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假扮女友
第二天,雪纯一放学就往伊尹哲的VIP休息室走去;伊尹哲已经等候雪纯多时了,他结束了早上的会议,便开车来到这儿;打开衣柜,他在满柜的女装礼服里挑选几件适合雪纯穿的衣裳,明天晚上的订婚宴雪纯会需要;站在VIP室外面,雪纯接了门铃,心情有些许紧张!
“你来啦?”
他打开门,露出优雅的笑,看见雪纯一路赶来而红扑扑的脸颊。
雪纯走进室内,看见被伊尹哲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多套衣服。
“这些衣服你试穿看看。”
伊尹哲把衣服递到她手上。
“为什么要……试穿?”
“因为明天晚上你要穿到,总得挑选一套漂亮又合身的,是不是?”
“明天晚上……是你和波衣露丝小姐的订婚宴吧?”
“我说过不会有订婚宴。”
“那么,”雪纯吞吞口水,猜测:“你该不会是要当众把我介绍给大家,然后对大家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吧?”
如果是这样,她忽然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冲动了;那可是上经济版头条的大事。
“当然不会这样做。”
伊尹哲笑,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着想:“我只是打算误导哥哥,让他以为我们是一对,你是我的女朋友、或者要追求的对象,让哥哥把他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掉;至于明天晚上,我想不会有新闻界的记者朋友,我请负责会场安排的乔治理事确认过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哦!”
这下雪纯总算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她又想到:“你说如果我答应帮你,你就许我一个心愿的对吗?”
“是。”
他静待她会提出什么条件。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心愿,不过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也能帮我一下哦。”
例如她也要请他假扮男女朋友的事。
“这是当然。”
他微笑以对,对她的条件只是如此轻描淡写,而另眼相看;她大可以趁机对他提出贵重的要求,他会尽量满足她的;但她眼神纯真又真诚,与他以前接触过的一些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的女人大为不同。
雪纯到更衣室把伊尹哲为她挑的衣服换上,站在镜子前一看,连她自己都为之着迷了,“哗,你的设计真美,真好。”
“是你穿得好看而已。”
他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她,她不是专业的模特,却比专业的模特穿得更有韵味。
“如果你往设计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成为很出色的服装设计师。”
雪纯为他选择从商而觉得有些可惜,不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有许多无奈的选择。她这些天从网上看到他的一些报道,据说他之所以接管家族事业,成为与他哥哥一样精明的商人,是父亲的遗愿!
“我已经很久没有设计了,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创意。”伊尹哲有些闷闷地说,“公司的事很忙!爸爸在世的时候,不支持;爸爸去世之后,哥哥遵照爸爸的遗愿,也不支持,偏要我接管公司。”
雪纯望向他,为他感叹。
“不过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珠宝设计师哦。”他忽然道,眼睛有了笑意。
“我会努力。”
雪纯轻笑,又道:“对了,你家公司主要经营什么的?”
“伊氏企业嘛,凡是女人的生意都做!化妆品啊,服装啊,珠宝啊,还有香水啊之类的……反正就是做女人生意!”
“哦!经营范围很广哦。”
“是!那时候,我学服装设计的时候,还在自家公司的服装创意部实习过……”
他笑,那段日子是他很开心的一段日子。
“感觉好吗?”
“不是一般的好……与现在做执行总裁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是管人,以前是被人管,不过被人管的感觉也很好……其实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职位高低,都会很开心!因为那是兴趣所在!”
伊尹哲和雪纯聊得很开心,他说的话她能听得懂,总是认真地聆听着、适当的时候点点头,认同着,不像以前总是找着各种名目与他约会的女孩,她们心里想的只是怎样在他身上捞到好处,以及怎么和他浪漫的风花雪月而已;虽然认识的日子还不算太久,但是伊尹哲不否认自己越来越被雪纯倒迷,她的眸光总是散发出灵动而又迷人的光泽,令他深深着迷!
在天舞工作室内,海蓝又在排练那支即将要公演出的舞蹈。但今天,她发觉自己跳得并不是很顺利,舞蹈老师娜露丝走到她身边:“海蓝,怎么啦?你是不是有心事呢?今天状态看起来比较糟糕!”
