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走出房外,远远地就看见有一行人急匆匆地往她这边走来。此时天色已晚,天上只有淡淡的一轮弯月高挂着,叶蓁蓁估摸着快到亥时之时。
“妈的,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你,你,还有你,分别到各处找找,一定要找仔细了,别让他给跑了。”远处忽然传来一男子粗暴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这些人来这干嘛?”叶蓁蓁低咕着,心里疑惑不已。
正想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已经靠近,叶蓁蓁抬头一看,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壮汉长了张麻子脸,看上去十分凶恶。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黑衣人从这经过。”壮汉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对着叶蓁蓁喝道。
叶蓁蓁差点被他阴鸷的目光吓到了,想来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深吸口气,她狐疑的问道:“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我刚才正准备睡下,就听见你们的脚步声,因为动静太大,所以就出来看看,这位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壮汉眯起眼来打量她,好一会儿才开口:“真的没看见?”
“您要不信,不妨可以进花圃地去搜搜看。”叶蓁蓁落落大方说着。
“罢了,看你小姑娘一个,量你也没这份胆子骗我,不过呆会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声尖叫,附近有侍卫守夜,知道吗?”
“是,您说的我都记下了,不过,这位爷,是不是花圃有奇花失窃啊?”叶蓁蓁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告诉你小姑娘也无妨,好让你以后留下心眼,花圃奇花失窃是常有之事,不过这次偷花贼竟然偷到了红莲谷,妈的,这份贼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要是被老子捉到了,非剥他的皮不可。”说着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啊,红莲谷,那不是学府的重地吗?入口不是有侍卫把守,那贼怎么进去的?”叶蓁蓁惊讶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要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现在还用得着来这找吗?好了,你先回屋去吧。”说着壮汉又骂了一句粗话:“娘的,这冷的天气,老子还想着回屋大喝几回呢,现在全让这贼搅和了。”
叶蓁蓁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多问,再问怕会引起壮汉的疑心,到时这事要赖上身,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忙呢。
她向壮汉辞别,脚刚跨过门槛,身后又传来那壮汉的高喝声,只听见他说:“小姑娘,你一个人住在这,晚上千万别到处乱走,要是被侍卫当做采花贼,乱棍打死可就不好看了。”说完哈哈大笑两声离去了。
“知道了,谢谢您的忠告。”没想到这壮汉长着一副凶狠样,为人倒还不错。
叶蓁蓁回到屋里,正想把房门给关上,这时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叶蓁蓁被这没来由的声音吓了一跳,骇得全身僵直,瞪大了眼缩在门口。
“这……这是…是谁啊?这声音好像……是从花圃地那边传过来的。”叶蓁蓁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莫非这人……就是壮汉要找的采花贼,啊,这可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瞧瞧,听刚才所发出的声音,好像这人受了伤,而且还伤得不轻,可是万一过去,他对自己起了杀心,那自己不就玩完了。算了,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好了,对,就这样,关门,上床,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直接敲晕好了,省得自找麻烦。”叶蓁蓁暗暗为自己的打算得意了一番,双手就要把门闩给落上,那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咳……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该死,这人好像找到自己的弱点一样,明知道我最容易心软的嘛……算了算了,就过去先看看吧,要是太麻烦,还是不要管啦。”自我安慰一番后,叶蓁蓁壮着胆子向花圃地走去。
“咳……咳……”花丛里又传出了要死不活的声音,吓得她直想逃回屋去。
“声音好像是从那儿传来的。”她望向花丛,终于再次鼓起勇气迈了过去。
叶蓁蓁大胆地拨开草丛,立即看到倒卧在花丛堆里的黑衣人。
“咦,这人好像长得比较小个,不会是个女子吧。”叶蓁蓁瞧了一眼,就看出那黑衣人的与众不同来。
“喂,你怎么啦?”她蹲下身来,关切地问,反正已经过来了,没道理不去探过究竟。
“我,我……我的手……”身下的黑衣人说得含含糊糊,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
“你忍着点儿,我先扶你回屋去。”当机立断,还是先扶她回屋去,再做打算,说不定那壮汉随时都有返回来的可能,要是这时被撞上了,她就死定了。
叶蓁蓁伸手去扶他,“哎呀,看起来小小的个头,没想到还这么沉。”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把黑衣人给“搬”回屋里,叶蓁蓁正要解开黑衣人的斗蓬已便自己看清楚她那里受伤,这样才好方便救她。
黑衣人眼见她就要解下自己的斗蓬,连忙伸手按住了叶蓁蓁的手,也许是她心急,一时用力过猛,她的右手倒把旁边的桌子撞了一下,“啊!痛……”
“怎么啦,怎么啦,让我看看……”叶蓁蓁瞧见她痛苦叫出声来,心下一紧,连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本来还想把她扶到床上,可是看见她的衣袖处有血往地板滴落。
如果直接往床上扔去,呆会要是有人闯入,看见被子上的血迹,就不好解释清楚,还是先帮他想办法包扎好伤口再说。
叶蓁蓁从炉子上打来热水,取下毛巾,正待她想再次取下黑衣人的斗蓬时,却发现她右手臂处已裸露了出来。
“啊,这伤口……好深。”只看见她右手手臂处横划着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处的血迹还在往外流血,不用说,这伤口肯定是在她逃亡的时候,被那几个侍卫伤到的。
叶蓁蓁拿起毛巾轻轻擦拭掉那些血迹,擦拭干净后,帮她敷上创伤药,然后缠上纱布。
她一边为她上着药,一边细细打量着,这道刀痕足有两厘米的深度,七八厘米的长度,差一点就能看见手臂里面的骨头了,真是怪吓人的,要不是她平时胆子够大,说不定现在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甭提为他上药了。
“你还好吗?”包扎好伤口,她轻声问着,她实在佩服这女子,这么深的伤口,包扎的时候,她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换作她,老早就鬼吼出来了。
“好……多了……谢谢!”差点等到睡着的时候,黑衣人才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一句。
“咦,你不是女子。”叶蓁蓁低声叫出来,她她她,居然不是女子,啊,叫她“情何以堪”!
黑衣人比她还要震惊,只见他咬牙切齿道:“谁……说,我是……女子?”
是啊,叶蓁蓁一拍脑门,好像……好像真没有人说过他是女子,倒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把他当作女子看,可是做为男子,他的手未免也太纤细了吧。不对,叶蓁蓁一怔,他……的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叶蓁蓁呼吸一紧,脸色突然变了又变,过了片刻后,她颤抖的发出声来:“你……你是……南风离洛。”
黑衣人明显抖缩了一下,接着又“咳……咳……咳”咳嗽起来,似乎十分难受。
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股凉意,从头寒到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