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道两旁,樱木迎宾。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粉白相间的花团锦簇让人有恍入仙境。四周围没有人声,宁静而美好,似乎这天地只剩下这两个人,又好像站在这里,两个人就拥有这方天地。只有几只小雀欢脱地在枝头上下蹦跳,吱喳叫唤着,提醒他们尚在人间。
“好美!”念北由衷地赞叹,自顾自将兜帽放下,微微抬头,合上眼眸,贪恋地深吸一口气。
乔麦转身看着念北,竟然也看呆了。
微风徐来,带着花香草香就扑在念北的脸上,抚摸着她脸上的轮廓,几缕乱发飘在脸颊上。她先微眯着眼,也不去拂开,最后索性合上眼,伸手出去。数瓣樱花打着旋儿,期期艾艾地飘落在念北的指尖和掌心。
当那种甜蜜又忧伤的感觉细细密密地爬上念北心头,她猛地张开眼睛,只见在那人行道尽头,远处山坡上矗立着几栋灰檐白墙的古朴建筑,自有浑然天成的沉稳大气。
“这里就是北苑?”念北问。
“这里就是北苑。”乔麦走上前,拉住念北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主道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渐近的脚步声。
“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停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尖利的声音。
念北寻声转头,瞥见一个瘦削的黑衣中年男人站在里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越过这道身影,还可以看见在约莫五十步之遥的地方,有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位红衣女子。
就在念北发楞的当口,乔麦使劲拉了她的衣角,低头恭顺地回话。
“我们是后厨新来的。有些迷路了。”
“哦?乔家人啊。”原来严厉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一律不准停留。快走。”最后一句压低了嗓子。
“是。”乔麦如获大赦一样舒了口气。拉着念北准备离开。
“慢——!夫人让这个姑娘到面前去回话。”又跑过来一个黑衣人急着说道。
念北看看荞麦,他神色发白,闭口不言,模样有点发怵。
“走吧。”来人冷淡的说。
先前跑来的那个高瘦男人赶紧退开两步,做了个手势,领着念北来到红衣女子身前。
“叫什么名字?”念北低着头,抑制住心底翻腾的好奇心,没有敢抬头打量那个声音的来源,音质很好,中气十足,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底气。
“女孩,抬起头来。”
念北有点被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激怒,低头没有说话。
“好倔强的孩子。”声音里倒也没有恼怒,反而带着笑意。
红衣女子缓缓走前两步,微微欠身,伸出右手的食指微微勾住,挑起念北的下巴,上挑的丹凤眼微眯,打眼端详。
手指触感冰凉,念北就这样被迫和她对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不出她的年纪。一身正红色的红色阔领西装衬得她整个人如女王驾临一般高大威严。
一半因为她高大的身材和英气逼人的五官,一半因为她貌似恃强凌弱的强迫,惶恐和愤怒在念北心里开始发酵,她强忍着,肩膀控制不住地颤动。
大概是捕获到念北眼神里的信息,她淡淡一笑。
“巧了,今天晚宴还缺个女孩儿,就你吧。”
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