脸便秘的表情,女孩坚持要跟陶子然黏在一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我就认识你一个人,我们一起做过飞机,一起去过洗手间,一起吃过饭还一起被赶下过船,你好意思丢下我吗?
本来陶子然还想习惯性地反驳一下。但仔细想想,她们两个陌生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思议地一起做过这么多事,确实也蛮难得的。
陶子然正要点头,电闪火石之间,突然想起,这个家伙很,麻烦啊。带着她指不定会又搞出来什么乱子呢。
想到这里,陶子然伸手扶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心底有个声音说道:带着吧,或许旅途会好玩许多。并且,对那些人来说,回事不意料不到的惊喜吧。
“哇嚯!”
看到陶子然点头,女孩欢快的举起了双手,胡乱的舞动。完全无视陶子然在点头的同时还带着深深的无奈的叹息。
哎,不知道后面会不会为这样草率的决定而后悔呢。
揉了揉眉心,陶子然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这两天的邮件。
童奇早被她赶回自己的房间了,哦,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童奇,听上去有点耳熟,但陶子然并没有细想,毕竟这个世界上相似的名字太多了。完全一样的不在少数,更别说同音不同字的了。
陶子然眉头渐渐蹙起,一封邮件也没有。当初出国的时候,徐云溢告诉他,会每天定时发邮件给她,像她报告事情进展的局面。但是今天没有收到。陶子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10点了。
徐云溢一向是个在生活上很自律,甚至带点强迫症的人,晚上最迟十点钟一定会睡觉。平时的邮件都是在8点左右,最迟到8点半。那么今天,是忘记了吗?
根据之前的邮件和信息,陶子然大概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还算良好。
万有民那只老狐狸大概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反将他一军吧。不过,目前为了引他上钩,陶氏集团也是不得不做出一点牺牲的。就比如说自己,还有那几个为了做做样子而被公司裁员的亲信。一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旧日陶氏老总的身份,陶子然也不禁尴尬地苦笑。现在圈内的人大概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吧。她走之前有叮嘱过疗养院那边,在她回国之前,她的父亲陶轩应该不会得到任何的消息。
不然她简直可以想象到,那个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老爹会怎么拎着一根拐杖跑在她屁股后面追打。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还健康的前提下。陶氏集团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她不可能容忍任何人试图指染。发扬陶氏,是她的父亲的夙愿,也是她的。这是当年接过公司的时候,她在心底默默做出的承诺。
然而,目前的局势,在外面的人看来,都是她陶子然玩物丧志,带着小白脸新欢在国外潇洒,手机也不开,人也联系不到,各种信息全无。结果国内闹得翻天覆地,家都要被人端了都不知道。
陶氏集团要易主了。这是商圈里,没有公开的但人人心里都清楚的秘密。
陶子然单手撑起下巴,盯着电脑屏幕上空空的收件箱若有所思,那样一个严谨一丝不苟,一个不是处女座却有着处女座性格的男人。
他,是真的忘了么?
陶子然用手指按着脑袋,从包里拿出来一粒止痛片,和着杯子里床头摆放的纯净水喝了下去。
片刻后,她舒缓了紧蹙的眉头,沉沉地睡去。
顾井,她又梦见了他。
他站在那栋破旧的教学楼前,一片灿烂刺目的阳光下,他转头看着她,微笑着说:“陶子然,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看,我现在很好。”
边上站着一个女孩,齐刘海长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在炎热的夏日,顿生出一份清新凉意。
如果她是一团炙热的火,那么她就是一潭温润的水。她们注定是敌人。。
梦境的最后,陶子然听到自己那时天真的声音。
顾井,你选择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