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蜀山
空竹山正位于去蜀地的官道上，是蜀地连绵的山脉中极其不起眼的一座小山头。这日寒风凛冽，山上一株株林木枝叶抹上一层薄霜。官道上人语空寂，将近午后，那山头都没见到来捡拾材火的村童或是猎户。
半山腰隐秘的树林间，那黄光云气陡然升起，蘑菇样的黄芒蹿上天空数十丈高，好一会才消散。树林的鸟雀受了惊吓，哗啦啦四处纷飞。而那林间树木受到黄光笼罩后，不可思议地刷刷蹿高了数米。
“柳堂主，此去大齐务必要小心行事，切莫直接和白青山起冲突，而且看准了，说不定那宰相府内那位老者不是白青山。”
“门主放心，柳某做事情自有分寸。何况有师傅跟在身边，就算是有千军万马，只要我师傅将那‘灵虚门’祭起，也可躲过。”
“哈哈哈，那就有劳上人了。”
林间传来嘈杂的人语声，不一会，两旁植物如有灵性，自动向两边伏倒，现出一条一丈多宽的小径来。那小径中陆续走出数十个人，为首一人面如冠玉，眉目间还略有稚气，举手投足间显示出于身份不符的干练成熟，而他身边的绿衣老者和那中年汉子面色恭谨，拥簇在其身边，正是孔雀和风长老、柳春秋等人。风长老眼睛微闭，刚刚他一个运转周天星斗大阵将众人从南疆转移到这里，煞是吃力，连忙抓紧时间休息调养。
天灵子站在柳春秋身旁，同样是半眯起眼睛，不过却偷偷用神念观察那风长老。他原来就是炼器和阵图的大行家，风长老刚才运转的周天星斗大阵竟然连他都瞧不透。
再三叮嘱柳春秋一番后，柳春秋等踏上了南下寻找白青山之路。孔雀站在官道上，看到柳春秋和众五行门人向东南而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祝福了几句。
“门主，该启程了！”方想在孔雀耳边低声提醒道。此次去蜀山，孔雀只是带了十人，包裹那萨满四大护法和花形、狗尾草、方想、风长老，其他二人是在蜀地成精气的竹子精——晨会和爬山虎精——痕东。
“我们现在去蜀山！”遥望西边远方那莽莽苍苍的蜀山山峰，孔雀心情没来由一阵激动。
这蜀山地脉人杰地灵，神州修真门派甚多。孔雀经过那太湖事件后，直接被天龙上人称呼为天下公敌，并且安上了大魔主转世的身份，神州沃土，不知道多少城镇贴了他的画像，那些修真认识也通过彼此神念交流得到了孔雀的影像。
故而五行门人一路乔装打扮了一番，众人俱穿了道家或佛家的法袍，而方想却是一番儒生打扮，众人在一起不僧不道，虽然怪异却符合他们暂时的身份——海外散修。孔雀能自由空中身体肌肉骨骼，彻底改变成一位虬髯满面，五大三粗的鲁莽汉子，自称飞熊道人。
孔雀几人变幻形象，彼此端详一番，一个个兴趣昂然，只有那两个蜀山得到的精怪晨会和痕东没有改变形象，他们原本长居深山之中，甚少接触人族，根部不虞碰到熟人。
那山路下隐隐约约传来丁丁当当之声，孔雀耳力敏锐，听起来在数里之外，而转瞬间那声音越来越近，竟然是在高速奔驰，快若雷霆。孔雀向众人打了个眼色，众人齐齐转身赶路，似乎没听到那后面的声音一般。
那官道上，此刻驶来一辆宝车，造型奇古，长有三十丈，宽有十丈，通体呈七彩颜色，非金非玉，在其中流转，并不显露出来，其上又有华盖香云，拉成幔帐下来，璎珞垂帘，珠玉丁当，隐隐看幔帐之中乃是一张碧游大床，并排坐了十来人，幔帐两边，各有八只脚踏，方圆三尺，几个眉目清秀的道童在一旁服侍。
每个脚踏之前，便有一根碗口来粗的柱子，五尺来高，其上雕刻有狰狞神兽头颅。神兽头上或是托金灯，或是托那香炉，一边几对，十分对称。幔帐之前，有一张屏风，碧绿颜色，上面雕刻有山川河流，大海波涛。那车后面也有屏风，与前面乃是一对，雕刻有飞天仙女。
车座上的金灯流光四射，前后屏风泛起柔和的光泽，上面所雕刻波涛海潮，山林松壑居然活了起来，就隐隐闻得海涛澎湃，松海沙沙。后面屏风，那一个个的飞天仙女，也舞蹈起来，歌声清亮，舞姿说不尽的优美，令人心旷神怡，实在是无上奢侈之物，就连皇帝的车驾，也是有所不及。
