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连亲爱的哥哥都开始算计自己了,陶子然感觉到人生一片灰暗。
当陶子蔚一路压着陶子然到达包间的时候,陶父已经坐等多时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陶子蔚把手轻轻地按在陶子然的肩膀上。
“里面的是我们的父亲。嗯?”
陶子然脸色当然很不好看,两腮鼓鼓,冷冷地道:“他要是把我当他的女儿。他就不会下手那么重,从那一顿鞭子打下来的时候,他在我心里就不是一个值得我敬重的父亲。或者,从我妈死后他决定娶那个贱人开始,他就已经不配了。”
“小然。”陶子蔚轻轻地打断了她,口气里带着些许责备,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爸爸其实也很辛苦,是不是?况且你一直不去上课,学校的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和他对着来,拿自己的学业威胁他,这么多做没有任何好处的,不是吗?”
“哥..”陶子然欲言又止,他知道哥哥说的对,她现在这样确实也挺没意思的,但她就是不想轻易的认输,让那个老头得逞。意识到这点之后,她更加胸闷了。自己这种行为,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幼稚啊。
“好啦好啦,平平安安地吃顿饭总可以吧?走吧,我们进去。”陶子蔚一边哄着一边揽过陶子然的肩膀,拉开门,把她轻轻地推进了包间。
陶父一看包间的门开了,赶忙放下报纸,坐直了腰身,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架子算端起来了,已然一幅沉肃威严的慈父形象。陶子然刚坐下,就听见陶父冷哼一声,随后重重地放下杯子,道:“这么大的人了!课也不上,就知道整天胡闹!”
虽说,上次因为陶子然旷课出去喝酒的事情,陶轩把陶子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貌似效果并不大,相反他们父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陶轩虽然事后暗生悔意,有意和好,但是终究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却一时又冲动起来。
他这个女儿和他一样,天生一副狗脾气,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果然,陶子然一听也是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陶轩,你算什么父亲,抛妻弃女,你也好意思对我说教!”
“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爸!”陶父顿时气得快跳起来。边上的中年妇女一个劲儿地给他递过两杯菊花茶。
“消消气,消消气。”虽然如此说,但陶父觉得只要有这个女儿在,他就是一天喝两吨菊花茶也消不了气。
“哼,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陶子然冷眼看着中年妇女做戏,然后转眼看向陶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要我以后都像你学习,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你对得起我妈嘛!”
陶父听到这话,顿时气的肺都要炸了,本来想着这几天被大儿子开导开导,也有些想通了,再说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子然的妈妈,想着由大儿子出面,帮自己说些软化,也好借坡下驴,这事就算揭过了。谁知道这个陶子然竟然一点不买账,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戳自己心里的疤。顿时火不打一处来,想着再不教训简直要翻天了,一时之间怒火中烧,随即抄起手边的茶杯往对面人的头上狠狠一摔。
茶杯“嘣”的一下子裂开了,一时间水花四溅。陶子然眼睛一眨不眨,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水珠从额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同时还有一丝丝血珠顺着额角,滴答而下。
“小然!”陶子蔚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顿时低吼一声,上前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陶子然。
“啊——,流血了!快打120吧!子然啊,你也真是的,干嘛惹你爸爸生气啊!你爸脾气冲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能躲着点啊!”角落里一直没说话保养的极好中年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后数落起来,一下子把呆愣的陶父一下子惊醒。
“小然..”他看着快要晕倒的陶子然,突然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就冲动地把杯子扔了过去,这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顿时心中涌起一阵悔意。
“闭嘴!”陶子蔚冷冷地撇了中年女人一眼,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陶父,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横抱起陶子然转身离开了。
包间里只留下陶父和那个中年女人面面相觑,陶父站立的身体缓缓地滑坐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他的一生,事业顺风顺水,家庭却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支离破散。原配死了,儿子不亲,女儿视自己为仇人。这一切到底值不值,自己又是否真的做错了。
而中年妇女也是一脸无奈,她拍了拍陶父的后背,然后头依偎在他肩膀。在这个家里,陶氏兄妹对她都不亲,只有陶父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陶子蔚抱着陶子然出了饭店之后,便听见怀里传来一声:“行了,就到这吧,我可以自己走了。”听着声音不似刚才那么柔弱,反倒中气十足。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陶子蔚把妹妹放了下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拨开被血迹黏住的几根发丝。
“不过流血了,还是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陶子然支起两个大门牙,“嘿嘿”的笑了起来。“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就像把我放到,也太小瞧我了吧。”说着,还得瑟地原地蹦跶了几圈。
谁知陶子然转着转着就真的感觉到有些晕眩,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然?小然!”恍惚间,耳边传来陶子蔚急切的呼叫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陶子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古朴的房间里,床的四周还有白色的帷幔。她看着四周有点呆滞,这,特么,不会是,穿越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卧槽,西西,你不会也是穿越了吧!”
