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录神迹的不死少年第一章混沌的天空之脉
混沌，是宇宙形成伊始的状态，无形，空虚，无秩序。然而世界就诞生在这虚无之中，有形，充实，秩序。天空和大地，陆地和海洋，在混沌中分化成型。以混沌的消失，造就了今天的世界。
不曾想到的是，最原始的混沌，依然保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世界之巅，卡奥斯。
“你确定，要我爬上着根诡异的柱子？”我忍耐着体内恶魔之力的紊乱，有些勉强地看着左手剑。
他口中的黑塔“天空之脉”只不过是一根黑色的巨大柱子。不过说到黑色，这粗大的柱子也不能说是纯黑色，说到柱子，它也没有真正柱子的感觉。说不出材质，甚至还不能说的完全固态的存在。游离在固态和液态或者还有气态之间的黑塔，居然也能支撑住不倒。
不过这异样的能量是怎么回事？从进入塔周围五米左右的地区就有了明显的不适感。从校区到这里逐渐稀疏的草地在这里绝迹，只剩下一片荒芜。在这里看到的天空仿佛都有些许扭曲，蔚蓝的天空染上一层浓度不一的浑浊紫色。
“没错，”左手剑则是若无其事地扶着黑塔，“世界的最高点，或者说是最低点，或者说是中点，就在这座塔的顶端。”
顶端？勉强地向上望去，明显不是竖直形状的黑塔直上云霄——或者说不是云而是浑浊的暗紫色雾气，擎天柱一样望不到尽头，更不用说是什么浮游岛了。“这个高度，是得有多高啊？完全看不见啊。”
“高度的话，嗯，”左手剑煞有介事地托着下巴想了想，“据传说在大地和天空的中点，不过事实上大气层的厚度至少有一千千米，不过貌似也不会超过臭氧层，高度也就在二十千米到三十千米之间吧。”
我有些抽搐地看着左手剑，这家伙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那么，解说就到这里了，我们开始爬吧。”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左手剑把手微微插进黑塔，然后双脚也踩上了塔表面略微凸起的地方。
失去右臂的左手剑爬起来明显有些不自然，不过在我看着他发呆的短短时间里，他也爬到十米左右高度了。
“好厉害啊……等等，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吧！难道就这样子爬到顶么？要爬到什么时候啊啊？”意识到有些不对的我马上大喊起来，“难道就不能使用交通工具，比如空艇什么的？”
“听你一说还真是这样呢。”左手剑若有所思地挠挠头，仅有的左手不再抓着塔壁后身体便掉了下来。
“哇哇哇危险啊！”十米虽然不算高但是也足够普通人甩成重伤了，何况左手剑的后仰摔下来的姿势明显会头先着地。于是惨叫着的我冲向左手剑的正下方。
然后，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面前。
我是碰到了左手剑，不过是自己的手迎上去托住了他的后背，不过手上却几乎没有重量的感觉，而左手剑也保持着跌落的姿势，悬浮在半空。
那张无比欠揍的脸转向我，笑着说，“怎么样，吓坏了吧？”
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托着这家伙的手变成了抓住他上衣后领的状态。然后，用力地扯下来。
“好痛。”没有意识到我动作突变的左手剑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就是要让你痛。
“也就是说，这个领域名为‘混沌’。引力，斥力等等虽然存在但都不符合世界的常识，甚至是可以通过感知和操控的么？”我望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手指尖某种异样的波动，虽然看不见，但的确是存在着的感觉。
恶魔之力也是这种感觉吧。虽然已经做不到治疗之力的对外输出了，不过曾经也是类似的感觉，想必也是这里的环境造成了恶魔之力的紊乱。
不过恶魔之力应该只是能量才对，那么这个领域里能感知到的也应该是能量才对。能够在这个领域悬浮的话，飞上去也不是难事吧。模仿着恶魔之力的控制方法，用意念让那些陌生的能量聚集在腿的周围。
这些能量意外的容易受控制呢，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想想火箭都是后退力的，根据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只要从脚开始向下喷射能量的话，应该就能——
“飞起来了。”隐约听到左手剑的声音瞬间远去，而脚下明显感觉到了脱离地面的不踏实感。虽然和跳起来的体感一致，不过就这么飞起来了，心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结果是，当我在心里暗爽的时候，突然发现能从脚上喷射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了，上升的速度瞬间归零，而之后是从下而上的可怕引力，像两只看不见的手一样抓住了我的脚，就这么掷向地面。被未知的恐惧抓住了，想要试着重新收集这些混沌能量却和在地面上时有着天壤之别的困难。