那车前四只碧海金睛兽双蹄奔跑间有若雷鸣，从孔雀等人身边电闪而过。突然，车上一人微咦一声，那驾车的壮汉一拉缰绳，车子立刻停住，不带一丝烟尘。
“几位道友，可是去蜀山？”车内跳下一个人来，孔雀顿时大感头痛，那下来的人虽是一身道家打扮，却不正是那大齐刺史秦方吗？看他模样，像是被人驱使做了小厮一般，那驱使他的人身份何其尊贵，可想而知。
不料那秦方却是没看孔雀装扮的莽道人，径直奔向那百鸟王等萨满四护法。
“这几位道友气象不凡，恕秦方眼拙，不知道是哪家高人？”秦方说话间，眼睛余光不时瞄向坤婆罗手上灵光流转的风锤，贪婪之色虽然遮遮掩掩，但还看得出来。
孔雀心里冷笑一声，对于秦方这种伪君子他甚是鄙视，秦方这次若要招惹于他，贪婪那塔雅等人法器，孔雀定然不会手软。
“我等刚从海外仙山归来，听闻蜀山妖孽当道，故而来看看。”百鸟王像模像样地作了一揖。
“原来是海外仙长，难怪有如此厉害的法器。仙长不知道可否屈尊与贫道一路同行？我等也正要去那蜀山降妖除魔，护卫道统！”
车里传来的声音，颇有威严，同时强大的真元夹杂在声音之中，强大的神念似乎不下于孔雀以前碰到的天龙上人等人。那车前的金灯华光流转愈加灿烂。
“好强大的真元！”孔雀心中暗道，若是以前碰到这等高人，他自然避之不及，但他现在早非吴下阿蒙，艺高人胆大，向那百鸟王等人用神念知会一声。百鸟王脸上笑容高深莫测，向秦方微微一点头，“既然道长如此盛情，我等再推辞就是不敬了。”带头登上那车里。
孔雀最后一个上车，他未进入车子之前，眼睛紫光一闪，早用“紫金髓眸”将车里情况看个一清二楚。那车中竟有二位神州宗师级别的人物，一个是身穿大黄道袍的威严白眉道人，一个披了一袭龙袍，双目里隐隐可以见到一柄金剑样流转的法宝，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睥睨天下之态。除此之外，孔雀还看到了两个熟人，那南海普陀坊的素芳、素净。半年前，孔雀还曾经考虑去南海躲避。看到她们两个，孔雀心里倒有种异样感觉。其余几个都是不认识的道人。
“道长这边坐。”那白眉道人原本目不斜视，看到百鸟王一上车，立马态度亲切地邀请道。华车里面座位分了两排，第一排坐的便是白眉道人和那穿龙袍的中年人外加几个老朽的威严道士，看来是这群人里的长辈，而素净等坐在后面一排。
车内极其宽敞，可容纳将近百人，两边车架已经距离两旁山石不过一臂之远。
五行门人包括那两个山精在内，修行的五行真元可以立刻与周围自然融入一起，是绝佳隐藏实力的好法门。孔雀等都将自己气机降低到道家快炼成元婴的底部，那白眉道人只是瞟了孔雀一眼，彼此行过道门礼数，就由道童接到后排去坐了。
萨满四护法修行的却是最纯粹的土行真元，除非是哈玛雅那种级数达到返璞归真，不然根本掩饰不住强大的真元流动。被白眉道人拉在身边坐下。
那身披龙袍的中年人士，正眼未瞧百鸟王四人一眼，甚是高傲。百鸟王巴不得如此，和那中年人打过招呼后就再不理会。只有白眉道人殷勤地过分，却也是旁敲侧击地打听百鸟王等人来历。
夜叉不善言谈，在那塔雅暗示下只是一位装聋作哑，全凭坤婆罗和百鸟王应对。交谈中，众人得知那白眉道人身份后，吃了一惊，原来这道人竟是大齐国教教主——龙虎山张天师。而那穿龙袍的中年人身份却是让孔雀微感头痛，不是冤家不聚头，居然是藏剑阁阁主——卓不凡！
“原来各位四从海上仙人仙府继承了那遗留的仙器，确实是奇缘啊！”张天师抚摸手上的风锤，目光里充满欣羡。这世上仙级以上法器少之又少，有一件就抢破脑壳，就算是龙虎山也只有一件仙器，张天师还给了秦方“行雷玉板”，此刻看到三件仙器，心里顿起贪念。如果不是顾忌百鸟王等人颇有法力，哪会顾忌什么面皮，早就找个理由抢到手上了。
孔雀懒得理会前面百鸟王和张天师虚与委蛇的谈话，偷偷拿眼看坐在旁边的素净圣姑。那素净此刻眉头紧锁，俏眼通红，脸上略带愁容，只是眼神仍然清明，表明内心的坚毅。若有所无的幽香阵阵向孔雀鼻子里飘来。这小尼姑此刻的烦恼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和以前的气定神闲，那种轻灵圣洁的气质又有所不同。
