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没有理会年轻骑士的话,只是镇定地取下背上的弓,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他拈弓搭箭,眼中寒光一闪,长箭带着呼啸的风声,随即追赶中的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应声倒地,“呼”又是一箭,长箭直直地穿透了另一个人的头颅,一箭又一箭,每根都是死亡之箭。
两箭之后,战局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后面追赶的士兵有点混乱了起来,他们停止了追赶,然后开始退去。看来被射中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头目,姜染不禁暗暗钦佩起这个镇定的将军来。
红衣人的手下士兵还算没有让红衣人白辛苦,开始有士兵折回来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折回来了。
“快追啊!”姜染急切地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两道警惕的目光扫来,糟糕!姜染头皮一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说:”那个,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然后准备开溜。
“站住!”年轻骑士喊住了她,他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谁?哪里人?穿的这么奇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握着身侧的刀柄,紧紧盯着她,目光里带着怀疑,当他看见姜染的那一刻眼睛里一道呆滞的光芒划过,然后慢慢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路过的,我,我不是坏人。”姜染忙解释道:”别,别冲动。”真是倒霉,要是这家伙一刀劈下来可惨了,她才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武副官,指挥追击。”红衣将军向那名骑士说道。
“是!”被称为阿箫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从身上取出小旗,向山下挥动起来,红衣将军的士兵缓慢地聚集起来,向敌人那边追过去。
“将军,我们也过去吧?”武副官说。
“嗯。”红衣将军回过马,向队伍走去,当路过姜染的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你,跟过来。”不容商量的语气。那个武副官也瞪着眼看着姜染,姜染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跟了上去,武副官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大部分士兵都追过去了,红衣将军和武副官在原地等待,指挥剩下的人处理伤员。过了一小会儿,有些士兵就两手空空陆陆续续地返回来了。
怎么都回来了?敌人灭了吗?
红衣将军的眼里也浮起一丝疑惑,他拦下了一个回来的士兵有些愤怒的说:“敌人消灭了吗,为么回来了?”
那个士兵看起来竟很诧异,他想了想说道:”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逻辑?红衣将军听过后也呆住了,他在马上望着远处出了一会儿神,无力的对身边的武副官摆个撤退的手势,而后失落地回过马,北书看到他黝黑的眸孔里满是不甘和压抑。
只听他苦笑着对武副官说;“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场战斗,龙山之战,就这样莫名奇妙的结束了,这样的士兵怎么能用来驱逐倭寇?保家卫国?”
驱逐倭寇,难道他是?姜染忙说道;“你认识戚继光吗?”
“大胆!居然敢直呼将军的名讳。”武副官怒喝了一声,北书被吓得忙低下头。
他就是戚继光?不过后世听到的都是他如何威风凛凛的把倭寇赶回老家,没有人会提起他的第一场与倭寇的战斗就是这样稀里糊涂。不过看他这时的样子也已经有了大将的风度了,所差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戚继光质疑地问道。
“因为,你很有名啊!”姜染理所当然地说。
“我很有名?”他的脸上大是不解。
那当然了,鼎鼎有名的抗倭名将,蒙古克星,民族英雄,一代传奇,一生大小南北水陆攻守从无败绩,少年时就做出了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远大志向。在五百年后家喻户晓的人物,被当年明月称玉石粉碎机。怎么能没名呢?
不过现在看他这样狼狈自然是他是想不到他的未来将如此辉煌,而这支部队也绝不可能是唯一能与岳家军齐名的戚家军。这个,怎么回答呢?我从五百年后的书上看的?非被当成精神病。“反正我就是认识你啊。”姜染憋出一句话。
戚继光哭笑不得,他对武副官说道;“我们回去吧!”又上下打量了姜染两眼说道:“天这么晚了,你家在哪?”
是啊,在这个时空她是没有家的,孤独的寻找着所谓的昆仑镜和昊天塔。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着我到我们驻扎的城镇里去吧,然后你自己再另寻出路。”戚继光淡淡道。
嗯,是个好办法,姜染急忙兴奋地点点头。
武副官撇撇嘴说道:“我还是不放心她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你看她穿的,奇装异服,还有她的头发,怪里怪气的。”
姜染暗中瞪了武副官一眼,这个家伙总是多管闲事,难怪只能当个小副官,你看人家戚继光多有大将风度。
“我看她虽然奇怪,倒不像是坏人。”戚继光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了。
姜染急忙编了一个谎言;“我,我家离这里很远,我被人贩子拐到这里,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拼命想挤出几滴眼泪,又挤不出来,只好低下头,也不知道他俩能不能相信自己的话。
“跟我们走吧,你去牵匹马过来。”戚继光低头想了想便命令旁边的一个士兵,虽然他的脸一部分被头盔遮挡住了,但姜染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姜染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费了好大劲才笨手笨脚地爬上那匹看起来蛮温和的马,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望向他俩,两个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武副官笑嘻嘻地说道:“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啊!”姜染翻了翻眼睛也没理会他,她能爬上就不错了,还好去蒙古大草原旅游时骑过。
姜染就这样千辛万苦,东摇西晃地骑着那匹马,还好那匹马一点也不理会她的不安稳,只是跟在戚继光和武副官的身后。
颠簸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城门,新旧不一青石筑造的高高城墙微显破旧,但并无残缺,虽然谈不上雄伟,但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度。城墙上有一些士兵在站岗。城门上是姜染不认识的两个字。
“这是哪里?”姜染郁闷的看着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古字。
“这里是浙江慈溪。”武副官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