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和情绪依然不是那么稳定的艾丽莎母子走出了密室,三个人再次在饭桌前坐好。
艾丽莎心中也有点后怕,自己刚才那么做完全是由于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时冲动才会做出寻死的举动。看着还没有收拾的桌面,她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情,起身收拾起了餐具。
“别再做傻事了,你看你儿子吓的。”张三说话间指了指,死死拽着母亲裤腿不放的吉米。
“张将军教训的是,我一时冲动,完全没有考虑吉米现在还这么小,”艾丽莎望着自己儿子说道,“刚才真是太感谢您了。”
张三按住艾丽莎正在收拾桌子的胳膊,这个苦命的女子下意识的赶紧把手缩了回去,餐盘砰的跌在桌子上。
没等发现自己反应过激的艾丽莎道歉,张三抢先开口道:“是我冒昧了,这屋子你也别收拾了,下面那间密室我会派人给你看好的,你这孤儿寡母的要是被人发现家里有这样一个地方,早晚得出事。”
“张将军的意思是?”
“你们母子俩跟我回去,说实话话,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一时想不开,又往墙上撞。”
艾丽莎想着之前自己那对吉米来说极不负责的举动,有些羞愧的低头道:“我们这样跟您回去,会不会不太方便,给您添麻烦啊,还是算了吧。”
“没事,反正到时候麻烦的也不是我。”
艾丽莎闻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张三。
“曹止羽断了条胳膊,身边也没个合适的人,想来你总比他身边那些五大三粗的亲兵会照顾人,”张三看着艾丽莎道,“之前你还嚷嚷着要报恩,你不会不想伺候你这大恩人吧?”
“多谢张将军大恩,能服侍曹将军,我们母子求之不得。”艾丽莎又有些激动的道。
“什么你们母子?就是你!”张三没好气的道,“让这么小的娃娃当佣人,被我老婆知道了,我和曹止羽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吉米怎么办?我不想和吉米分开。”
张三看着吉米道:“你不都让他姓曹了吗?干脆就让他给曹止羽当干儿子,这小子看上去还挺机灵。”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曹将军其实不愿意,只是碍于您的面子收留我们,而且您要让他认吉米做义子,这会不会。。。”艾丽莎有点担心的问道。
“你应该不介意吧?”张三反问艾丽莎道,“我感觉你似乎对所谓的‘贵族’有些抵触啊,让你服侍咱们南林的贵族,你不会为难吧?”
“您多虑了,服侍曹将军我心甘情愿,”艾丽莎非常认真的看着张三道,“我的确讨厌贵族,但贵族里肯定也有好人,比方说您。”
张三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啊,如果曹止羽根本就是个王八蛋呢?”
艾丽莎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想每个人都会抵触死亡,但还是有人为了报恩连命都可以不要,对于曹将军,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妈妈不要死。。。”吉米泪汪汪的道。
“你妈妈不会死的,”张三上前两步,摸着吉米的脑袋,先是笑着道,然后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但有的人我就不好说了。”
艾丽莎反应极快的抱起吉米,躲到了张三的身后。
一个身影就像一张透明的画纸,一点一点染上了颜色,渐渐出现在这间其实还蛮宽敞的房子里。
“你很厉害,居然能够发现我。”声音有两个,都是男声,一个低沉浑厚,一个高亢嘹亮。但人只有一个,这个长着两个脑袋的人,用混杂在一起的声音说着,让抱着吉米躲在张三身后的艾丽莎打了一个冷战,身上的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
“我该叫你,还是叫你们?”张三看着眼前的怪人也有些惊讶。
“你的话打击到了我,我原本以为你作为一个南林将领,一看见我的样子,就该想到我欧特鲁斯的大名。”欧特鲁斯的身材极为高大,两个脑袋都快顶到了房顶。两张血盆大口,露着锋利的獠牙,吓得被艾丽莎抱着的吉米把脑袋塞进了妈妈的怀里。
张三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特意关注一下你?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重要吗?倒霉的南林军官,”欧特鲁斯咧着两张大嘴道,“今天就算曹止羽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间房子。”
“原来你这么厉害,看样子你一定是一个华纳家族的大人物。”张三说着,低声朝身后问道,“艾丽莎,你知道欧特鲁斯这个名字吗?”
“这个名字我似乎也在哪里听过,但是您知道的。。。”
“没事,我也只是有点好奇。”
“张将军,这个怪物一看就不好对付,要是能跑,您还是赶紧跑吧。”
南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张三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到让自己逃跑的话了。
“你在羞辱我吗,南林人?”欧特鲁斯异常气愤的道,“我欧特鲁斯,厄喀德那第三子,无能的华纳家族也配和我的名字相提并论?”
原来是厄喀德那家的人,张三瞬间联想到了已经失踪很久的南翎天,然后继续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应该不知道我身后这对母子的身份吧?”
“那个小鬼长得和弗雷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非常可笑吗?”
“那你是来带她们母子走的?”张三继续问道。
“你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拖时间,好让你的手下发现你失踪了来救你吗?”欧特鲁斯恶狠狠的道,“你最好希望他们不要来这里送命。”
“我是真的好奇,你既然觉得我死定了,告诉我又何妨呢?”
“我最喜欢别人留着疑问迎接死亡!”随着欧特鲁斯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间顿时开始变化,一种妖异的鲜红开始四处蔓延,一双双沾满了献血的双手从墙壁里伸了出来。
艾丽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刚刚那恐怖的画面就这样忽然消失了。
“我其实挺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的,”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将淌着献血的长刀插回刀鞘,“可你偏偏弄出这么个场景来,我可不能让你把孩子吓坏了。”
“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是天神境?”倒在血泊中,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欧特鲁斯用高亢的声音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