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霸海老练的眼睛里竟野透露着一丝称赞,萧七言果然异于常人,若不看他的年纪和面相,他简直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二十多年前魔教教主自西域而来,凭借着惊世骇俗的武功和果断决绝的王气将江湖搅得血雨腥风。原来是因为这安乐经上的绝世武功。如今魔教教主早已在十七年前于黄山销声匿迹,这安乐经既然已经到了翁霸海手里,翁霸海为何不练上面的武功?
翁霸海苦笑一声,淡淡道,“这安乐经上的秘密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参悟的。”
萧七言道,“所以你将自己隐居在这个小酒栈里,只因为最近魔教复苏,你担心魔教教主卷土重来,势必要将盗走安乐经的你杀之而后快。而你就嫁祸于我,一来能够隐藏身份安心钻研安乐经,二来也将我推到风口浪尖。”
翁霸海伸了个懒腰,抽了一口烟,道,“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萧七言看翁霸海悠闲的样子反倒觉得奇怪,他自信翁霸海绝没有机会赢过自己手中的剑,上前一步道,“我从来不嫌自己知道的多,也绝不嫌自己拿的多。”萧七言伸出手,“既然世人都以为安乐经在我手上,那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翁霸海的眼睛宛如闪电一般盯着萧七言的手,轻轻地咳嗽一声,笑道,“你想用这安乐经引魔教教主现身。哈哈,小娃子到底还是太天真,你是绝对斗不过魔教教主的,纵使你不去招惹魔教,魔教也一定会来找你的。”
萧七言心想若能拿到这安乐经,定能让魔教有所行动,到时候自己就能先发制人,拼尽全力也一定要阻止魔教卷土重来。萧七言的眼睛死死盯着翁霸海,冷冷道,“你不给?”
可是翁霸海却觉得十分可笑,“这安乐经可算得上是绝世至宝,若想得到它的人至少要将半个国库搬来给我恐怕才配得上。你一句话就想让我将安乐经交给你,岂非痴人说梦。”
萧七言微微一笑道,“现在不是你该和我谈条件的时候,我用你的命换安乐经,这笔买卖你只赚不赔。”萧七言说完,手掌向前一伸,露出两尺漆黑的剑身。此刻的翁霸海靠着墙角,绝没有退路,显然已经是瓮中之鳖。
“安乐经你拿不走,我的命,你恐怕也拿不走。”翁霸海说完手中的烟杆突然一转,又是一股迷烟喷薄而出。又是这一招,萧七言紧皱眉头,急忙屏住呼吸,手中的剑同时拔出封锁住出口,防止翁霸海趁他不注意从他身侧溜走。
烟雾一时将萧七言的视线完全模糊,只听“嘭”的一声响,萧七言立马意识到不好,他急忙挥着袖子将迷烟挥散,墙角处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口,翁霸海早已不知所踪。
萧七言生气地一挥剑,居然让这个狡猾的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他走上前去,这缺口处的墙壁竟然是空心的,轻轻一用内力就能推出一个缺口。难怪刚才翁霸海在墙角处不停地用手中的烟杆敲击,原来是在寻找这空心墙的准确位置,找到机会就能顺利抽身。
萧七言懊悔地甩了甩手,想不到这翁霸海如此狡猾,居然在这墙体设计中还留了一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实在是让萧七言憋屈。殊不知这翁霸海在江湖中混迹了几十年,纵使最厉害的捕快也拿他毫无办法,江湖中都叫他“狡兔”。
狡兔三窟,翁霸海的逃跑手段,简直让人防不胜防,而且翁霸海的轻功卓绝,自己纵使再追出去也无济于事。这一次让他逃走,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将他抓住了。萧七言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啊”的一声。
萧七言立马听出这是少女的声音,他马上冲出去。萧七言刚出门口,就看见少女惊讶地站在门口,门口不知何时已经躺着一具尸体,岳德飞的尸体!
少女看见萧七言,立马奔过来,抓住萧七言的手。她的手有些因为害怕和紧张有些颤抖,但是一抓住萧七言却感觉有着一股安全的力量,让她害怕的心慢慢平静。
萧七言牵着少女的手,慢慢走近岳德飞的尸体。岳德飞的身体还有余温,显然才刚死不久,他手臂上被萧七言刺下的伤口血还未干。究竟是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岳德飞身边的弟子又去了哪里?
少女紧紧地靠在萧七言身边,轻轻地回忆道,“我刚刚就坐在这门口发呆,然后就坐在这门口发呆,这地上本来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多了一具尸体。”
“你可曾看到有什么人影或者响动?”