“没有!老师!”
她以微笑面对娜露丝的关心,摇摇头,说:“让我再来一次!”
音乐再次放充室内,海蓝随着音乐节拍舞蹈身体四肢,那舞步优美如梦……
可是……
怎么回事……蓝海一边跳,一边心有杂念,而不像往日那样,只放任自己的灵魂在舞蹈的世界里飞驰……我明明抓住感觉了啊,可是为什么、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却是这么……苍白呢……
舞蹈所要表达的是一个热恋中的女人遭到爱情的背叛而绝望、痛苦的感觉。
她明明理解了的,也抓住了那种感觉,前些天她就跳得很好啊……可是今天总觉得跳不出那种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一片,总是抓不住那种舞蹈的表达神韵及肢体语言的张力!是她的功力退步了吗?
不!不是!绝对不是!
以前的她仿佛就如同一个没有尝过痛苦的人,仅靠理解以及她天生的舞蹈天赋,她将那种痛苦的感觉演泽得很好,不过那可能只是模仿;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在体味痛苦,她没有办法支配自己的肢体,让它去仿模那种对痛苦的完美演绎;如果以前她是用自己的灵魂在跳舞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倾向自己的感情来跳舞……那痛苦的感情、那种想到柏庭对自己的态度时、还有柏庭对雪纯的态度时的痛苦感觉,她的心、她的肢体语言就不能回到最初的纯粹,最初的那种灵动,显得杂乱无章,可是多了一种深刻!
娜露丝的眉头皱得深深的,看着音乐中挥舞的海蓝,她不能说海蓝的表演比以前退步了,事实上,她是进步了……她开始懂得将自己替入那个舞蹈故事女主角的心情、那种碎裂与痛苦,可是……舞者的心显得很乱啊,时而张狂时而戛然而止的肢体,找不到舞台表演的那种淋漓!
季景朗看着镜头中的海蓝,他的心被她的脸部、眼里所流露出来的痛苦神情紧紧抽住;她有心事吗?有心事!而且这件事让她痛苦!以前她将灵魂投入到她的舞肢中,因为热爱舞蹈,她快乐得像个精灵;可是现在,她是被心中那种痛苦的感觉支配着舞动,那感觉将她折磨住!
“停——!”
娜露丝的一道命令,音乐停止。
可是仍在那儿旋转的海蓝,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发觉音乐已经停止了,海蓝仍在那儿旋转着,以痛苦的姿势抱着脑袋,旋转……三十圈、还是四十圈?五十圈?她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圈,她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发胀、都在痛苦、都在咆哮……‘为什么,为什么柏庭喜欢的是雪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呢,为什么、要让我感到痛苦’……
海蓝的心里不断地响起这种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柏庭,自小一起长大的你,被我认为是守护神的你,为什么眼里不再有我,为什么……她转啊转,脑袋不断澎胀、发痛,脚板被磨穿了皮,身体也像在被火焰燃烧的痛苦,顷刻之间、又像是跌落地狱的底层,冰冷而痛苦,她的泪、流了下来……
“海蓝?”
娜露丝发觉她的不妥,“海蓝,停下来。”她命令道。
可是海蓝依旧没有听见她的话……
海蓝,你心里到底为什么而痛苦着……景朗由镜头的观察移到海蓝泪流下来的脸上,“海蓝……”在她旋转着要跌倒的那刻,他眼疾手快地大步走过去将她抱住,海蓝将脑袋埋首在他的怀里!
“景朗……”
她在呜咽。
“海蓝?”他在轻唤她,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她如此痛苦……
季景朗将海蓝带到了楼下咖啡馆,他想如果海蓝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他会带她出去散心,用各种方法让她开心起来!
但是海蓝很快就恢复了状态,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刚才舞蹈中的疯狂只是单纯的艺术表演,与她的内心世界无关。“景朗,抱歉啊,今天娜露丝老师请你来替我们拍摄宣传海报,但是、我的状态不好,都浪费你的时间了。”她轻托着咖啡杯子,微笑着,隐藏着心绪,对季景朗道!
“只是状态不好吗?”
