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的烤全羊本就是帝都有口皆碑的美味,在混合了叶青羽提供的孜然后,竟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三少一阵狼吞虎咽,吃的大叫过瘾。
胡不庸吮吮手指,赞叹道:“今天兄弟又他妈长见识了,想我胡大少爷,十五年来遍品帝都各种美食,这种奇特的香味简直闻所未闻。”
程初摸着滚圆的肚皮,道:“小叶你也太不够兄弟了,有如此的美味,竟然私藏至今。”
叶青羽苦笑道:“你以为这种香料那么容易得啊!这可是生长在北疆极北处,距离帝国数万里之遥的阴山上,现在帝国跟草原王庭可是处于对战状态,商旅不通,平时根本难得一见,兄弟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
谢无忌古怪的看了叶青羽一眼道:“既然是极北之物,小叶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你父亲西凉侯可是镇守着帝国西南。”其余两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道:“是呀!是呀!小叶给兄弟们说说,你是如何得知此物的。”
叶青羽笑道:“不是给你们说了吧!这是我们侯府的祖传秘方。”三人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货又在满口胡掐,程初道:“信你才怪,你父亲西凉侯,可是我爷爷的老友天羽候一路提拔上来的,在天羽候账下呆了十几年,以天羽候闻名帝国的吃性,你父亲要有这等秘方早被压榨出来了,还能埋藏到现在才被你给拿出来。”
叶青羽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们纠缠,道:“兄弟我想起来了,这是从我家的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三人大笑:“你家有古籍吗?就算有,你有心思翻看没,《三字经》你学完了没?”
四人嘻里哈啦的一阵嬉闹,酒足饭饱之后,叶青羽让施施去结账。帐没结,结果松鹤楼平时难得一见的老店主却随着施施走了进来。
老店主呵呵一笑,道:“老朽今天有幸目睹世子大展神威,灭了外族的威风,心里高兴的紧,还请几位公子爷给老朽些许薄面,今天这顿酒菜就算老朽我请客,如何?”
叶青羽他们四人对视了一眼,叶青羽微笑道:“老先生恐怕不只是为了请我们吃这顿饭吧!”
“世子果然洞悉秋毫,”老店主忽然神情肃穆,整理衣冠后,对着叶青羽深深地躬身一礼,道:“老朽却事有事相求,先请世子恕老朽唐突冒犯之罪。”
老店主已经很大年纪了,声音也是苍老之极,但见老店主竟然给自己行如此大礼,叶青羽连忙闪身让开,他可受不起老头如此大礼,连忙叫老店主起身,说道:“老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老店主一挥手,后面一个伙计端上来一盘金叶子,老店主道:“老朽我做了一辈子美食,见过无数香料,但却从未见过如此香味奇特的香料。”老头指了指桌子上吃剩下的烤全羊,“不知世子能否告知老朽这是何种香料,从何处得来?”
其余三人笑道:“就说你这个老头怎会如此好心,原来想窥探我们叶少的独门秘方。”老店主连连作揖,道:“还请恕老朽冒犯之罪。”
叶青羽无语,没想到老头竟为了一点破孜然下这么大的势,道:“其实也没什么,告诉老先生也无妨。”老店主听闻三少如此质问,立即绝了希望,正打算告退,他一生精研天下美食,可谓是着了魔,但凡有了好的吃食,不弄明白,浑身就跟中蛊般难受,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忽又听见叶青羽如此讲,老店主又惊又喜,道:“老朽拜谢世子大恩。”
三少听闻叶青羽愿意讲他的秘方,也是一脸的惊喜,三人虽然跟做菜沾不上边,但好奇心却是很强。叶青羽对老店主道:“这种香料名叫孜然,至于它的产地那远在北疆的极北之地。”
“孜然,产自北疆极北之地,”老店主满脸苦涩,他知道帝国与北疆,已经许多年不通商道了,再次对叶青羽行了一礼,道:“多谢世子为老朽解惑。”说完让店伙计奉上那盘金叶子。
叶青羽无语,在前世累死累活也就挣那么几张纸,可到了今世不是收银子就是收金子,他微笑着示意施施收下,施施欲言又止,但却一言不发,毫不迟疑地收了下来。
叶青羽四人告辞离去的瞬间,回头瞥了一眼面容苦涩的老店主,叶青羽故意问施施道:“施施,这孜然咱上次咱是在哪买的。”施施眼睛忽然一亮,抿嘴笑道:“施施记不清了,是那条街上的铺子来着?小侯爷,施施回家在想好不好。”
