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又一次选择了逃避,独自一人离开了他们;不得不说我是一个生性懦弱的人,害怕失去也害怕得到……
当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个灯火妖娆的城市时,不得不说我又一次害怕了,胆怯了,没有父母的怀抱没有他们的陪伴……然而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十六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
我与她的相识就如花开花落般淡漠平然,没有跌宕也没有起伏。我的彷徨、无助在她眼里暴露无疑。她总是一遍一遍的叫我二师父,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我才是那个一直被照顾的人。徒儿就是这样的人,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无微不至每时每刻都让我感动。
然而我与她才真是三生石上的旧相识,她美若桃花的娇颜从来都不曾让我忘记,正如轲常说的我们都是害怕面对的人,是的,我们都选择了离开,小心翼翼地,悄无声息地……我们没有好朋友多久不见的那种激动,她只是捂着肚子笑,而我也仅仅是指着她的脑袋却蹦不出半句话来,原来我们都做了逃兵。
后来,我知道徒儿有一个重组和的家庭,我一直都很羡慕她有一个健谈的大哥,腼腆的二哥,开明的妈妈,睿智的爸爸。她也总是说亲情才是最重要的,与血缘无关。
后来,我知道她有一个复杂的家庭,当她的爸爸为别的女人办服装超市,她的妈妈无奈的叹息时,当她的爸爸与别的女人共度良宵彻夜不归,她的暗自垂泪时,我们一起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痛骂小三,不得好死。
那时周杰伦的无双正风行一时,那时郭敬明正纠结与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出版权,那时韩寒刚出了三重门。那时我们都只不过是懵懂的孩子,骂人也是从不敢光明正大的,打架也仅仅是抓抓小辫子的,出门也顶多逛逛派勒斯,双星。没有奥迪,没有宝马,没有耐克,没有美特斯邦威,没有无法愈合的疤痕,没有忘不了的仇恨,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我稚拙的言语把班主任那张如董洁般安静灵动的脸气的只会流泪已经丧失了任何语言功能和肢体动作时,我成功的出名了,我以为接下来的血雨腥风会淹死我,至少弄个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什么的才算正常,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然而我还是失算了,只是听说杨万里找她聊了聊。说实话我又一次被杨万里那豁达的表情迷住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谁年少不轻狂呢!谁青春不张扬呢!
我从不知道这一战将给我带来什么,只是依稀的感觉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而已。
认识亮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喜欢吹动着额前的那点刘海,懒懒的对着别人笑,然后露出两颗虎牙的大男孩。
认识小波,是纯粹的偶然,只因我急于买饭插了他的队,说实话我是真的痛恨这种行径,只不过和饿肚子比起来我只能选择先不要脸了。为了表达我的内疚我还是选择连带着他的那份也买了。说实话前前后后我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是人是妖,后来我终于明白他真是一人妖中的极品。
有时,我甚至想到要去杀了那女人,毁了她的店。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无双时,她惊住了,不得不说有时候她真像古希腊小女孩手里常抱的布偶精致的无与伦比,却不能摔不能碰,即使是轻触也必须是小心翼翼的。亮小心的拽拽我的衣服,姐,不要吧。小波则拍着手笑,好啊,什么时候去,我给你递刀。其实我们都清楚这是犯法的,而我也从来没有那样的胆量。就像轲常说的我这人就是色大胆小,无时无刻,她总是一针见血并且毫不留情的刺透我。
当我习惯了整日的与小波他们混在一起时,十一月的风已经有些凛冽了,我知道我十六岁时的冬天要来了。不知道他们那里的冬天也会这般刺骨吗?不知道颢的那个粉红色的女友是否还在,恐怕早以没有了吧,说实话我一直很难忘记这个换女朋友比别人换袜子还快的男生。
我总是喜欢逃了课躺在学校的操场上,半眯着眼数天上的星星;在那里我结识了彭涛,那个充满故事的男生,我从没见他笑过,即使他穿着耐克,戴着美特斯邦威;即使他坐着奥迪来上课。我也从来没见他笑过。
那时坏蛋已经过时了,而我却一遍一遍的读来读去;那时我一直沉迷于金庸,古龙;那时我一直迷恋三毛,秋雨;那时我总是喜欢手捧孙子兵法听徒儿给我讲她的二哥,可能这算得上是我十六岁最快乐的时光了。
冬天越来越冷了,她父母那永无休止的战争又一次刺痛了我们的心,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我一遍一遍的说,无双,你也真够倒霉的;要不你认我爸做干爸吧,我把爸爸分你一半。天地可鉴,我说这话时绝对是真心的,她却只是笑,笑得我渐渐没了底气了……
当我把这话告诉彭涛时,他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真心少了些,勉强多了些;实意少了些,无奈多了些;那时我才知道他多么羡慕那些能听到父母争吵的孩子啊;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叛逆,他的无理取闹只为爸爸能多看他一眼,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还是个会呼吸的活物。
当小波不再给我讲姚明,乔丹,科比而换成了问我数学习题时,我知道我要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像中的害怕,或许我真的忘了吧,忘了他们,忘了青涩的花季,看来我真的是一个善忘的人。
真的想妈妈了,不知道弟弟长高了吗,妹妹又胖了吗,奶奶的病好了吗,爷爷家的老母猪产了几头小猪?
