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的上方传来柔软的触感,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让陶子然顿时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却不料她的上方的那个东方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只头瞬间撞到了一起。
“哎哟!”女孩低呼一声,陶子然此时的姿势使不上力气,于是瞬间又被撞了回去。她手指胡乱地用力,那个女孩一时挣躲不开,重心不稳地向下倒去。
“嗡!”
脑袋又是一阵轰响,第二次!
她终于彻底地睁开眼睛,对上那个女孩同样瞪得水灵灵的大眼,两人近距离互望着,保持着一种尴尬暧昧的姿势。陶子然眼睛一眨一眨,几乎同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睫毛的煽动。
“yoooo~”
周围静默了几秒之后,突然发起了一阵哄闹。
“我说呢,原来在装晕啊!”
“靠,长得这么好看的两个女孩,原来是蕾丝啊,哎!”
“哎,你们三个,是不是哥们,我到底排第几啊?”
“闭嘴!”
“天啦撸!有人打起来了”
周围纷纷扰扰,声音从热闹到消退。
“我的初吻喃!“女孩一边用手背使劲地搓着嘴巴,一张脸憋得通红。
人群散去,贝拉带着玩的一身泥沙的希尔顿先回酒店去洗澡了。
此时,海滩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小猫两三只。陶子然和那个女孩,两人一躺一坐,相对无言。
从中午开始,他们玩闹了大半天,此时已经傍晚时分。漫天的晚霞,照应着海水碧空。陶子然看着那个女孩的侧脸,顿时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宛如一群奔腾的小鹿乱闯乱撞。
她想起那个红霞满天的黄昏,少女陶子然和少年顾井并排坐在操场的高阶看台上,他们欢快地畅聊说笑。然后在一个瞬间,顾井吻了她。那个时候,仿佛这样的亲密是触碰了禁忌,他别过头,脸红红的,如天上的晚霞。
她大笑着问他怎么了,却不料他的脸更红。半响,才扭扭捏捏地吐出一句:“我的初吻喃!“那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每每都让她从梦中笑醒。
“也是我的初吻啊!“陶子然喃喃地自语着。
“什么?!”女孩突然转过头,惊悚地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女生,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竟然。。难道。。?!
一想到某个可能,她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女生和女生之间一个无意的吻,与女生和女同志之间的吻,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真的是初吻啊?”她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陶子然,嘴里前半句问着,但后半句的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陶子然奇怪地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随后嘴巴一勾,语气轻快地扬了起来。
“这是我和女人的初次接吻。”
陶子然解释完,女孩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解释的潜台词就是,说明这不是广义上的初吻,并且暗示,她其实和男孩子是没有那种障碍的。换句话说,女孩现在基本可以排除她是同志的想法了。
女孩刚这样想着,脸上的雀跃之情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就听到耳边冷不丁地又来了一句:“感觉还不错,没我以前想象中的那么糟。”
“啊啊啊啊啊——!”
女孩突然放声大叫,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凶杀现场。女孩心底一沉,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感觉还不错”陶子然的这句话,完全是在耍流氓啊!
女孩心底腾然生悲,顿时欲哭无泪。天啦撸!她就不该去救人,她就不该去救这个女流氓!她后悔的不得了啊。为什么要去出那个馊主意?为什么不顶住着大家的眼神去使用第二方案,还可以很爽地打这个女流氓一巴掌。为什么她现在还要单独和这个家伙呆在一起?
女孩脑子里的思绪乱飞,她想象着时间回到之前,一切都还没发生。当众人要求她去救人的时候,她立刻化身女英雄,身上穿着超人的战斗服,手里拎着美国队长的盾牌。顶住一切压力,已然决然地选择了不被待见的第二方案。只见她迈着泰山一样的脚步,来到陶子然面前,然后举起巨大的手掌,挥动强健有力的胳膊,一掌将地上的陶子然掀飞了出去。看着陶子然捂着脸颊眼泪汪汪地求饶,她仰头望天,发出一般通关类游戏里面最终boss的经典鬼畜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想到脑洞里的画面,女孩不禁偷笑起来。她一转身偷偷地想瞧一瞧那个女流氓狼狈的样纸,却不料陶子然正挑着柳眉,一副菜刀眼的表情无语地看着她。
女孩一看自己得意忘形的样纸被陶子然看个正着,瞬间从平行时空里面跳出来,回到了现实。
她现在努力地要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赶紧逃。看女流氓看自己的眼神,一看就是那种很感兴趣的好嘛,她觉得整个人都被看的有些发烧,OMG,怎么这么热,她快要自燃了!
“哎?哎!你没事吧。”女孩听着耳边那个女流氓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糊。
陶子然看着眼前的女孩渐渐开始迷糊,不禁担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这会儿,天色已晚,海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一阵阵凉意,以及偶尔飞溅的水花。
“那就回去吧。”感受到了冷意,陶子然耸了耸肩说道,当然,是自言自语。
把女孩从海边背回来的时候,陶子然问酒店的前台要了退烧药。由于不知道她住在哪里,问又问不清楚,索性就将她直接带回自己住的酒店了。
陶子然一边将人放到在床上,一边去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然后倒了水,扶她起来吃了药。自己也是累的一身汗,所以很快随便地洗完澡就睡觉了。
半夜陶子然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就听到“哐”的一声,自己滚到地毯上。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继续倒头就睡。
几分钟后,“哐”的一声,她又滚到了地毯上。陶子然摸了摸微痛的脑袋,卷起地上的被子,又爬上了床。
“哐”这次她连枕头都还没有沾到,就再次滚了下去,跨越了床边的地毯,直接滚到了墙角的木地板上。
第二天,那个女孩醒的时候,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退烧了。说来也奇怪她的体质就是那种容易生病,但也很快就会恢复的那种,来去都一阵风似的。
此刻,她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