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情说不清、道不明,缘初似云如雾,轻飘淡意,也本自如此,到后来却慢慢生根,萌发心意,痴痴地等待。然后风华正茂,春秋正好的年纪里,慢慢在风里凋零,碎了一地的落红,心雪白。不知怎么的,几经时间的沉淀,所剩无几,徒留一些回忆,然而,回忆深重,不敢轻易涉足。时间,只是掩盖了伤,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每每在月最圆的时候,勾起那些往事的回忆,痛彻心扉的执悟。
“哦,这不是云潋之国九代王吗?后面那是,凌歌?”面前之人言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嘴角尽是轻蔑,眼里满满尖刺。
“景焱,哎,凌尧,你把他带来了?”我赶忙过去。众人看着景焱,皆是神色大惊,他们以为王被箭射中,性命不保,但是现在王却好好地站在这里,还带着前阵子失踪的凌尧。
景焱对我一笑,示意我没事,又看看大家,向大家挥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景焱昂首阔步的朝萧留苏走去,嘴角还是笑着,眼神却坚硬起来,“你就是那个从无名小辈一跃成为夜绡之王的萧留苏?”
“没想到身份显赫的云潋王都能记住我的名字。没错,我就是萧留苏,继任以来一直想见见云潋九代,所以如今特地前来拜访”。
“拜访?夜绡王国的访客之道原来如此独特,真是天下奇闻啊”
“本王只是对夜绡的近邻云潋加深了解,除此之外并无他意”
“那夜绡王你真的是用心良苦,不过,可惜……”
“何来可惜一说呢?”
“其实夜绡王实在是煞费苦心,只不过你对你手下的人啊,欠缺管教吧”
……
他们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看起来聊得很开心啊。我凝视着夜绡王的脸,目光呆滞。他,难道真的不是高中那个时候的萧留苏吗?可明明他们相貌一模一样,说话的声音也很相像,就是除了眼神和说话语气方式,给人的感觉也大不相同。从前那个总穿着格子衬衫的学霸男、运动男,眼里总是或阳光或忧郁的笑意,还偶尔小幽默的同桌的他,与现在这个冷酷心机的他,实在出入太大,让人难以接受。我甚至想到了二重身,人格分裂,迷魂术。是与不是,上前一问便知。于是,我勇敢的踏出一步。
“哎,你,是不是萧留苏?”好像问题没问好……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我,难以理解我为什么问出这样可有可无的问题,或者奇怪我怎敢直呼夜绡王的名号。
他们两也顿了一下,景焱转过来看着我,没有惊奇,好像早就知道我要这样问。
“空冥作宛,缘以深安。你就是传闻中两次唤醒空冥涟的宛安?”萧留苏抬眼看见了我,目光相撞,下意识的颔首低含,眼神下瞟,定在他常穿的衬衫扣子的位置上。但是,刚才的一眼,我分明的看见他眼里掠过一丝惊诧。瞬间的时刻,快到我不敢确定,是错觉?
“你是不是萧留苏?”我飞快的抬眼瞄了一下他,发现他的眼里依旧是刚才那样波澜不惊,镇定自若。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正好他和萧留苏长相相似,正好他和萧留苏有一样的名字,要是这些都只是巧合,那我买彩票都中好几个头彩了。
“天下有几人不知我萧留苏?景焱,你这个宛安着实有趣的紧啊”,说着他斜眼瞥了下景焱。
景焱估计也被我这一问题搞蒙了,我知道他一定在诧异我,可能也像底下这些人一样,怀疑我脑子出问题了。紧接着他故意岔开话题,说:“萧留苏!你可知你的夜章早已终结,你先是利用凌歌囚禁凌尧,然后再诱骗宛安,引起我们云潋内讧,接着又放出云潭深狱的亡灵,企图夺我云潋全族性命。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了空冥?还是什么?”
“景焱,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这不过是给你的一个小惊喜,真正的目的当然是空冥之灵,空冥算什么?不过是一具空壳,只有空冥之灵才能唤醒空冥的力量。可笑你聪明一世,竟不知如此简单之理。”
“那我现在就可告诉你,空冥早已不复存在,附在空冥之上灵早已魂飞魄散。几百年来,你们不惜大动干戈、劳民伤财为取得的空冥神物,不过是一纸空谈,一句传说罢了。可笑的是你们啊”。
“什么?你胡说!”萧留苏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众人皆叹惋,他们几世几代守护的神物竟不过是一场虚幻。
不会吧,景焱是傻了吗?但他是云潋的王,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分量,那我呢?空冥涟难道是假的?可是屡次救我的那个虚幻人,失而复得的空冥涟,这一切又将怎么解释呢?话说云潋、夜绡这两大国元首狭路相逢,怎么说他们也会干一架的吧,两人都是天空公认的最强战斗力,想必一定会碰撞出惊天动地的火花。但是我到底要怎么确认这个萧留苏就是那个萧留苏呢?嗯?有些绕口令的感觉。
“哼”,萧留苏轻蔑的笑着,说,“景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你打败了凌歌,但是之前他已经将一份重要的信息传出,我知道,你也知道”。
“你不会得逞的”,他们都好像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那就走着看喽!”萧留苏好像没想要和景焱干仗,看来一场好戏看不了了。
“等等”。凌尧忽然冲上前去,拦在了萧留苏前面,拔剑相向,剑锋直指萧留苏的咽喉。两旁的侍卫却没有任何动静,他们难道没有看见自己的王受到危险吗?后来景焱说了我才知道,那些侍卫都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是由萧留苏的意识延伸出来的没有实体的东西,是不能称之为人的。我听的云里雾里的,感觉像是什么科幻小说。
萧留苏丝毫不改面色,依旧是高傲的模样,“凌歌,我今天不想动手”,一字一句中都释放着冷冰冰的寒气。
“你看清楚,我是凌尧!你到底对凌歌做了什么?”凌尧红着眼,悲愤到了极点,好像要一口把萧留苏吃掉。
“你是凌歌的弟弟?我可没对他做什么,只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竟然当真了”。
“玩笑?你……“凌尧更加愤怒了,景焱用法术给他使了眼色,示意他退下,可是凌尧的理智似乎处于下风。
萧留苏不想再废话什么,眼睛一瞪,凌尧瞬间飞出十多米,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两口鲜红的血。
“这样的莽夫,丢掉也罢”,然后他转身带着夜绡的人离开了。
我挨近景焱,抓着他的衣袖,问:“凌尧,他……”
景焱没说什么,只是抬起头看着天空,只说了,“下雨了”三个字。
是吗?我抬起头,天色正好,却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拥住我的腰,全身都贴在那高大的身影上,两滴带有温度的水珠滴在我挤在胸前的手上。“下雨了吧”。
头顶的圆月好亮,好白。煞白、惨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