季景朗想要凝望到她的心里去。
“跳舞这回事就是这样,”海蓝微笑说,“有时候状态很好,将整支曲子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可是有时候又肢体不听使唤,找不到感觉;我现在都担心公演的时候,公演会不成功了;到时候愧对老师及对我充满期望的人,我妈妈想必也会为我以后的路担心吧,如果不成功!”
“海蓝,我们是朋友吗?”
季景朗道,凝视着海蓝的深眸。
“当然。”海蓝一笑,望向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我们……可是五年的朋友了啊,我早就将你当成是好朋友了……”
海蓝虽然追求者很多,但真正的异性朋友却没有几个;有些都是见了面只打个招呼的泛泛之交,真正在她身边的异性除了男朋友柏庭、如小弟弟一般的柏熙之外,就只有季景朗了,他是蓝颜知己!
总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以朋友的身份赶到她身边,开解她,安慰她,虽然他总是缠着她、让她做他的模特儿,让她感到有些为难;但总体来说,她觉得季景朗已是她友情空间里的很大一部分!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你的心事不可以对我说呢?”
季景朗诱导她,声音轻柔而有张力,很容易就让不设防备的人掉入他的圈中。
海蓝是舞者,她有天生的敏感:“哈!我会有什么心事啊,你该不会认为刚才表现得很差,是受心事的影响吧?”
她嬉皮笑脸地道。
可她越是表现得这样,就越欲盖弥彰,适得其反,反而泄露了她内心的秘密。
季景朗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能将自己隐藏到什么时候,掩饰到什么地步……
“你不要、这样看我嘛!”海蓝将头低垂下去,轻道:“你这样、盯着我直瞧会让人感觉不舒服……”也让她在他的眼底下藏不住秘密;她不喜欢在别人前面揭露自己的秘密、心扉****的那种感觉!
“俞海蓝,我在你面前可是毫无保留的,”季景朗的语调有怜惜,也有对她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愿让他分担的恼怒,“难道你就不可以对我坦白吗?你怕我会嘲笑你,还是会可怜你、同情你呢?”
“我怕!”
海蓝突然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泪光,“我怕你会可怜我、也怕你会同情我……”
“……”
老实说,这是季景朗第一次看到海蓝流泪,除了她在舞蹈中必要的流泪、更好地演绎舞曲的表演外;他被她的泪震住,他为她的泪、心痛;原来她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他的心也会不自觉地跟着揪痛!
“如果我告诉你、告诉你……也许我一直爱着的男人,他并不爱我,他爱着的是别人,你一定会嘲笑我吧?对吗……我居然连留住自己男朋友的心的魅力都没有,你也许会觉得我可怜吧?对吗?”
她流着泪,终于将自己心里的隐忍说了出来,没有放松的感觉,她等着他的嘲笑、可怜、同情;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季景朗望着她,以温暖包围她的同时也在表白自己:“我从来不会觉得俞海蓝可怜、或让人同情;俞海蓝有她自己的骄傲与自信,更有她自己很赞、很棒的个性;你说的是柏庭?他移情别恋了?”
“现在还不能够完全确定。”海蓝轻轻地拭泪,接过季景朗递来的纸巾,他的眼神温柔轻抚,让她放心,他并没有嘲笑她或可怜她,“只是……我觉得柏庭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爱我,也许、他……”
“告诉我你会坚强的!”季景朗横跨过桌面,握住她的手,“俞海蓝就算遇到再大的打击,也会坚强的,对吗?”虽然她有一张温柔的脸,可是她骨子里头是坚韧的不服输的个性;记得三年前,她因为一次小意外造成腿部骨折,当时医生告诉她,也许她以后不可以再跳舞了……那时,海蓝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伤绝望,她坚持每天不间断的锻炼,终于让自己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那时他被如此坚强的海蓝深深撼动,就是那时起他发觉他的心里慢慢被她闯进,她的身影他再也挥之不去,他发觉自己开始爱上她!
“我不知道……”
海蓝为自己与柏庭的这段爱情感到恐惧、感到退缩;如果柏庭动心的对象不是雪纯,而是别人,她有信心能打败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雪纯,她可以凝起所有的斗志,一心夺回她的爱情,就如她当初不顾一切,只希望自己的腿恢复、重新回到飞舞的状态一样,她有这个斗志与信心!
