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安有些悻悻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把周晓缪给愣住了。
“怎么啦?”
朱雨安望了一眼身边的活跃女孩,有些难过地说道,“我妈前几天听说在城市里的舅舅生病了,就辞了这里的工作去照顾舅舅了。小缪,怎么办,要是舅舅得的是非典,那我妈妈会不会被传染啊?……”
周晓缪本来可以脱口而出的,但她还是沉思了一会儿,慎重地说道,“朱雨安,不是有我爸嘛,再说了,你妈哪舍得抛弃你这么聪明伶俐又美貌如花的女儿呀!你说是吧?”
朱雨安一下子就摘掉了口罩,大咧咧地笑着,又是点了点头,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对呀!”
两个孩子就这样手挽手,哼着歌,像从前一样,去上学了。
学校的气息跟街市里的有天壤的区别,到底是一群孩子,不懂得悲伤与担忧,只是知道快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老师却不同了一脸的严肃。
三年级的班主任换成了英语老师,他正了正衣襟,站在讲台上,严肃地说道,“同学们,待会全校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大家下课的时候不要到处走动。”
周晓缪猜到校长会将一些关于非典的注意事项,所以,当所有同学正襟危坐的时候,只有她唏嘘着还在和同桌的朱雨安说话,被班主任一个虎视就给止住了声。
她有些觉得气憋,顿时难受地全身痒痒,然后脖颈粗楞,倒是顾明安好心地给她递了糖果吃。
他小声地说,‘这是我爸从德国给我寄过来的酒心巧克力,可好吃了!’
周晓缪眼角眯成了线,听到酒,嘴角差点就流出口水了,乐颠颠地接了过去,顺道分给了朱雨安,又做了个嘘的声音。
广播里是老校长的声音,力道中肯,但说话的语速急慢,周晓缪每次听的时候都会有进入梦乡的错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果然是睡着了,但这回,学校对于非典病情的扩散格外重视,势要严格地隔离预防,避免病例的发生。老校长很是珍惜每次发挥自己的领袖水平来给这广大的无知少年少女们来一场大型的演讲会,声色感概,话语里必是延伸出一番大道理,但就是听、不、懂。
大概校长也就是讲了些非典很严重,然后不重视也会很严重,预防不好更是严重……总之,这件事情很严重。周晓缪听了个大概,还是乐滋滋地去剥酒心巧克力外层的锡箔纸,刚想要咬下去的时候,面前却站了一个人,挡住了一大片的光亮,她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英语老师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伸出了手来,意味不说也是明了的,但周晓缪其实心里很想误解老师的意思,把锡箔纸就这么递过去,然后乐颠颠地朝老师笑笑,说声“谢谢。”但这样的方式却会被说成戏弄老师啦,什么的,她很想装个疯卖个傻,但这样确实太过不合时宜了。
其实,她想的是,不愿意给老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