“多谢世子。”老头忽然眉开眼笑,冲着叶青羽的背影又施了一礼。
天启皇城,九重深宫之中,皇帝的御书房内。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天启皇帝,百里承载,笑呵呵地扶起一位跪拜的老者,道:“总算把师傅您给盼回来了。”
如果此时松鹤楼的店主在,就会认出这位老者正是下午时候在他店里吃清炒苦瓜的秦姓老者。秦老看着皇帝花白的头发以及苍老的面容,心中忽然一痛,道:“陛下这些年辛苦了。”
如果是第一次看见天启帝国皇帝的人,都会以为这位皇帝至少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但满帝国的臣民都知道,这位皇帝实际年龄其实不满四十。自从登基以来,这位皇帝可谓耗费无数心神,十七年如一日,苦苦地支撑着帝国的社稷,从而未老先衰。
天启帝道:“师傅这七年,游历帝国无数州县,勘查弊政,遍访贤才,可曾有所收获。”秦老长叹一声,道:“弊政处处皆是,但贤才却无一所获。”
天启帝叹道:“不想我帝国浩瀚无边,学识更是积累无穷,寻一贤才却是如此之难。”秦老叹道:“真正的贤才,百年难遇,但愿天佑我天启,只要陛下恒心依旧,想来总会如愿的。”
天启帝叹道:“但愿如此吧!只是现在时局艰难,举步维艰啊!朕都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秦老道:“陛下切莫灰心啊!回想陛下继位初年,内忧外患,举国哀嚎四野,不是也都挺过来了吗?”
天启帝叹道:“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却又来了,这些年解决了外患,内忧却沉疴日深,好不容易内忧有所缓解,外患却又崭露头角。”
“哦!”秦老道:“难道边境上又有祸事发生?”
天启帝道:“西南叶无伤去年奏报,野蛮人进攻频繁,需要补充军需。北方草原,种愕大将军前段时间回奏,说是草原上有了大规模骑兵调动迹象,就连青阳盟国前日也有暗线回报,据说也将派出使节说是今年要给他们增加两成的钱粮物资,理由是大青州其余诸王正在练兵备战。”
秦老叹息一声,道:“那如今国库怎么样?”
天启帝道:“早就频临枯竭了,边境上其他方面还可以缓一缓,毕竟都是帝国的臣子,多少也会体谅帝国的,但青阳这头狼就不一样了,如果达不到要求,边境上祸事一起,帝国那还有钱打仗啊!如果要达到要求,就必须增加税收,师傅也知道,这无异于杀鸡取卵,伤害国体啊!帝国内部这些年的起义还少吗?”
“青阳这条饿狼,”秦老恨恨地道:“果然是养不熟啊!”
天启帝道:“朕也不指望养熟他,朕只希望他能多安分一些时间,等朕缓过气来,回头再收拾他。”
秦老突然眼睛一亮,好似想起什么,道:“臣今天吃饭时,到是听闻旁边的食客对解决青阳问题有一些看法,不知陛下是否有兴趣听臣讲讲?”
天启帝,道:“能入师傅法耳,想必不是妄谈,师傅尽管说来听听。”
于是,秦老就将松鹤楼,叶青羽酒后说的那套阴青阳的办法讲给了天启帝听。
天启帝听罢,浑浊的眼睛里也终于有了光彩,道:“这个人的办法新奇而诡异,就是有些轻率浮躁,不是老成之言,但思路还是清晰的,让朕都有了一丝领悟,好像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但又有些琢磨不定,”
天启帝道:“师傅啊!还说没有访到贤才,朕看这个人就是一可用之人,最起码比帝国的好些大臣都强。”
秦老苦笑道:“陛下,如果臣说出此人是谁,陛下兴许就不这么想了。”
“是谁?”天启帝也好奇了。
秦老道:“就是西凉侯叶无伤之子,陛下分析的对,确实不是老成之言,叶世子今年才十五岁,而且臣好像听说,其是当今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是他?”天启帝吃惊道:“能说出用钱买来的和平是伪和平与料到青阳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这等帝国机密的人竟是他?”
秦老道:“难道陛下对这个纨绔子弟也有所耳闻?”
天启帝苦笑道:“前几天才有御史弹劾西凉侯,说西凉侯管教儿子不严,这小子几天前在大街上公然调戏了民女。”
秦老苦笑道:“恐怕,明天还会有御史弹劾他。”
“什么?”天启帝一时没缓过神来,御史什么时候会这么关注一个纨绔少年。
秦老一五一十的将他听来的叶青羽油炸青阳小王子的擂台事件给天启帝讲了一遍,天启帝笑容古怪,“这小子还真能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