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声拿来一碗水,道人将符置于水中,不知那符是何材质,遇水即化,丁老爷没见过这种奇异之事,顿时面露喜色。
符纸溶了,道人俯身将水给孩童服下,然后还装模作样的念着法决。
孩童服后,印堂黑气真的慢慢消散,面颊也顿显红润,道人得意之色毫不收敛,而老骗子则捶胸蹲足后悔不已。
丁老爷高兴的来到床前,轻声唤着,“先儿!”
叫了几声,先儿似有所觉,紧闭的眼珠来回滚动,可是丁老爷高兴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先儿呼吸急促起来,眉头紧皱,黑气又袭上印堂,脸色也青的发黑。
异状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先儿又安静了下来,然后猛然睁开眼睛。
“先儿!你醒了。”丁老爷说着俯身过去查看,随即一声惊呼,吓得跌坐回来。
凤岐也垫着脚看去,就见先儿瞪大的双眼一片浑浊,根本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应该有的,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老人的眼睛。
丁老爷惊呼:“儿啊?我的儿是怎么了?”
道人也忙上去观看,伸手探向先儿手腕的脉搏处,道人触之如遭电击。急忙将手抽回,口中惊呼:“厉鬼附身!厉鬼附身啊!”
“道长有何良策?”丁老爷焦急的问道。
“无量天尊!厉鬼已附身神庭,若不把它和生人一同焚之,实无良策啊!”
“啊!那怎么可以!”
“先生,你可有良策!”丁老爷问向老骗子。
“额,贵公子应逢此血光之灾,容我回去静心卜卦,以求看破天机。”说完退到一边,低头掐指。
凤岐心道,这两人也是庸才,鬼物深居神庭虽然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尤其像自己到了精充境后真气外放到先儿体内鬼怪自然避之。
丁老爷见二人束手无策,面露忧愁之色,抬头看向凤岐随即摇头,又转向老妪,恳切的说:
“白老太,我儿性命就只能靠你了。”
老妪人称白老太,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婆。而毫无名气的凤岐直接被无视了。白老太缓缓开口:“丁大官人放心,我请仙家来助,区区厉鬼不在话下。来人,把我的家伙拿来。”
白老太说罢,管家拿来大小数个物件,白老太先在屋中四角燃香祭拜,然后命人将窗户用毡布挡住,顿时四下里变得黑暗神秘起来。白老太头戴插有羽毛的神帽,腰系铃铛飘带,手持抓鼓。手舞足蹈的蹦跳起来,不时旋转耍鼓,嘴上以固定的曲调唱着请神词。
点东北,艮为山高峰峻岭;点正东,震为雷雷响开天;点东南,巽为风胡风倒刮;点正南,离为火冒轻烟;点西南,坤为地地有道路;点正西,兑为泽泽分九宫。
这时白老太又变了声调,哼唱起来。“天圆地方,万物生灵,破邪驱煞,来请神灵,常家太爷,威震八方,出马弟子,请仙亲临!咿咿呀呀,咿咿呀!……
请神词很长,并且听不清楚,在这充满烟雾的昏暗小屋中,听着听着整个人感觉十分不真实,这充满烟雾的昏黄小屋仿佛越来越黑暗,眼皮也越来越深重,但人的精神却异常清醒。
就在这种矛盾中,温度骤然一降,屋中的人很多,但每个人都莫名的感到压抑和紧张。仿佛是屋子里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围绕在你身边查看着你。
那个东西饶了一圈后,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的位置就和白老太重叠。口中爆喝道:“岭山常太爷在此,小鬼避退!”
说罢,白老太身上散发出一阵阵黑气,裹住了先儿。先儿身上也升起一阵黑气与之相抗,不过和白老太请来的家仙相比要淡薄许多。先儿剧烈的挣扎起来,甚至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妇人叫喊。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很快,先儿身上浮起一个人影,凤岐细心一看,似一个老太模样。
鬼影出来后向窗户逃去,凤岐本以为白老太会追,等了许久没有反应,原来家仙已走,白老太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木椅上恢复正常,原来刚刚已是她的极限。
鬼物已走,在追来不及了,反正它估计不会再来,驱鬼也算成功,若是换了凤岐一定会抓它除之,以免再危害他人。
先儿呻吟了一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先儿这次是真正醒了,看着那憔悴的小脸让人心疼。“爹爹,我饿!”先儿虚弱的说着。
看到先儿要吃的,大家的总算放心了下来,“快来人,给少爷准备吃的。”丁老爷开怀大笑的说。
先儿好了,丁老爷自然也是高兴,留下了众人摆宴。
几个人刚刚坐定,就听见有人惊慌的跑了过来,嘴里大喊着:“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混账!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惊扰了我的贵客。”
那下人带着颤音说:“老爷!少爷他,恐怕不行了!”
“什么!”丁老爷听后腾的站了起来,向先儿的屋子疾步走去,凤岐等人也急忙跟上。
厉鬼刚被驱走,不可能回来,一路上四人都紧张的思索着。
推门进屋,几人都是一惊,先儿情况果然十分危机。只见他口吐白沫,眼珠上翻,全身抽搐,已经到了危及到生命的地步。
白老太一步抢到前面,伸手取出一枚丹丸塞到先儿口中,抬颈抚胸令先儿将药丸吞了下去。吃下药丸后先儿的状况好了不少,只是偶尔抽搐一下。
“白老太,这是怎么回事?”丁老爷问道。
“老身已经请家仙出马,打伤那附身的厉鬼,它断然不敢再回来。如今这情况老身我也是从未见过。”
“那各位总得想个办法啊?我丁某定然重重报答。”
“丁老爷,非我们不尽心力,实则是贵公子异状实属罕见,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啊?这可如何是好。”
“丁老爷勿急,我在赤刃有一挚友,可请他来帮忙。”那老骗子说道。
“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丁老爷一脸愁容。
管家说到:“老爷,这不还有一位小兄弟没说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