“不知道这小尼姑会有什么烦恼事情？过去见她都是淡定从容，一定是发生了不得的事情了。只是奇怪，她师姐素芳怎的那般神情悠闲呢？难道只是这小尼姑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
“你这真人，好没礼貌，怎么目光如此遭人讨厌？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素芳正于旁边的秦方低声细语，眼睛余光恰巧就瞟到孔雀正偷偷凝望素净，心里一时以为孔雀是动了什么龌龊念头，不禁愤然。
孔雀脸上微微一红，没想到自己刚才出神间竟被素芳瞄到自己窘态。心念一转索性大大咧咧道，配合自己粗犷面貌露出憨厚笑容，“这位仙姑对不起了。我看才看这小仙姑好像有什么心思的样子，就多看了几眼。仙姑长得可真漂亮，比我在海外看到的仙女还漂亮。”
素芳听孔雀装的莽道人赞自己漂亮，心里虽感得意，脸上不悦之色仍未减少半分，不过口气倒好多了：“看来真人是在海外修法时间太长，已不知中原礼数，我也不怪于你。”随机她又看了素净一眼，“不瞒真人，我师傅近日圆寂。遭次大难，我这师妹已伤心数日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劝说。”谈话间，仿佛当那素净不存在一般。
素净听了话，脸色一沉，冷若冰霜，抬头狠狠瞪了孔雀一眼，“谁要你这真人关心，你倒是小心自己。此去蜀山，凶险得很，豺狼虎豹之徒大多面善，看你怎么上当！”
孔雀遭了她一顿抢白，感到异常诧异。那素净似乎话中有话，好意提醒他小心一般，隐隐暗示张天师等人居心不良。
孔雀假装嘿嘿一笑，挠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那素净看看孔雀，摇了摇头，凝神望着远方，不再言语。
宝车到达凤凰山脚下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下去。这马车已行了数百里山路，蜀山遥遥在望。马车停在了一处古朴的道观树林边上。
“个位海外来的道长，一起下去吧。”张天师长身而起，极力邀请百鸟王几人，“这飞云道观，斋饭颇独特。同时我已约天下许多有道之人在此地聚集，不日共同上山。道友不如去会会天下英雄？”
那百鸟王假意推辞了一番，就和张天师等一起下去了。孔雀却是跟在素净等人后面，假装对周围环境好奇的样子，眼中紫光数动，将周遭境况每一寸草木都看了遍。他可不想进入那张天师设下的陷阱里，素净提醒自己等人的话，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白云道观，整个道观依山而建，气势颇为宏大，最顶层的主观在山顶层层白云之间，不时可见那山顶上金光晕染。
孔雀进去时候，便见到数位身穿法袍的僧道走出来，脸上阿谀之色极盛，围绕张天师嘘寒问暖，凑不到张天师跟前的就直接将目标定为秦方和素芳等人。至于藏剑阁主卓不凡，除了几个貌似剑修的修真俗家子弟恭谨打过招呼，其他人像看到煞星一般，远远躲开，想来恭维一番抱抱大腿，却又好像害怕他。
既来之则安之。孔雀等人都是生面孔，没受到什么热情待遇在情理之中，只有几个眼尖之人，盯着百鸟王等人手中的风锤，眼光甚是艳羡恶毒。孔雀料想，若不是大庭广众，而是在山野小径之间，保准有人上来抢劫了。
一个相貌丑陋的道童，接引孔雀几人到了山下那一片红墙白瓦的房舍中，想来这里是专门招待俗家弟子的，孔雀甚至在桌子上看到了几本残破的世俗骈文文本，窗户边缘摆了一盆水仙。
孔雀和萨满四护法住了一间，而五行门人则住了隔壁间。将门关上后，孔雀眼中“紫金髓眸”又将周遭情况仔细查了几篇，确信没人偷听偷窥后，才安然坐下。