可是那个人是雪纯,是她最亲爱的妹妹雪纯……
我、该对她坦白我的情感吗?此时景朗心里升起一种冲动,如果现在对海蓝坦白他对她的爱情,应该是最好的机会,虽然未免有一种乘人之危以及乘虚而入……管他呢!去他的乘人之危、去它的君子作风,反正我对海蓝的爱就是这么不可压抑了,我一定要让她知道……
“海蓝,我……”
然而,就在季景朗忽然启口,想要对海蓝诉说自己的情意时,陷在沉思中的海蓝也忽然抬头,对季景朗道:“我不会放手的,景朗,我会不认输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她都不会认输:“我会将那支舞蹈‘痛苦’演绎下去,我要让所有去观看我演出的观众,都为我喝彩……”
还有对柏庭,她也不会放手的!
她不能容许自己的人生中有任何失败,舞蹈如此,爱情也如此!
“那么你就是愿意坚强起来了?”
季景朗笑,是那种让海蓝熟悉的介于阳光与忧郁之间的笑容。
这种笑容忽然让海蓝感到一阵心涩。
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也在潜意识中忽略了……
“谢谢你的支持与鼓励,景朗。”
她对他道谢,如果不是他在身边陪着她,她不会这么快便好起来。
“我们是好朋友嘛。”
季景朗的笑容温柔,又有一抹忧伤。
雪纯一结束完学校的课程,便匆忙回家;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又只有四个课时,晌午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家了!
她钻进房间。
拿着昨天从伊尹哲那儿带回来的几套衣服,站在镜子前往身上比划着。
还是没有决定该穿那一套。
唉,各有各的特色与亮点,该穿哪套呢……她纳闷起来;对衣着有很高品味的海蓝又不在家,无法向她问意见!
就这样,她烦恼地在镜子前试了好几个小时,还是决定不了……
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她一看来电,是伊尹哲……正好,她也想打电话给他呢,他就先打来了,真是心有灵通啊。
[雪纯,晚上七点左右,我去你家接你吧?你都在准备了吗?]
电话里传来伊尹哲低沉磁性的嗓音。她仿佛能看见他优雅漂亮的笑。
[仍在烦恼着穿哪套衣服……]雪纯一边脑袋偏着夹着电话,一边继续在镜子前比较着衣服,[你的设计,每套都很美,让人眼花缭乱、爱不释手,恨不得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我太贪心了吧?]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伊尹哲位于公司大楼里,他的办公室上,一边签着秘书递上来的文件,一边嘴角露出谈谈的笑意,对雪纯说话:[反正你穿哪套,我觉得都让人眼前一亮,很漂亮;不过如果你烦恼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看到那套镶着红色小珠石的吊带装了吗?那套就很适应你!]
[我看看啊……]
雪纯听伊尹哲的话,找出那套镶着红色的小珠石的吊带装,一看,发觉这套裙是所有礼服中最暴露的,背部的设计露出一大片,V领口的服装线条更要求曲线的凸显;穿上这套衣服,如果是身材好的人一定很性感,比如姐姐穿就一定很好看、又惊艳,可是她没有这个本钱吧!
她的身材属于娇俏型的,虽然不是干巴巴的毫无曲线感可言,但这么性感的衣服她觉得自己还是撑不起来……[我看你是故意捉弄我的,]她对电话那头的伊尹哲嘟嘴,[就这套衣服最不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啦?]
他逗她,不是不知道她的担心。
[哼哼,反正你就是故意要看人家出糗……再捉弄我,小心我临时放你飞机。]
[好啦好啦!大小姐,我不敢啦……]伊尹哲连忙还原正经本色,[我是说穿上那套衣服,再配上小披肩的话,就美呆了……]他记得有一件黑色的叠穿披肩也让她带回家了,那披肩配那套衣服绝美!
雪纯找到了那件小披肩,往自己身上一比划:[哗,好美,小披肩与衣服配在一起果然好看,有一种典雅华美的感觉,而且、又不失青春飞扬,真是奇怪的糅合,我只能说伊尹哲设计师真是天才!]
