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子他们那边刚走,程初他们三个就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叶青羽,一个个眼神怪异,就连施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程初道:“小叶,你要是撑不住就倒下吧!这回兄弟们没人笑你。”其余两人连忙点头表示认同,胡不庸道:“是呀是呀!兄弟们保证把你安然地送回家,保准不会少零件。”
叶青羽此事也有六七分醉意,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但一双眼睛却清明无比,笑道:“拉倒吧你们,少半坛二十多度的酒,也能把本小侯喝挂,告诉你们本小侯就是把这一坛都喝了,也能走直线。”
谢无忌叫道:“完了完了,看来小叶是真的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什么二十度的酒,什么喝挂,什么走直线,这都说的什么啊!”
叶青羽一听,心道:“靠,前世这些流行语说惯了,一时忘了改口,被这几个狗党当成了胡话。”
程初道:“那还等啥啊!赶快把小叶架到车上去。”两人一听,立马上来帮忙,一左一右架起叶青羽就走。“日!”叶青羽无语了,道:“黄金烤全羊你们不打算吃了。”
三人一听立马愣住了,程初嘿嘿笑道:“小叶,多亏你提醒了哥几个,要不这样你再撑会,等哥几个吃了烤羊再送你回去。”
叶青羽一听,心下郁闷,“靠,哥们的安危,比不上一只烤羊。”挣脱了他们几个的搀扶道:“施施,小侯爷喝醉了,咱们赶快回府去。”
施施抿嘴一笑,正要前来搀扶他,三少一把抱住要走的叶青羽,这可是五六两黄金的饭啊!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赖了,胡不庸冲着谢无忌喊道:“小谢,你胡说什么啊,小叶像喝大的样子吗?我看你才喝大了。”
谢无忌也不生气,道:“哎呀!本少我刚才眨了一下眼没看清楚,小叶的酒量谁不知道,千杯不醉,这点小酒正好给小叶润润嗓子。”程初跟二少一起发力,道:“小叶,这嗓子也润了,估摸着羊也快烤好了,我们先吃了烤羊,再走也不迟。”三人不由分说,架起叶青羽就给塞到了座位上。
黄金烤全羊很快被端了上来,一只大约二三十斤的半大小羊羔被烤的金黄酥脆,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动,吃一口满嘴冒油,几人折腾了一阵,确实也饿了,叶青羽一把拉了施施坐下,几人狼吞虎咽的一阵大嚼。
程初摸着肚皮道:“吃了无数家烤全羊还是这家的最令老胡我满意。”几人一脸信服的点头称是。叶青羽悠然道:“那是你们没吃过真正的烤全羊,比这个好吃多了。”
程初道:“小叶你就吹吧!哪一家的好吃你说出来听听。”叶青羽道:“那自然是本侯府的不传之秘,香味奇特之极,保管你们吃了以后再不会对其他家的烤肉感兴趣。”
三人一听,这货说的跟真的似的,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狡诈,程初一拍桌面,道:“小叶,兄弟几个明天就去你们家吃烤全羊如何?”
叶青羽此时已是醉意朦胧,完全没注意到几人的神情,道:“小事而已,明天这个时候来我家,让兄弟几个见识见识真正的烤全羊。”
几人从松鹤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马车一路疾行,叶青羽的醉意也逐渐消散,他头靠着车厢内壁,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施施道:“小侯爷,马上就到侯府了,您再忍耐会,施施呆会就给您煮碗醒酒的汤。”
叶青羽咧嘴一笑,眼神忽然变的清明无比,不可察觉的一丝痛楚在他眼中一闪即逝,他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道:“早没事了,那酒度数比啤酒高不了多少,岂能那么容易喝醉。”
施施好奇地道:“小侯爷,什么是啤酒呀!施施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叶青羽笑道:“你听说过才怪,整个帝国都没人听说过。”“小侯爷又骗人,”施施小丫头,歪着头,一脸的不信。
“哦!对了,”叶青羽对施施讲,“你呆会去厨房问问,看有没有一种叫孜然的香料。”刚才一时酒气上脑,说了大话,叶青羽这才想起,今世不同前世,要是没有孜然这种东西,明天岂不是要被嘲笑了。
果然回到侯府后,叶青羽还没来得及洗浴,施施就匆匆从厨房折回,对叶青羽道,厨房的大师傅说,从来就没听说过孜然这种香料。叶青羽不死心,对施施道:“明天早些叫醒小侯爷,咱们去帝都买孜然去。”小丫头欣然称是。叶青羽无语,怎么还没长大就对逛街产生了兴趣。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意思就是说当你想做成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是做不成的。
第二天一大早,叶青羽就与施施乘坐着侯府的马车,直奔都城。两人怀着极大的热情跑了一个上午,帝都最有名气的几条售卖香料的街道几乎被他们跑了个遍。尽管叶青羽不厌其烦的给老板描述他们要找的东西,但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的是,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孜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问过的众人都一脸茫然。
正午时分,叶青羽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他不甘心,对施施道:“施施,前面这条街找完咱就去吃饭。”施施点点头,小丫头饿的已经不想说话了。
叶青羽怀着最后的希望走进一间叫做‘闻香斋’的香料铺,掌柜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叶青羽在罗列的香料前转了一圈,表情掩不住的失望。
老掌柜定眼一瞧,来了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年公子,少年公子后面还跟着一位拿着扇子的小侍女,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从后台迎了出来。
老掌柜精于世故,阅人无数,见这位少年的侍女都穿着上好丝绸裁剪的衣裙,知道少年可不是一般的富贵。老掌柜看着叶青羽失落的模样,上前抱拳道:“不知公子寻访何物?”