少女摇了摇头。萧七言皱了皱眉,杀死岳德飞的人身法一定奇高,才能在刹那间将尸体放在这门口而不做到一丝声响。岳德飞死的时候表情并没有任何痛苦,也没有任何恐惧的神色,萧七言想了想,轻轻地抬起岳德飞的下巴。
岳德飞喉结椅上一寸的地方,有一道宽而薄的剑痕,萧七言将他的下巴抬起来的时候,那道浅浅的剑痕才开始往外冒血。这一剑竟然恰恰割断了岳德飞的气管,让岳德飞断气而死。
“好快的剑,好准的剑!”萧七言不禁赞叹一声。
少女的双手始终抱着萧七言的臂膀,看着萧七言的赞叹也忍不住道,“这一道剑痕很特别?”
“这一剑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已经是妙到毫巅,恰好割断岳德飞的气管,若是深一寸,就会割断颈脉,若是短一寸又无法割断气管,是以岳德飞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已经断气而死。而且这一剑出手极快,是以伤口极浅,血都流不出来,直到我去搬动他的伤口才有鲜血溢出。”
“你看的出这是谁的剑法?”
“江湖上用剑的本就不多,剑法能达到如此之快的更是寥寥无几。用手都能数的过来。”
“那你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他?”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萧七言,眼睛里是崇拜和好奇。
萧七言苦涩地摇了摇头。
少女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你不是说剑法有如此造诣的人数的过来,又怎么不知道凶手是谁?”
“就是因为数的过来,才更加不知道谁是凶手。”萧七言苦笑道,“当今江湖,剑客本就稀少,快剑是剑的高义,懂得快剑之人更是凤毛麟角。剑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据我所知整个江湖也就只有快剑无常、舞剑花湘楼、武当掌门莫邪和酒剑疯四人。”
少女瞪大眼睛道,“凶手是他们当中的一人?”
萧七言摇摇头,“天下剑术唯快不破,自古以来快剑就是最难参悟的剑道。要想剑快,除了对基本功、剑术和内功有要求之外,对剑客的剑也有要求。”
少女听得有些发蒙,萧七言为什么此时和她谈论剑道,但是她知道萧七言从不会说废话,于是也仔仔细细地听。
“若要出剑快,剑身一定要轻灵,细长。”萧七言亲眼看见过快剑无常的剑,那把剑剑身极细,宛如一根长刺一般。“而这样的剑刺出来的剑痕一定是极窄极细的,宛如针扎一般。”
萧七言说完,指了指岳德飞喉咙上的剑痕,“可是这个剑痕宽而薄,切口光滑而不沾血,显然是一把剑身平整,墨铁材质的剑所致。”
少女问道,“那你刚才说的四个人,有哪个人用的是墨铁平剑?”
萧七言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墨铁本就是较重的金属,平剑也不适合正统快剑的修炼,练气来只会事倍功半,因此这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用墨铁平剑。”
少女一脸疑惑,“杀岳德飞的人是个用墨铁平剑的快剑高手,可是普天之下又没有这样的人,这不是自相矛盾?”
萧七言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样的人,我恰好知道两个。”
“那凶手就是他们?”
萧七言道,“不可能是他们。”
少女更加疑惑,萧七言说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
萧七言叹了口气,轻轻道,“能够用墨铁平剑使出如此快剑法的人,两个月前有一个人,洛风剑鬼柳华良。而两个月后。。。”萧七言轻轻地拿起剑鞘,拔出手中的剑。那柄剑是柳华良临死托付与他的,跟随着洛阳剑鬼的名声风光了数十载。这柄剑通体漆黑,剑身平整,赫然是一把墨铁宝剑。
整个江湖中能用墨铁平剑将快剑奥义发挥到极致的人,正是死去的柳华良和如今的萧七言!少女更加不敢相信,连语气都有些吃惊,“可是。。。可是不可能是你们啊。”
柳华良两个月前死在无常的剑下是自己亲眼所见,而自己刚才又在和翁霸海对峙,所以绝不可能是他们东阿售。可是岳德飞又确确实实死在这样一把剑下。萧七言嘴角渐渐浮出一丝淡淡的笑,“看来我这一次又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少女瞪着大眼睛,看着萧七言,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七言道,“这是别人故意要嫁祸于我。江湖中人看到岳德飞的尸体,一定会以为我是凶手,岳德飞是华山长老,到时候整个华山都会将我杀之而后快。”
少女有些焦急,看到萧七言这么被冤枉她仿佛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可是你并不是凶手啊,他们怎能没有真凭实据就定你的罪。”
萧七言哼了一声,“我现在是魔教中人萧七言,整个江湖恐怕早已与我为敌。”萧七言看着少女快要急哭的神情,轻轻一笑,急忙用手掸去少女眼角的泪珠,“傻瓜,你哭什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无论在背后害我的是谁,我都一定会将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