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鬼魂游荡
亲属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好,还是主持人清醒,他让死者家属继续烧,然而烧多少也是无济于事,只要你稍微一不留神,那些纸灰就没了。
主持人见此,情知仅凭一己之力是难以摆弄明白的,只得让家人去庙上请了道士来,作了一场法事,才算勉强摆平了这事。
到了举行饭含仪式时,(饭含是指在死者的口中放入米饭。这是为了不让死者张着空嘴、饿着肚子到阴间去受罪,而成为饿死鬼。)又出现了周折,与烧倒头纸差不多,饭到了死者是口中就消失了,如同一个漏斗般。道士本来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又被大家留下,经过一番做法,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人们私下议论,这极有可能是在人无缘无故消失在些日子里,鬼魂无处安身,到处游荡,想必饿急了眼,已是饥不择食,见到饭食就一抢而空。
下一步是辞灵:
按规距,出殡头一天晚上,由主持人按辈分点酒上香烧纸,叩首送行。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在棺材两边跪着还礼,儿孙最后,先是孙子,然后儿子儿媳,长子长子媳最后点酒上香。辞完灵,烧大纸。
因为前面出过那些事,家属在做这些时,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的波折,然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些都程序顺利的过了。
大家觉得可能是由于法师的道行比较高明,镇住了鬼魂,使其不敢恣意妄为了。
就放心大胆地向下进行。
开光:出灵前开光。先摘掉手和脚绊脚丝。由长子一手拿个装酒碟,一手拿棉花,往死人的器官上擦,跟着主持人说:开眼光——视力强,开鼻光——闻的香,开朵光——听八方,开嘴光——吃牛羊,开心光——亮堂堂,开手光——抓钱粮,开脚光——上天堂。
自然,这都是在稻草人上进行的,使老大感到畏惧的是,擦到每一个相应部位之时,稻草人都有些反应。
一开始,老大还挺镇静,因为稻草人只是微微的动一动,他认为稻草人很轻,扎的又松。之所以能动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经意碰触,或者被衣服的丝线挂起来所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前面说过,他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而这个长子也绝非一般“战士”。
这个老大人长相老实,胆子又小,心眼却挺多,由于在指明路时受到惊吓,他生怕再次出现意外变故,就想快些将这一程序结束,再加上亲属们也与他一样,害怕出事,都尽量站立得远一些,所以他现在做什么,怎么做,都不会有人看得见。
所以,他已是在象征性地在进行这些步骤,就是说,棉花根本都没接触到稻草。
但到后来,他逐渐发现,尽管自己竭力的小心,可是就象自己身上有磁力一样,自己的手到哪,稻草人的哪个部位就翘起,不仅如此,到最后,那稻草人还整个地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力。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下,只见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在监督自己,索性胡乱地做出几个类似的动作,让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他还在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最后,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直腰,想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脖子上被缠上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他的脸都白了,只见那个稻草人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伸出手来,竭力地想挣脱开来,可是无论怎么挣也是无法彻底地挣干净。
最后,在惊慌的亲属们帮助下,终于摆脱了那些稻草。
这时再看稻草人,早已被他撕得支离破碎,不成个样子了。
别人只认为这又是闹鬼了,个个惊恐不已。
然而,个中缘由,他自己心里如同明镜一样,知道自己这是遭到了一个小小的惩戒。
他的媳妇最了解自己这个外表憨厚,实则心机不少的丈夫之个性,分析这其中必是他耍了点小心眼,就凑到他的跟前悄悄地嘱咐了两句,让他再别动歪点子,这可是个极其严肃的事,整不好,会遭到报应的。
老大这才收敛了。
然后,亲友瞻仰遗容。
接下来是,儿女摸垫背钱。
拿出含口钱,由儿子保管,留三天圆坟上梁用。
老大接过,瞅人看不见,偷摸塞给自己的媳妇,因为他总觉得这东西晦气,生怕被沾着,加上今天蹊跷之事太多,从而再生出什么变数。
他媳妇可是个生就男人脾性的女子,说话办事大大咧咧,见到丈夫是有些嫌弃的意思,在接过钱时,故意小声说了句:“这钱在手过一下,子孙后代都能跟着沾上财气,你不拿,以后可别后悔啊。”
长子一听,顿感悔意,心想要回,又怕被媳妇笑话,心想说一句:“咱们两口子谁跟谁啊,你拿还不一样吗?”
但一想到当前的场合,此话就没敢说出口,改为偷偷地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媳妇,长子此时是个核心人物,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主持人就看到了这一幕,嘴上没说,心里却有些不安,觉得他们这种不合时宜的举动很是不妥,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丧事中打情骂俏啊。尤其是此前已经发生过那么多事。
他的担心还真就灵验了。
而后是合棺,煞扣。(钉钉或三黄销)。
按程序,男的左边钉二根,右边钉一根。女的左边一根,右边二根。
煞扣时儿女跪灵前喊躲钉,钉左面时儿女喊:往右躲钉。钉右面时儿女喊:往左躲钉。
这是在告诉棺材里的死人,要躲钉,因为棺材钉子很长,与筷子差不多。
在钉棺材的时候,整不好,钉歪了,就会钉到棺材里面去,所以外面的人要如此给里面的人以警戒,避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喊往右躲的时候,老大媳妇突然惨叫一声,因为她觉得身上痛得无法忍受,就象那长长的棺材钉就钉在她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