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车祸一事被全国无数家媒体关注着,虽然在车祸中江恒并没有在车上,可有记录表示他当时的确是乘坐那两黑色保姆车离开,也就是在车祸前二十分钟,这事就有点蹊跷了,他怎么会这么幸运的半路下车了?那么他是去哪了?
媒体将江恒去向持续发酵起来,可随后江恒所属的星空娱乐传媒公司就此事发表了声明,解释了当时的黑色保姆车其实一共有两辆,而出事故的和江恒所乘坐的并不是同一辆,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媒体的跟随打扰。
从这份声明发布之后,媒体的关注度也就随之减弱了,但与此同时有一个人却对车祸的事越发感兴趣了。
“刘队,这些照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从法医部拿出来的!”
“哦,我知道。”
“别光说知道,你还得保证!我被你坑好几次了!”
刘正道皱着眉头抬起脸,瞅着自己办公桌前已经跟他叨叨半天的年轻小警察,抬手冲他摆了摆,“出去出去,别烦我!”
“刘队,我可不能走,等你看完了,我还得赶紧送回去!”小警察还坐了下来,把刘正道烦的不行,等他不说话之后,有些狭小的办公室内才彻底安静下来,点亮了桌上的台灯,把那些从法医部拿出来的照片全部摊开,这是车祸现场两名死者的解剖记录。
刘正道今年四十岁,刚从外地分配到安城市公安局刑侦科,他是个有点奇怪的人,非常喜欢琢磨案子,就算不是归他们刑侦科的,只要感觉其中有问题,刘正道都会亲自去调查一番,最终却经常将已经定案的事件重新翻案找出真凶,算是个特别有侦破能力的人,但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聪明人,过度追求真相而忽略其中隐藏的利害关系。
刘正道被调到最发达的安城市,听起来算是高升,可他之前是科长,现在虽然来到了大局子里,却变成了队长,职位其实是掉了。就是这样,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那么喜欢暗自调查别的科组案件,但如今也学聪明了,偷着来不让人知道。
“刘队,看出什么了吗?”给刘正道从法医部偷拿照片出来的小警察叫林东,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他是特别崇拜刘正道的刑侦头脑,所以刘正道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只是事后倒霉的时候则有点后悔。
“嘘!别说话,安静!不然出去!”刘正道抽了口烟,眯眼一张张仔细看着照片,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抬眼问林东说:“东子,那车祸一共死了几个人?”
林东想了一下后说:“刘队,就两个!是那演员江恒的司机和经纪人。”
刘正道歪头抽着烟问:“那个演员呢?”
“哎呦!多亏江恒他在另外一辆车上!才没出事!太吓人了。”林东有些激动,似乎他也很喜欢江恒。
“是么?”刘正道将烟拿开,皱着眉头把照片推到一边,有些烦躁的靠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憔悴。
林东见他看完了,赶紧把照片收拾好,打算尽快给法医部还回去,可别再惹什么乱子。但就当照片一张张被林东收起来的时候,突然刘正道把烟头扔在地上,猛的坐起身,双眼紧紧盯着林东刚抓起来的那张照片。
“怎、怎么了?刘队?”林东让他吓了一跳。
“等会,这个人,是谁?”刘正道用手指按着那张照片,指着上面血肉模糊的人问道。
那照片上的尸首都不成人形了,林东他哪知道这人谁啊,但队长都问自己了,总不能说不知道,就含含糊糊说:“可能,是司机或者就是那经纪人。”
结果他这话跟没说一样,可刘正道却并不是在真正的问林东,而是一种自言自语,好半天那才回过神来,把照片放到台灯下面仔细的看着,把那经历过车祸而亡的尸体照的特别清楚,就算是照片也让林东看的都有点开始反胃了。
“这个人,不是因为车祸死的。”
“啊?”
刘正道研究了一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把林东弄懵了,咽了口唾沫凑到刘正道脑袋边,一起去看照片,可他不太敢去直视那种血肉模糊的惨状,就侧头看向别处说:“刘队,你这什么意思?他不是车祸死的?那是怎么死的?我感觉就算从楼上跳下去,肯定也不带伤这么重的,除了车祸就没别的了!”
“这个人,应该不是司机,他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而司机的确是因为车祸重伤而亡。”刘正道低着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林东不太懂,他没听明白,眨巴几下眼睛好不容易吭出来一声,“刘、刘队?你当真的?”