[哈哈!我只能说谢谢你的赞美!]他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身子往旋转椅上舒服一躺,[那么你的烦恼都解决了吧?]
[差不快了……]
雪纯的口吻很轻快。
[那么就这么定了哦,就穿那套衣服;还有今天晚上我会去接你,可以吧?]
[啊,你不要来接我。]
雪纯忽而焦急地道。
[为什么?]伊尹哲感到意外,[你自己一个人来交往方便吗?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就不要拒绝我去接你了,好吗?]
[反正你不要来接我!]
雪纯很坚持。
[好吧!]伊尹哲妥协,[我在香榭丽舍大道的私人住处等你,那天跟你说过地址的,你能找到吧?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啦,大叔!你很罗嗦耶!]
[叫我大叔……]
他有点纳闷,他的年纪是比她大八九岁,按照年长一岁以上五岁以下称之为哥哥,五岁以上就可以称之为大叔的说法,他的年纪似乎可以当她叔叔了,但他却自信地认为自己很年轻,绝不当她的叔叔!
[哈哈,开玩笑的啦!哪有这么年轻的叔叔!]
雪纯可爱地笑,仿佛很享受他被忽悠到、一副郁闷的样子。
伊尹哲这才知道自己被小妮子捉弄了,没辙地摇摇头,[那就这样,我们见面后再说了哦……拜拜,你路上小心!]
[再见……]
雪纯放下电话,试穿了那套衣服,再配上小披肩,她被自己迷住了,‘真是超级自恋的家伙’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额,又吃吃地笑,对了,怎么也得化个美美的妆吧?要不然太失礼人了……
平时不太注重化妆的她没有什么化妆品,除了润唇膏;她走到姐姐海蓝的房间里,想要把姐姐的化妆盒子拿过来……打开抽屉,看到海蓝的日记本,她是个尊重别人隐私的人,所以不会乱翻日记本!
但是化妆盒在日记本的下面,她必须要把日本记拿起来,忽然、日本本掉在地上,从中飞出脱线的一线,雪纯把掉在地上的日记页放回去……找着它脱线的位置……翻着翻着,她翻着一页,被开头的一句话吸引住了,因为这句话包含了她与柏庭的名字……我发觉柏庭的视线更多地投在雪纯的身上,我越来越怀疑我与柏庭的爱情了……海蓝在日本上写道!
雪纯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忍不住再掀下一页。
柏庭爱着雪纯,我感觉到了,他爱着她……
“天啊,姐姐!”
雪纯掩着惊呼的嘴,不让自己喊叫出来。
她再往下翻……
今天的舞蹈排练并不顺利,我被心里痛苦的感觉充斥着整个神经,我想的都是柏庭和雪纯的事,我的心、很痛苦……
痛苦……姐姐感到痛苦,姐姐发觉了一切……雪纯紧咬自己的下唇,几乎都要把下唇给咬破了,她忍不住再翻下去……
就是这时,忽然,听到外面门把扭动的声音!
“糟糕!姐姐回来了……”
慌恐地,雪纯焦急地找着脱线掉页的地方,幸而很快就找到,她把掉页放了进去,然后飞快地放好日记,关上抽屉,退出海蓝的房间;出到大厅正好看见用锁匙开门而入的海蓝。“姐姐回来了啊?”
她力尽自然地与海蓝打招呼。
海蓝的眼光被雪纯一身隆重的打扮吸引:“哗,穿得这么美,是要去约会吗?”
“嗯……呵呵……”
有点傻笑的样子,雪纯娇憨地抓抓脑袋。
“好啊!”
海蓝走到妹妹身边,温柔地笑说:“雪纯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就不八卦多打探啦;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哦!”
“真的吗?”
雪纯眼前一亮,抓着姐姐的胳膊:“那帮我化妆吧!”
“没问题!”
海蓝让雪纯坐在沙发上,自己进去房间,把化妆盒给拿出来……此刻在沙发上等候的雪纯有点心惊胆战……我刚才、应该把什么东西都还原了,不会让姐姐发觉抽屉被打开过了吧,菩萨保佑……
海蓝没有发觉什么不妥,打开化妆盒,给雪纯化起妆来。
“你要告诉我你这身打扮是去什么场合,才能给你化适合的妆;要不然等会儿给你化成舞台上的浓妆抹影就不好了!”