想着想着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在徒儿面前哭,吓坏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没告诉她我为什么哭,只知道那天哭了好久,弄花了徒儿新买的阿迪达斯的上衣。
当亮换了个新发型,问我帅吗?我终于明白我们都长大一岁了。我们的叛逆,我们的好奇,我们的无措也都只是过去的事了;一句话不对就打掉别人一颗门牙也都在谈笑间逝去了;半句话不和就逮着人家狂揍一顿也都只是小孩子的把戏了。
只是我们都忘了,过去总总又岂能是我们说再见就会再也不见了的。
有些人总会记得,而它产生的效应还在。当我经过时老师一样会叹气,小孩子们一样会羡慕,大孩子们一样会鄙视;当彭涛走过时所有人都是能避多远有多远;小波所到之处却总是能聚集所有女生爱恋的目光以及男生嫉妒的眼神;而无双却总能在所有人有意或无意的注视下旁若无物的走过,对此我们的一致结论是,她反应迟钝。
我总认为每个人都应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来证明自己曾在这个世界存活过,而我们只不过选择了那个他们不理解的,大多数人不会选择而人们无法接受的方式而已,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的就是错的,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以前总觉得人生奋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有个好的生活吗,有房,有车,有钱有什么不好。和彭涛相处久了,你就会觉得钱真不是个东西,当你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每天只能自言自语时,当你每天只能一个人吃饭时,当你只能靠一张相片才能不忘记自己父亲的容颜时,你还会觉得钱是万能的吗。
和小波相处久了,你会忘了你是谁,仅仅因为开心而笑,因为悲伤而哭。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篮球,别的都不重要。他永远像一个孩子。为了在运动场上出风头,可以整日整日的缠着他的同伴,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不准他们参加,而后他就顺利的成为运动场上最耀眼的光芒,不知道又惹了多少女生的芳心暗许,多少男生心碎的想要撞墙。然而最令人害怕的是和小波他们一起出去,他总是善于制造麻烦。有时他会猛然跑去向路边的女生索要电话号码,把人家女生吓得哭着跑了,他一头雾水的问我们怎么回事。说实话他们几个一米八几的个杵在那,又都是不修边幅的样子,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吓跑的吧。
我最不能明白的还是她的爸爸,不都说贫贱夫妻百日恩吗,不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吗?这个社会究竟都是怎了。我最羡慕的还是她那温馨的家庭,虽不富裕却充满了爱,有疼爱她的大哥,有关心她的二哥。
当我们习惯了抬起头以四十五角望着蓝天白云时,我们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次抉择,文理分科。我很清楚徒儿和亮是要选文的,也很清楚小波会沿着体育这条路做到最后,无双和彭涛决定学理,只有我不知道,我从不敢想,这太复杂了。
后来我决定效仿郭敬明让期末考试成绩做决定吧,谁在前选谁。这么想时,我心里明朗多了……
(十六岁那年,我离开了他们;十六岁那年,我遇见了他们。十六岁可以意气风发,十六岁可以不计后果,十六岁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十六岁就该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