直到这时候,刘正道才把头抬起来,面色古怪的闷声说:“不对!当时的车里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可能另外一个不是人,那个经纪人在车祸之前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杀了。”
“东子!”刘正道抬手抓着林东胳膊,面色紧张的说:“这事不对!不是车祸那么简单,快把当时那辆车经过路线的监控都调出来给我!快点!”说完话刘正道抓起衣服和车钥匙,就朝办公室门口跑过去,林东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忙追问了一句刘正道要去哪?
“交通队,我要看那辆车!快去弄监控,给我打电话!”刘正道只留下这句话后,便匆匆跑出去。
林东还在原地发愣了一会,慢慢转动眼睛看向那张放在台灯下的照片,那是一张胸部以上的特写,在血肉模糊的画面中,死者脖颈上有一块奇怪的撕裂伤口,而伤口周围居然是两排宽大的齿痕,和缺失的皮肉。
平底煎锅中放着一块肉排,在煎炸的哧哧声中香味不断散发出来,客厅尽头全景玻璃外是灯光璀璨的摩天城市,构成了一组诡异和谐的画面。但随着一阵音乐声在暗处响起,这种宁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怎么了?”江恒关掉了火,寻着音乐声一直走到沙发边,在靠抱枕的下面把手机找到。
“我算过,你接电话的概率大约是百分之十,也就是给你打十次,你只会接一次,那么这次是我走运了,大忙人通报一下在做什么吧。”
原来是陶茹的查岗电话,江恒顿了一会才转头看向煎锅,很诚实的说:“我在煎肉排,但被你打断了。”
陶茹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看起来你应该在家里没出去,是我对不起你了,重新再做一份,算是我犒劳你的。”
“哦,好,那我去重新做,谢谢你的美食。”说罢江恒就要挂断电话,陶茹则赶紧对他说:“哎别挂!都这个时间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恒站在窗边平静端详灯光璀璨的夜都市,翘起嘴角笑着说:“早点睡,晚上不要出门。”
陶茹听后则有些失望的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扫过自己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江恒照片,轻叹口气,“说点正事,这次你能没事是最好的,公司已经给你找了位新的经纪人,据说工作能力非常出众,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孩,相信她一定.”
“陶茹。”江恒突然叫她的名字,把后面想说的话给打断了。
“我在.”陶茹语气虽然平静,可真正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她正咬住自己下嘴唇期待着江恒下面将说的话,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稳了,整个人都有种无法压抑的激动。但没想到江恒随后的话,让陶茹无奈的摇头笑着挂断电话。
“我知道了,一切都由你决定,早点休息吧,天黑之后不要出门。”
等着那头先挂断电话之后,江恒还保持姿势能有一分钟才把手机拿出来,随手往窗台上一扔,就转身回到厨房中,瞧着那块已经煎炸半熟的肉排,忽然没了任何食欲。这时候有一种无法压抑的狂躁的嗜血感慢慢从心底爬出来,目光也被窗外没有灯光的黑暗地界所吸引,他需要一场杀戮才能平复夜魔狂躁的本能,这也是他近十年来从不和任何人亲近的原因,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会失控,也不知道夜魔的真正本能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在面对许多人包括陶茹的暗示,他总是无意的回避过去,这些年一直就这么的过来了。
安城市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地区,无数摩天大厦犹如钢铁丛林一般矗立着,每当夜幕降临之后,所有的灯光全部点亮,将安城的整个天空都照亮了。可就在那繁华绚烂周围,则都被低矮凌乱的旧居民楼包围着,那些地方散发着腐朽堕落黑暗的味道,却又是某些人的乐园。
安城旧西区,已经荒废的旧厂区附近,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为了每日的开销,他们会做很多违法的勾当,滋生出大量的社会顽疾,却一直都无法彻底跟除掉。
可就在这天的午夜十二点刚过,从荒废的旧厂区一侧乱草丛中缓慢走出个人,此人身着一套怪异的服饰,深黑色的上衣背后有只巨大红色眼球,在深夜中特别的显眼。这人先是凝视着还有无数亮光的旧厂区,是那些反非法聚集在此地社会闲散人员私自接通的电灯,过了一会后这人从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抽出一枚长条泛光金属棍,蹲下身用力插入脚边泥土中,当金属棍一半没入泥土中后,顶端忽然亮起了红色的指示灯,还伴随着一阵冰冷无情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A36号新夜魔自由区建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