海蓝笑说,细致地给雪纯划着眼线。
“就是舞会上的!”雪纯想,订婚宴上应该有很多商界名流吧,“姐姐你给我化得高雅大气一些,不能太小家子气哦!”
“知道了……”
在海蓝的巧手下,雪纯的靓妆出世了;海蓝果然是行家,不浓不淡的亮妆很配合服装的感觉,把雪纯整个人点缀得闪亮、俏丽、又雅气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雪纯开心地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哗,谢谢姐姐,我很喜欢这个妆……”
伊氏公司大楼。
伊尹哲结束了下午的一个短时会议,今天的工作便相对结束了……他看了看手表,下午六点。“艾瑟儿,我让你联系夏小姐,联系得怎么样?”伊尹哲坐在办公椅上,一边问他的秘书艾瑟儿联系珠宝设计师的事,他正要替今天晚上的雪纯挑一款适合她的珠宝,特意请来夏设计师!
“夏小姐已经来了,在会客室!”
“我现在就去见她!”
伊尹哲优雅地站起来,在秘书的引领下到了一号会客室。
夏纪站在百叶窗边,神情悠远。
她望向外面香榭丽舍大道的风景,高跟鞋站立的身子挺得笔直。阔别巴黎已多年,重回到巴黎,心还是微微刺痛的感觉。
她记得二十年前,正是在这栋公司大楼、这个会客室内,她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羞辱。“你以为凭你的家世,你配能得起我的儿子吗?”那个有着庄严神色的长者,以不屑的眼光望着与所爱的人紧紧交握着手的她,仿佛凭她的出身就算积八辈子的福,都不配和伊云琛交往!
伊云琛是伊氏企业的第二继承人,他上头有一个哥哥;哥哥自小就很听父亲的话,以父亲的话为尊,因此对叛逆不羁的小儿子伊云琛,伊老很头痛;伊云琛爱好服装设计,与专攻珠宝设计的她,常常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同一个学院读书,因为一个聚会而相识,对彼此一见钟情,很快就深情款款地走在一起,他们有过山盟海誓,无论如何、也决不离开对方!
“我认为爱情是不应该以门当户对而论的!”
当时,她抱着尊敬的口吻回答伊云琛的父亲、伊老的话。
伊老长笑三声,不敢苟同地道:“我查过夏小姐你的家势背景了,你的父亲虽然以前也是经商的,在国内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可是……这几年好像因为经营不善,你们家也快要破产了吧?说不定、还会欠下一大堆债务,我们云琛可不能被你这样的女人拖累了,你清醒吧!”
“爸爸……”
与她紧握着手的那个男子,有雕凿般的五官,一双深邃的富有艺术家气息的眼睛,他俊忍他的父亲已有很久了,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遭排拒,他再也忍受不了,要站出来替心爱的女人说话。
但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用两人才能体会到的心声告诉他不要冲动……
“伊董事长,”夏纪说,祈求的眼神,为他们的爱情做最后一点争取:“我和云琛、我们相爱,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要我成全你们,我死了都不行……”
伊老很固执,一点让步都没有;伊云琛再也忍不住了,对父亲说:“如此我便只有做不孝子了……从今天起,我会搬出伊家,如果你需要、觉得我这个儿子是你的耻辱、娶了这个女人还会对伊氏造成负担,那么我们断绝父子关系我也没有意见!反正我爱这个女人,我会娶她!”
“你你……”
伊老被气得青筋顿露。
伊云琛最后对父亲行了一个礼,拉着夏纪的手便走了……
“云琛,”夏纪很担心,“这样好吗,为了我而让你们父子的关系决裂,我……”
“你不要觉得愧疚,”伊云琛以他深邃的特有的眼神,凝视着她,化解她的罪恶感:“反正从小到大,我和父亲的意见就不对盘,我做什么他都反对,都要为我安排他认为是正确的路……我不是哥哥,我不会任他摆布;今天就算我爱上的女人不是你,我也会与他闹翻的;我是为了我的爱情而战,当然,因为所爱的人是你,我也是为了你而战,你懂吗?纪。”
“我、明白了……”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爱情的“长征”之路,一路上波折重重,令她尝尽艰辛。
可是那段情,因为彼此相爱,终归是甜蜜的,让她甘心情愿地走下去,为了这段难以放手的爱情,她甘愿冒险……
“夏纪小姐!”