“主人，现在该怎么办？那老道士，没安什么好心哩。”夜叉憨头憨脑地道。
孔雀微微一笑，“连你都看出来那张天师没安好心了。”
“我们切不可莽莽撞撞就往蜀山冲。要知道蜀山本就有镇山大阵，那妖幻秘境里面更有偷天换日阵法，随便闯入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明日我们先向那些道人打听些情况，再做打算。今晚先休息。”
突然从另外一间房间里，传来风长老的神念：“门主，我想叫痕东用木遁法去蜀山打探情况，他便是在蜀山得道，知道地下河流中一条通往蜀山的密道。”
孔雀沉吟道：“如此也好。只是叫痕东兄弟小心。”又道：“痕东！”
隔壁间痕东连忙用神念应道：“门主何事？”只见墙壁水波荡漾起来，一闪闪光亮的肉球从水波中送过来，只听孔雀道：“如果情况紧急，你就捏碎这肉球，可以变化出一个小人，替你抵挡一个时辰。”
那痕东心中一热，知道这肉球里定然融有主人的部分元神，连忙接了过去，“得门主如此挂心，痕东定然将蜀山一草一木打探的清清楚楚！”
孔雀神念感知那痕东已遁入底下，当下不再多言，盘膝坐定，默默运转玄功。他身体经过种玉大法培炼之后，身体血肉原本就是由五行真元通过复杂变化在花非花元神控制下炼化而出，对于天地元气感应无比灵敏，正符合妖族身体做天地之桥的诀窍。
孔雀默默运转八门玄法，心神很快遁入天人合一的微妙境界。若是有人在他们屋外，定然可以见到周遭树木摇动，水塘里无风起浪，天地玄黄中的元气向孔雀屋里涌过来，在孔雀屋顶上空竟然由于太过庞大，化为实质般的五行彩光，源源流进孔雀身体里面。
夜叉本来正在修炼土行真气，突然感觉到房间内的异动，睁眼一看，那孔雀全身如植物一样长出五彩蔓藤，头顶隐隐出现莲花模样，他浑身如同透明一般，一个人参模样的小人，正在他丹田处颇为严肃的打坐。
夜叉差一点惊呼出声，一双柔荑捂住了他嘴巴，那塔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主人现在神功初成，如过那婴孩从他丹田中出来了，那主人境界就更高一层了哩，千万不要出声打扰。”
夜叉闻得那塔雅手上幽香，满脸通红，如醉酒般：“好香……”那塔雅脸上一红，在他耳朵上轻轻拧了下，却是没有言语，任由夜叉胡扎扎的腮胡在自己手上乱扎，心里倒是一阵甜蜜。
百鸟王和坤婆罗严正守护在孔雀旁边，此刻孔雀正入玄奥境界，如果被干扰走火入魔，那就大事不好了。
孔雀全身舒畅，只觉得元神不断扩大，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扎根大地。蜀山中庞大的地灵之力，似乎已经完全融会入他身体里面。他即是大地，大地即是他。方圆数里的一草一木，任何风吹草动，都进入他神念感知范围内。同时自己丹田处那元婴，好像开始蠢动不安，似乎随时要脱离自己身体飞上宇宙洪荒之中。
孔雀从八门玄法当中知道，这是景门即将完全开启，而将突破气门的征兆，心中大喜，连忙将周身灵力一丝不漏地灌入进丹田里面。
“师姐，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便要大义灭亲了！”
“师妹，哼，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师傅圆寂，你春心又动，禅心不稳，你能发挥平常的几分实力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闻不问的好。一切事情，自然有师姐处理，你若支持我登上普陀坊主位，我还会给你荣华富贵，帮你找到痴小子。”
……
孔雀时而神念不断上升，体会那九天罡风的猛烈，时而下潜到那池塘的泥沙之中，感受那虾米被小鱼吞吃时的恐惧。种种天地间生灵一举一动，孔雀都感受得那么逼真。突然，他神念被飞云道观中一股腾腾夹杂了杀气的怒气吸引过去。他用神念看去，原来竟然是在一间房舍中的素芳和素净这两个普陀坊的师姐妹。