叶青羽还了一礼,在所罗列的香料中捏起数粒小茴香,道:“老掌柜可曾见过,样子酷似此物,但味道甚为怪异的香料。”
“这”老管家寻思一阵,道:“但不知公子寻访此物为何名?”
“孜然。”叶青羽道。
“孜然?”老掌柜皱眉道:“数老朽孤陋寡闻,老朽做香料生意三十余年,却还是第一次听闻此物。”
叶青羽彻底失望了,心想难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孜然,道:“如此就不打扰掌柜了。”
老掌柜抱拳道:“老朽惭愧之极,公子慢走。”
空跑了半天,叶青羽这才感觉肚子已饥饿难耐,便问老掌柜道:“掌柜可否知道附近哪有吃食可买?”
老掌柜道:“这一带老朽还是很熟悉的,公子可去前面的一条街,有一家叫‘骨头记’的,猪大骨煮的很是不错。”谢别了老掌柜,叶青羽与施施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往骨头记而去。
送走了叶青羽,老掌柜正在寻思孜然为何物,这时门外走进一位身穿酱色长袍的老者。老掌柜赶紧迎上道:“刘账房,寻思这你这会也该来了,账本都给你准备好了。”
被称作刘账房的老头望着叶青羽马车离去的方向,问道:“这是西凉侯府的马车,怎么来咱家铺子了。”老掌柜一惊道:“老弟没有看错,怎么会是是西凉侯府的马车。”
“这怎么会看错,”刘账房道:“小弟我常在外走动,先不说马车上西凉侯府的标志,就说这种马车的规格比普通的马车要大许多,这是只有家主级别的存在才有资格乘坐的。”
“家主级别?”老掌柜又是一惊,看了看门外那比普通马车宽了一倍的车辙,心中信了七八分。便把刚才叶青羽进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刘账房道:“你确认那公子只是来找那个什么孜然的,而不是有其他的企图。”
两人显然都知道两天前,那轰动帝都的西凉侯世子调戏事件。
老掌柜显然一时很难将刚才那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与那个传说中地帝都顶级纨绔子弟联系到一起,思虑片刻道:“依老哥我多年地阅历经验,那位少年即使真的是西凉侯世子也绝对是为了找那什么孜然而来,再说这闻香斋,姑娘才买下来没几天,招牌记号都没来的及换,西凉世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是咱家的店。”
听完老掌柜的话,刘账房也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是小弟我多虑了,小弟我也在寻思着以西凉侯府的权势,想寻小姐也犯不着来我一家店铺生事。”
两位老头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关系到东家,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账房道:“那个什么孜然是个什么东西,小弟我也在香料界爬滚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掌柜捏起几粒小茴香道:“据那公子讲,像极了此物,就是味道比较怪异。”
刘掌柜一听,轻咦了一声,用手拍着脑门沉吟不已,片刻后,惊喜道:“想起来了。”
老掌柜疑惑道:“莫非老弟竟识得那什么孜然。”
刘掌柜道:“孜然听也没听过,老哥你还记得去年我们买回的那三车假茴香的事吗?”
老掌柜恍然大悟,道:“老弟你是说那几车假茴香“
刘掌柜道:“确是跟那位公子的描述极为相似,小弟我也曾闻过,的确气味比较怪异,又不能当茴香卖,就只有压在库房了。现在想来,那假茴香说不准就是那什么孜然。”
老掌柜不能置信,“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刘掌柜道:“此事关系重大,那三车假茴香,当时家主贪图便宜,结果上了那外族人的当,一共白白被骗了五千多两白银,现在家主想起这件事还一直扼腕痛惜呢,所以一直压在仓库也舍不得处理掉。”
老掌柜道:“如果那三车假茴香真的是那什么孜然的话,说不定会有其他用途,咱们能因此找到买家也说不定。要不现在咱们就去找小姐汇报此事。正巧我推荐了那位公子去前面的骨头记吃饭。如果小姐同意,老哥我就厚着脸皮赶快去找那位公子或者是小侯爷去询问一番,反正老哥刚才也与那公子说过话,说来奇怪,老哥压根没在那公子身上感觉到半点纨绔的气息。如果传言属实,应该不可能是一个人。”
皇甫世家。
皇甫月端坐在圆桌前,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袭鹅黄色的连衣长裙,衬托出她曼妙的身躯。
隔着一层珠帘,老掌柜与刘账房也仅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倩影。
老掌柜与刘账房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皇甫月秀眉轻蹙,沉吟许久,道:“如此说来,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那三车假茴香确实让家里损失不少,家父现在还念念不忘。就依老掌柜你的意思去办吧!”
老掌柜领命,皇甫月又道:“记住切不可提及皇甫家的名号”
“老朽晓得。”老掌柜跟刘掌柜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