伊尹哲走进会客室里面,夏纪听到一道磁性的声音,她转身、回过头来……
“是你吗?”
她望着伊尹哲的脸,搜索着五年前以一亿的高价买下她“未来之梦”项链的那个年轻人的脸,那张脸、与伊尹哲重叠!
五年来,他虽然由生涩变得成熟,但由于她对她印象深刻,仍觉得他很熟悉。
“是我!”
伊尹哲对夏纪比了一下请坐的手势。
他请她来,为今天晚上的珠宝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伊氏公司打算在近期策划一个珠宝大展,夏纪是他非常感兴趣的设计师之一;他前些天让艾瑟儿去联系夏纪时,遭到夏纪的一口回绝!
后来他又亲自写了电子邮箱给她:夏小姐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出高价买下未来之梦项链,第二天又给你送回去的人吗?
他本不想利用那次的事,无奈珠宝策划大展太重要。并且它还是叔叔的一个心愿,叔叔说希望有一天夏纪能够站在伊氏,洗清她当初觉得这个地方给她的极大屈辱。所以他要请夏纪来做首席设计师。
夏纪之所以一开始拒绝伊氏企业提出的优厚条件邀约,是因为她对伊氏企业的不可轻解的结;但是,伊尹哲居然是五年前买下她项链的人,他又将那么高价的项链还给了她,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
“我答应加入伊氏公司近期即将推动的一个珠宝策划,”她说,“就当是还你五年前的那个人情吧。”她做了决定!
“那不能称之为人情,我只当自己花钱做了慈善而已,而‘未来之梦’项链本来就是夏小姐的,理应物归原主,不过、我好像也因为当年的举动得益,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知性,好像也挺好笑。”
他笑了起来,优雅而高贵。
夏纪有一瞬间迷失在他的笑容里,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伊云琛对她笑的时候的表情,也是这么优雅迷人、又高贵!
“不管怎样,”她回过神来,“那时的你把项链还给我了,还在卡片上写了令我感动的话,好像你能理解我的爱情故事,的确令我感动!那种感动并不是用钱便可以买来的,那仿佛就是项链的价值……”
也就是因为这种感动,她才决定接受他的邀约,来到伊氏企业。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伊云琛的谁吗?”
“他是我叔叔。”
伊尹哲毫不隐瞒地说。
“哦……”夏纪没有再问下去,“刚才听你的秘书说,你这么急着找我好像还有另外重要的事。”除了启动策划的事外!
“是的!”
“请说。”
“我想向你借一款珠宝……”
晚上六点四十分左右,雪纯出门,她一身华衣丽服,海蓝让她在舞会上玩得开心些,雪纯笑着答应;走向电梯,正好遇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柏氏兄弟;柏庭看到雪纯这身打扮,内心“咔噔”了一下。
“雪纯,你这是……要去哪里?”
“啊,没有……”
雪纯有些紧张、害怕,她答应过柏庭不再与伊尹哲见面的,虽然答应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把这话当真,但柏庭可当真了!
“你是不是要去参加那个订婚礼?”
柏庭质问道,严厉的神色。
“哪有……”雪纯矢口否认:“只是……朋友的一个舞会。”
“朋友的舞会,谁?爱格丝?”
柏庭压根就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是不是!”
对于柏庭不断的追问,雪纯也烦了!
不管柏庭的眼光,她走进电梯,按下“1”字健,一边对柏庭说:“难道我在法国除了爱格丝,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吗?”
“雪纯……”
柏庭焦急地喊,伸出手想挡在正要合上的电梯门里,不让门合上……可是柏熙一把抱着哥哥:“哥,哥!不要这样!”
电梯的门关上。
柏庭眼睁睁看着雪纯乘电梯下降,他想要往楼梯走去追回雪纯。
“哥,”柏熙又喊住他:“你这是算什么?”
