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落落散散地做了二十来个人,就有一半是女生。她粗略地看过去,个个都是精心打扮,摆明是醉翁之意嘛!更有甚者就是那个许婷婷,那明显爱慕的眼神,令孟苇心情异常不舒坦。
李擎就算再优秀,那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这些个女孩就没有自知之明吗?
李擎见众人如此表情僵滞,气压低沉,右眉一挑,歪嘴一笑,揽住孟苇的肩膀宣誓主权道:“都怎么了这是?收起你们那色眯眯的眼神,孟苇是我女朋友,可不准你们打她主意!”
人群里哄闹一声,本来沉郁的气氛倏地一下热烈起来。
李擎的一个死党室友刘楷,端着一杯扎啤过来,他笑的奸诈:“朋友妻,不可欺,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会长发话了,怎么也要听。但这杯迟到的酒,可不能不罚啊?”
“猴子,你这事做的不厚道,怎么能让女孩子罚酒呢?要罚,也得罚会长啊?”
刘楷高高瘦瘦,打的一手好篮球,被戏称像猴子一样灵敏,这个外号由此而得。说这话的是李擎的另一个室友胡兵宇,本地人,一天到晚笑眯眯地样子,大家都叫他眯眼老猫。
“我说老猫啊,你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说话比较靠谱,对,该罚,会长该罚!”
几人一起哄,气氛瞬间就被带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闹,嚷嚷着要李擎喝酒。孟苇急的跺脚,这些人怎么这么损,这一个个喝过去还不醉死?
李擎站在原地,不动神色地笑着。然后爽快地接过酒杯,“咕噜咕噜”一口就干了。
见他这么豪爽,众人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喝到第三瓶的时候,孟苇忍不住了,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一口饮尽。
她倒扣酒杯,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迟到了怎么能罚别人,剩下酒我全干了,大家随意……”说着,又抄起一瓶,就要喝下,却被人挡住。
胡兵宇笑眯眯道:“嫂子发话了,我们可不能再欺负会长啦!有个关心自己的人多幸福,像我们这种单身狗多凄凉啊,走走,我们自己去喝去……”
胡兵宇极为擅长挑动气氛,几句话便将矛头转离。接着众人唱歌地唱歌,玩游戏地玩游戏,又热闹起来。
孟苇酒量很一般,刚才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杯啤酒喝的太猛,她脸颊早就红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李擎知道她喝酒上脸,见她脸颊通红,知道她必然会头晕,于是陪她坐下说话。屁股刚挨上沙发,胡兵宇又来闹场,说是要陪几个兄弟去喝酒。李擎放心不下孟苇,左右为难,孟苇给他鼓励一笑,示意自己没有关系,然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歌声,尖锐地音乐声,划拳声,骰子撞击杯壁声……吵得她头皮发麻……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鼻息间氤氲着浅淡的香气……孟苇睁眼,许婷婷正端着一杯酒站在她跟前。
孟苇身材高挑纤细,给人就是一种很有气势的感觉。但许婷婷身材娇小,白皙的皮肤加上一张娃娃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方才没有注意,凑近处看她才发现许婷婷今天化了淡妆,更显的精致娇弱,犹如水乡画里走出的女子一般。
反观她自己,由于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有修边幅。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披在肩头。看到对方这般盛装,孟苇不想输阵,她太高下巴,与面前站立的人对视。
“学姐,我可以在这里坐吗?”许婷婷指着孟苇身边的位置,问道。
她侧目看去……
方才李擎陪她坐在沙发拐角,位置很偏僻。许婷婷要坐自己身边……孟苇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许婷婷一坐下,方才萦绕鼻尖那股馨香更加浓烈了。以前孟苇从来不涂香水,但有次跟李擎约会,他无意中说喜欢那种淡淡香水味道的女人,那样显得更有女人味儿……为此,她曾刻意研究过香水味道,但许婷婷的这款香水味,她还真的不知道。
许婷婷的室友甘雅曾经是孟苇社团的干事,从甘雅那边,她得知许婷婷是北方人,家境优渥。至于怎么千里迢迢来到江南S大读书,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婷婷坐下倒也安分,只看着众人玩闹,她安安静静地喝着酒水。
酒劲加上哄闹声吵的孟苇头疼欲裂。她闭上眼睛,手按着颞颥,轻轻揉着。
“学姐,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洗把脸。”许婷婷关切地问道。
许婷婷的话点醒了她,点头,站了起来,推门离去。
一出包间,她感觉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洗了把脸,整个人也舒爽了不少。出洗手间的时候,却见许婷婷正倚在洗手间外边的墙上看她。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孟苇想到很多狗血电视剧里的场景,女二在洗手间里威胁女一,让她放弃男主云云……孟苇心底冷笑,刚才就劝说她出去,原来是打着这般主意。
许婷婷挺直脊背,挡在孟苇面前,倨傲地看她,“学姐,听说你也在报考清华?”
孟苇和李擎一起报考清华研究生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李擎和她的几个室友都知道。但她没有想到,许婷婷也知道。
她看着许婷婷,不点头,也不说话。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学长告诉我的。”许婷婷忽然笑了。
孟苇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目,恨不得一巴掌扇去。她握紧拳头,平静地道:“这是我跟李擎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说着,越过她便走。
许婷婷没有阻拦,看着孟苇的背影大声道:“孟苇,你配不上李擎!”
孟苇脚步猛地一顿,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慌乱。好似有一只被打碎的玻璃杯,凌乱无状地散落一地,无法再拼凑如初。她并没有回头,只短暂一瞬的停滞,便又抬脚离去。
此时的孟苇天真地想着,她和李擎的事情,从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至于配不配得上这个问题,似乎也与其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不知道,爱情也许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