“啊?二小姐,你说什么啊?”来人一脸迷茫。
“什么?!”陶子然惊呆了。
“……”一阵空气的静默声。
“哈哈哈哈哈哈!”边上突然想起了一个突兀的笑声,咋一听竟然还有些熟悉。
陶子然顿时脸一黑,狂吼一声:“张三花,你给我死出来!”
她猛地坐起,才发现周围原来有好几个人,孟西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滚,张三花笑的鼻涕都蹦出来了。陶子蔚坐在凳子上死命地捶着桌子,而门口她的班主任灭绝师太虽然极力的克制着,但明显脸部表情在不断抽搐。
“好了,桃子,这是我家。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我就和蔚哥商量把你接回我家了。”终于过了半天,孟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尽量保持正常语调说道。
陶子然环视一周,发现这果然是西西的闺房。孟西是个典型的古风爱好者,没事就喜欢捣鼓一些西里古怪的玩意儿。书柜上半分之九十都是什么诗经楚辞元曲一类,房间的装饰也多是古典主义,连床都是复古模式,她刚才一醒来看到的正是正是吊挂在床四周的银白色纱质幔帘。用孟西的话来说,她上辈子是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兼才女,所有这辈子才会设计出这么富有格调的闺房。当她一脸陶醉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陶子然的回应即是仰天一个白眼加上一句“呵呵”。
陶子然渐渐回过神来,紧接着。
“哦~蔚哥…”陶子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孟西一眼。
孟西:“……”
她低头瞧瞧都瞅向陶子蔚,用眼神说道:“就你妹这智商,完全瞒不过啊。”
陶子蔚眨了眨眼睛,示意道:“瞒不过就不要瞒了吧,顺其自然。”
孟西的眼神依旧挣扎,陶子蔚的眼神一贯坚定。
陶子然:“……”心里默默弹幕:这特么是当我瞎了么!
等到众人都走了的时候,孟西刚关上门,就被陶子然一把拉过来摁倒在床上。
她作势要掐孟西的脖子,威胁道:“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孟西一边挣扎一遍道死不承认道:“没有没有没有!”
本来孟西的力气是没有陶子然大的,但陶子然之前晕倒还流了点血,虽无大碍但到底算是半个病人,转眼间孟西便占据了上风,开始反抗起义了。陶子然一怒瞬间使了把力气,把孟西压在身下,跨坐上去压住她,怕她再次反抗成功还把她的双手举高交叉摁在头顶。孟西果然动弹不得,陶子然洋洋得意地道:“快说!快说!你们之间到底有啥事?!”
这时,突然门突然“嘎吱”一下开了。陶子蔚的脑袋伸了进来,见此情况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脑袋,显然被这两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彪悍无比的妹纸吓到了。
“我忘了拿东西,拿完就走。你们,继续,继续哈。”拿完忘在茶几上的领带后,他转身把门带上,半秒后又从门后露出个脑袋,“那个,小然,你别误会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然后“啪”的一下甩上了门。
留下屋里的陶子然和孟西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半响,陶子然:“他哪来的你家钥匙?”
孟西:“鞋柜上,自己拿的吧?”
“……”
两人同时惊吼道:“卧槽!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