这是算什么……
柏庭的心里在嗝噔……是啊,算什么……他止住了脚步,缓缓地、回头……
雪纯乘车来到那天伊尹哲告诉她的香榭丽舍大道,他私人住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不要去想柏庭、也不要想他劝服的眼眸……她只知道答应过伊尹哲的事就要完成,虽然也答应过柏庭,不与伊尹哲见面,但……她和柏庭之间有可能吗?根本就没有可能嘛,又何必多想!
“雪纯!”
伊尹哲优雅地站在小车旁边,一看到下车的雪纯,他就朝她走过去!
“尹哲——”
雪纯也向伊尹哲走去,她想不到他等在这儿了!
“因为怕你找不到我的住所,就在路口这儿等你了,”伊尹哲解释说,从中可以体现出他对雪纯的细心入微,“上车吧,我们直接去现场……”示意司机打开轿车的门,他绅士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让雪纯先上车;随后,他坐在雪纯的身边,车子便向法国酒店举行的宴会出发!
“等会儿去到会场该怎么办?”
雪纯很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场面,那种场面光是想象就让她害怕。
“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微笑?”
“适当的时候顺着我的话接茬。”
伊尹哲说得很简单。
“只是这样就行了吗?”
雪纯感到松了口气,又问:“你真的确定宴会上没有记者吗?”她害怕自己会因为今晚,而成为全巴黎注目议论的焦点!
“你放心吧!没有邀请卡是进不去的,乔治理事都很小心,不会给记者发邀请卡的!看守的人也都不会让记者进入。”
“哦……”
那样她便放心了些!
忽然看见伊尹哲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雪纯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伊尹哲把盒子打开,优雅地笑着递到她面前。
“这是……”
雪纯完全傻眼!
那个“拥抱”的造型……五年前她在电视上拍卖会看到的“未来之梦”……
“学珠宝设计的你应该也知道它叫‘未来之梦’吧?出自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夏纪之手,这款项链是她的成名之作。”
“我就是因为它……才学的珠宝设计……”
雪纯喃喃道,还在傻眼。
她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未来之梦”……“当时在电视上看到它,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亲眼看到它、甚至摸到它,该有多好,该是多大的狂欢……”她满脸喜悦地看向伊尹哲,“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
伊尹哲笑得很漂亮,“今天晚上它还是你的呢。”
“我的?”
雪纯很吃惊,又很惊喜;她忽然记起五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以一亿元的高价把“未来之梦”拍走的那个年轻的男子!
“莫非你就是那个人?”
她盯着伊尹哲的脸,难怪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很熟悉,似曾见过呢。
原来五年前在电视上,她就见过他一面,匆匆的一面;只是当时她一心都悬挂在“未来之梦”上,对别的事记忆太模糊!
“嗯?”
伊尹哲向她投以疑惑的眼光,不太明白她“莫非你就是那个人”这话的意思。
“五年前在电视上,我看过你。”
雪纯说出让伊尹哲感到惊讶的事,他看着她:“原来五年前,你就见过我?”
“是啊,想不到五年后我们会成为朋友,而且你还让我见识‘未来之梦’……”
难道这就是上天冥冥中安排的缘分吗?她现在心里充满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车子快到酒店了,伊尹哲把项链带到雪纯的脖子上:“这款项链是我特意向夏纪小姐借来的;当年我是买下它没错,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我又将项链还给了夏纪小姐;今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向她借一款珠宝给你配套的,不一定是‘未来之梦,’但是夏纪小姐却把它借给了我……”
半个小时前,他对夏纪说:
“我想向你借一款珠宝。”
“未来之梦吗?”
“不一定是它!未来之梦对夏纪小姐而言很珍贵,也不便随便借人;我只是很欣赏夏纪小姐的设计,只要是夏纪小姐设计的作品,我都很欣赏;但是夏纪小姐的设计很少在市面上买得到,所以……”
“我可以问你是用在什么途径的吗?给你的未婚妻?”
夏纪在报纸上也看到了采访波衣露丝的报道。
“不是!也没有订婚宴!我借项链,是给另外一位小姐,她对我、比所谓的未婚妻更重要!”想起雪纯,他柔柔一笑。
“好吧!我就把……‘未来之梦’借给你!因为你说那位小姐对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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