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中一个白发老人倚栏而观,眼神中充斥着淡漠,望向远处。身着的白服似云飘转,金色花朵在其身上好像刚刚盛开,凝香欲放。
老人眼眸通透如冰晶,映射着阳光的金芒。他轻描淡写地拂袖于空,却在身前荡起一层好像微波荡漾一般的景象,蓝色星点瞬时间于空气中凝结成形,形成了一把长约三尺的月弯勾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了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星点,微微一动便会出现一道绚烂的流光。
他用自己略显苍白无力的手臂握住那把月弯勾,在手中来回旋转,于空中闪现一圈不停盘旋的轮盘。老人缓缓闭上双眼,沉住气息,凝神屏息,好像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月弯勾之上。
突然之间,他双目猛睁,略显惊讶地看向了远处四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芒,在空中大放。
他站起身来,月弯勾顷刻间消散于空。他双手微合,原本隐藏于他的白发间的金丝被他所激起的气流飘起,数道发丝好像在舞蹈一样在他的头顶交织成形,这些金丝的末端集结在一起,显现出一团散发着亮金色光芒的球体,通透无比。
“无眠道——天论。”他嘴中轻语,手上速度极快地结下“圣、仁、悲、戒、御”的印记,然后双目闭合,手掌双双轻盖在虚空之中。
一瞬之间,白芒从他的身前绽放,一道难以形容的压抑之感从天而降,籍由他的双手散发于前。
若隐若现的身影从他的面前幻化而出,他张开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那个景象不言不语。
“真是怀念啊。”老人的身后传来一声感叹。
“嗯,确实如此。”又一个不同的声音传来。
“哈哈,不错不错,这个孩子真的不错。”又一声传来。
“是呐是呐。”第一个说话的人认同的说,“那次是谁来着?”
“山间吧。”第二个说话的人说道,“冥水家的那位。”
“唔,次郎的老师啊。”第一个说话的人说,“没想到都过了那么多年了。”
“唔,我们也老了呢,哈哈哈哈。”第三个说话的人又大笑起来。
老人微微摇头,叹气道:“终究是个孩子。”双掌微收,那道幻象转瞬间消失无踪。他回过身来,走回厅中。
厅中有三个老人,自左向右来看,第一人身穿黄色大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长衣,第二人身穿蓝色短衫,外套白衣长袍,第三人身穿一袭青衣,外套白色大衣。三个老人仅仅是头发发白,面容依旧透着些许光泽。
“为何如此说?”身着蓝衣的老人问道。
白服老人平静说道:“这一切不过是灵石的牵引而成。当年山间让楼阁之光绽放并未接触灵石。”
“你不要忘了他刚入学……”黄衣老人还未说完便被白服老人打断。“所以我说他还是个孩子。”
“确实。”蓝衣老人微微点头说,“但他的潜力更大不是吗?”
“哈哈,这可说不准。”青衣老人大笑说道,“查查那个孩子是谁吧。”
“这才是道理。”黄衣老人认同说道,“找谁?”
“随便找个不就完了?”青衣老人眉头微挑说道。
白服老人在木椅上坐了下来,说道:“不可。”
“怎么?”青衣老人疑惑问道。
“不过是个孩子,如此关注像什么样子?”白服老人说,“还是随他自己吧。”
“这倒也是。”众人又都认同起来。
“不过还是要知道下他的身份。”蓝衣老人说。
白服老人略作思考后,说道:“那就光看看簿册上的资料好了。”
“嗯,让久光去吧。”黄衣老人说。
“好。”
……
中央庭
护庭十七队
第十三番队队正室
窗外樱树刚刚绽放,青草丛却已绿意盎然,蓝天白云始终出现在最上空,鸟的清鸣还在继续,一片和谐之意。
室内仅有自窗外而来的弱光,桌一张,柜一个,图数幅,书纸无数,刀一把,还有一个人。
一身白衣的海川银枫副队长端坐在桌前,一张白纸安稳地摆放在上面。纸的旁边有一支笔,笔的前端有一层卷起的白毛,称之为“白毛笔”。
白毛笔的旁边是一个石碟,石碟中盛有黑色的水,是为“岩水”。就是用黑色岩石的粉末加在沸水中融合而成的水。
海川银枫呼吸极细,轻轻闭眼后,凝思一阵,张开双目,右手提笔蘸水,在纸上挥画一阵后停下,片刻后水的印迹渐干,显现出一幅黑白相间的图画,即是窗外之景。
“相门。”队正室外一位面显成熟,白皙无暇的女人轻唤。
“请进。”银枫微语。
木质移门被拉开,身着白袍的女人走来,脸上略显难看之色。
“何事?”银枫问道。
女人坐下,说道:“相门为什么输?”(注:九星联盟中将“老公”一词统称为相门)
“指……”银枫放下手中的笔,搁在桌上,笔梢未干,还有水迹。
“死界考核。”女人看着银枫说道,“为什么输?”
“未输,仅仅解开禁制。”银枫平静回答道。
女人说:“那便是输。”
“何必认真。”银枫说。
“关乎圣使之名。”女人冷声说。
银枫回答道:“无事,没有影响,反而立威。”
女人深吸口气,声音渐响:“错,大错特错。”她挥舞手臂,“副队长被三个小鬼逼迫解开禁制?可笑?你怎么可能……”
“真的。”银枫点头说道,“他们很有潜力。”
“你何必选择这么做?”女人不解。
银枫目光微撇,说道:“让他们见识一下而已,有什么错?”
“丢脸。”女人说,“十三番队的荣耀都被你丢尽了。”
“我无所谓。”银枫说,“至少,给予了他们信心。”
“就为了那三个孩子?”女人问。
“是的。”银枫说。
“何必?”女人仍旧不解,“解禁之事怎可如此轻易?”
“你不懂。”银枫说,“这无关荣耀。”
“可这涉及荣耀。”
银枫沉默,片刻后说:“荣耀之事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被丢尽。中央庭仍旧是中央庭,死界仍旧是死界,圣使依然是圣使。地位不会变,人们的观点还是不会变。变的只是我们对自己太过在乎,而少了对孩子们的关注。”
“他们终究是个孩子。”女人说。
“孩子也会变成大人,我们都是这样,不是吗?”银枫说。
他又说道:“我希望孩子们可以成长得更好,而不是被疏忽,被无视。”
女人说:“但是有中央灵术学院。”
“那并不是全部。”
“什么是全部?”女人疑惑。
“还有很多。”
女人看着银枫,不再说话,深吸口气,起身离去,走到门时说道:“相门好自为之。”
“不必担心。”银枫浅笑,看着桌面上那张画被放在桌面上的笔上的水浸湿,变得污浊难看,嘴唇微抿,说不出话来。——————————————————————————————
这次写的居然会如此缓慢,感到非常感慨,大概是费得心力有些多了。并且写的时候居然还为那几个老头的服装纠结了好久,真是悲哀。好了,大家,这几天或许就这点了,将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