此刻，素净面前悬浮了一张二丈多长，一丈多宽的鸡蛋般的箩筐，箩筐中镶嵌了无数舍利水晶，绽放阵阵七彩光芒对准了素芳。
那素芳身边萦绕五彩云气，身体时而化为骷髅形状，时而有华光阵阵，毫不畏惧素净面前的宝物。
“师妹，你若是用如意水烟萝对付我。明日秦方真人就会率天下道统灭了普陀坊，何况张天师那般神通。我‘白骨乘’已练到了十三层境界，你也不一定就能轻易胜了我。”
“哼，你竟然敢害死师傅，又想谋得普陀坊主之位。我看是秦方给你吃了迷晕药，你现在还不悔悟。秦方要和那妖女心魅联合，就不怕最后被那妖族耍了吗？他想用妖族不死仙泉连出万亿不死士兵，那算盘会打得如此如意吗？”
“素净，你怎知道我秦郎的手段！若是那妖族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将其全部擒拿。到时候秦方真人声威如日中天，手中又控制万千妖族，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到时候我也会求真人给你个位置。”素芳夸夸其谈道，言语充满了煽动意味。
“卑鄙，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用那无色无味的毒药害了师傅。你将师傅元神藏在哪了？现在悔过还来得及，那做什么母仪天下的美梦迟早会害死你，师姐！”最后一声“师姐”素净却是叫的凄楚无比，虽然素芳对她并不怎么样，但毕竟相处十年，彼此间还是有些师门之谊的。
“母仪天下？你不也春心荡漾了，喜欢上那孔雀小魔头了吗？”素芳冷冷讥讽道。
“我哪里是！我只是觉得孔雀不会是魔头转世……”素净却是红了脸。
孔雀听得素芳说出的如此机密，心神早已不能稳定，从那天人合一状态脱离出来。只是全力用神念锁定素芳、素净二人所在的密室，将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听了去。听到那秦方竟与妖族有勾结时，孔雀心里大怒，再听到那素芳说素净喜欢自己时候，倒觉得啼笑皆非，这是哪一出？怎么自己现在如此受少女欢迎了？一念至此，倒有些得意，同时对那素净担心起来。
孔雀对素净小尼姑印象本来不错，听她口气，还是个颇为单纯正义的小尼姑。心下略一分析，便知道素芳肯定是以她师傅元神来要挟素净。素净投鼠忌器，只能与她师姐虚与委蛇，处境艰难痛苦。
“师妹，你听我说……”那素芳靠近一步，素净不疑有他，怔怔地似在想其他事情。那素芳脸色一喜，突然身上的五彩云气笼罩向素净，素净怒睁大眼盯着素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软软倒下。素芳的白骨乘，正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奇功，能魅惑人心。
“我没任何企图，只是想睡个安稳觉，被你这妮子用如意水烟萝对着，谁还敢睡哟。”素芳自言自语地从那昏迷过去的素净手中剥落如意水烟萝，美滋滋地放入手中的储物戒指中。
见素芳开始熄灭灯火，脱衣睡觉，孔雀也没心思继续看下去，连忙收回了心神。
“主人，怎么了？”百鸟王见孔雀睁开了眼睛，关心问道。他刚才看到孔雀身上的蔓藤和大树一下全然消失，脸上时怒时喜时笑，差一点以为他走火入魔了。
孔雀眼睛从四护法脸上扫过，神秘地一笑，“我刚才听到一些重要消息，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正想和你们商量商量。”孔雀神念一动，和风长老房间隔着的墙壁马上水波荡漾，将那五行门人都召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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