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床边乌拉乌拉围了一圈人。
贝拉见她醒了,焦急地说道:“子然,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委实嘶哑地厉害,头也钝痛的不行。人也迷糊的厉害,导致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这是酒店附近的医院。你出去买药,却在路边昏倒了。酒店服务员见你很久没回来,所以出去找你时,才发现的。”贝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说道,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
“那你..”陶子然有些内疚,自己本来是出去给别人帮忙买药的,结果倒好,忙没有帮到,自己还给人家添麻烦了。
“我没事了,昨天后来酒店的经理给我找来了医生,休息了一晚,我已经好多了。”贝拉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解释着。
陶子然环顾四周,都是善意的小脸,她第一次接收到来自陌生人如此厚重的关心,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当然她也只是心里狠狠感动一把,但要是说像其他女生那样感动的落下泪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的天性如此。
陶子然微笑着和大家说谢谢,等目光回到面前的贝拉的时候,她看到贝拉的儿子那个黑皮肤的男孩希尔顿,怯怯地躲在母亲的身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担忧。
陶子然冲着她笑了笑,他却躲到母亲的身后完全躲了起来。半响才悄悄地露出一只眼睛,却发现陶子然还在瞧着他,顿时羞恼地跑出了房间。
“他..”陶子然有些愕然。
“哈哈。”贝拉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手自然的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希尔顿是个害羞的男孩子。”
“..”
陶子然好奇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地弯起嘴角。
害羞..呵呵,她想到了一个人。
贝拉是孕妇,她坐了一会儿便需要回自己的病房休息。她们两个相互叮嘱对方好好休息之后,贝拉便离开了。其余的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
门被关上,病房恢复了是一般的寂静。
陶子然松了口气,隔着被子抱住膝盖,在床上呆呆地坐着。
她还记得梦里的那个少年时代的顾井和少年时代的陶子然所说的话。
岩石边。
“你看,人们都叫这里为爱琴海,谐音‘爱情海’,他们以为只要到了这里,就会收获爱情,或者以为来过这里,爱情就会长久。”
“难道不是这样吗?”少年的陶子然,一脸稚气,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顾井讽刺一笑,转头斜剀着她:“爱情这种东西,就是骗你们这些小女生的。“
又指着边上的人群,说道:“你看这些人,他们真的幸福吗?只不过都蒙蔽在爱情的家乡里面罢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幸福又是什么?”年少气盛的陶子然不满地反驳,她简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专门来和她对着干的。又或者,眼前这个根本就是个正值叛逆期的中二少年。
“爱情不过是男人欺骗女人的手段,又或者是女人绑住男人的方式。而幸福..”说道这里,他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过是泡沫上面的幻像虚影罢了。”
“..”陶子然无语了。
那时候她想,如果她是个小说里的人物,那么当时她一定是狂吐了三升血,然后,卒。
此刻的陶子然坐在病床上,努力地回想着,那些不知是过往的记忆还是一种叫做幻觉的东西。
有很多时候,她早已分不清,那到底是远久地记忆,还是她平白做了一场幻梦。
她记得她那时年少轻狂,许下要去环游世界的愿望。顾井是不喜这些的,因为用他的话来说,幸福这种东西,每一刻都像是额外的馈赠。
他不喜欢那些美好虚无的传说和圣地。但是他说过:“会陪她一起。”
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他答应过的啊,他说过的,陪她一起。那么现在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去周游世界,可也算是完成了两个人的愿望吧。
陶子然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床头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这或许是酒店的人员在发现她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
陶子然收起思绪,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一切尽在掌控中。你的情况如何?”
这样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陶子然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天去海边找徐云溢时的情景闪过脑海。
堤岸边,海风阵阵。
陶子然一脸惊讶地看着徐云溢。
“这个时候,要我出国?”
她看着眼前的徐云溢,要不是相信他的为人,以及肯定不会出卖自己,她简直都要怀疑这个平时一贯老成的徐秘书是不是嫌抗自己的公司太累,打算直接卖了。
虽然她一贯使唤着她的小秘书,使唤地很顺手,也很内疚。但这是她爸爸的公司,是他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陶子然立足且准备大展身手的地方,她不可能说扔就扔的。
“万有民早就对陶氏虎视眈眈了,现在他以为你已经结了新欢,也以为我们之间肯定有了隔阂,所以肯定会下重手。不出意外,他就这几天就会有大动作。”
陶子然见他分析地头头是道,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说的有理,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话,徐云溢抬头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他昨晚就找过我了,暗示我有没有想法一起搞垮陶氏集团。”
“噗!”陶子然突然喷笑了出来。
“感情那个老狐狸恶人先告状了啊,他是不是说,我昨天带了一个小白脸去了宴会,而且还说的很难听对不对?”
徐云溢表情有些不自然,又看了她一眼,转头掀开瓶盖,又喝了口水:“你知道就好。”
“那你昨晚还不接电话,关机?要不是我今天问了小张,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这里。”陶子然不由得有些愤慨,这个家伙,知道我都快急死了,却任由着人家着急,自己跑来这地方钓鱼,人干事啊!
徐云溢这次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看着鱼竿前端系着的浮标在水里漂浮。
“我以为这次是真的..”
半响,空气中喃喃地飘过来这句话,若是不仔细听,几乎以为是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