恶魔的本能在临近地面的最后一瞬间发动，最后一个后空翻，总算勉强双脚着地。
但是似乎强过地球引力十倍的巨大力量带来的，是从脚上传来的剧痛。
“好痛啊。”从最初落地时蹲着的姿势直接坐下，我抓着双脚揉动着，虽然穿着鞋似乎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心里上会稍微好受一点。
“不错嘛，刚来到这里不到一小时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左手剑走到我的身边蹲下，按住我的头发，“混沌，可以说什么都有，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一切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说你能突破这里最后的地心引力，但是也会在重力势能和来自混沌平衡的反作用力下，如果控制不好就会以更快的速度落回原地。”
“可是这里的能量消耗太快了，不到一会就油尽灯枯了。”很讨厌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安慰和教育，我有些不服地把头扭过一边。
“这是你还不懂得如何节制使用，而且你刚刚不也是作出了正确的尝试么，在飞行的过程中同时汇聚。能无师自通到这种程度也是很了不起的了。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汇集能量需要集中精神，比如在飞行的时候难度就会大很多。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下往上能量的密度会越来越小，直到接近卡奥斯才突变成高浓度能量，所以越往上要越小心哦。”左手剑用力按住我的头站起来，一脸坏笑地向我挥挥手，“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另外要注意某些意外哦。那么，我就在上面等你了。”
然后，左手剑以可怕的速度向上飞去。
虽然没有右臂的袖子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有些刺眼，但我居然心里想着你要是也和我一样掉下来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在我一口气飞了近三千米高度后的感想，虽然想象得到，不过实际上的难度显然比想象中的高。
“才到这里，就已经如此稀薄了么。”我有些担忧地感受着手掌上微弱的波动，这是在我决定阶梯式前进，也就是蓄满能量然后一口气冲到耗尽的地方，然后抓住黑塔固定后重新收集能量，蓄满后再冲的方法。不过现在看来第二阶就遇到了麻烦。
身体能够积蓄的能量上限随着高度的上升也快速减少着，在地面蓄满能量后能冲到两千米的高度，而在两千米的高度时蓄满的能量只能升到三千米了。地面的能量聚集得快流失得慢，而到了这种高度，聚集的速度和流失的速度已经开始走向相等了。也就是说，这种方法已经走到尽头了。
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但在上升过程中汇聚力量难度真的比想象中的困难好多。明明是可以感觉得到但是难以集中精神去聚集，毕竟陆地动物的人类，或者曾经是人类的我会把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飞行上，几次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也会在不踏实的恐惧中被打断。
“果然，这一次只剩下五百米左右了。”脚下是隐约可见的地面，实话说虽然没有恐高症但是看着这样的景色还是不免有一点害怕。
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话，估计我能在医院躺上好一阵子了吧。这么想着的我，突然滋生出被欺负后的愤怒感。
“不就是一条长长的恶心东西么，得意什么啊啊啊。”干脆放弃了用来飞的方式，手脚并用地往上刨着。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黑塔能被手较为容易地插进去，被恶魔之力强化过的指甲有了堪比骨骼的强度和硬度。
现在反而这样速度比较快了，而且只要不看地面也没什么害怕的。有恶魔之力的强化作用，把爬黑塔当做攀岩就好了。爬累了就休息，有了恶魔之力的帮助也能快速恢复，体能上的优势就能完全体现出来了。
那么，一鼓作气往前冲吧。
半小时后，万米高空之上的我，正在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黑塔的表面，那种被耍了的感觉围绕着全身。
氧气只占了空气的五分之一，而大气的密度也随着高度的上升而快速下降，到了这种高度的话，普通人类会因为缺氧而窒息的吧，更不要说是继续往上爬了，就连勉强维持生命都很困难了吧。
更何况是这里的温度，现在的气温至少有零下三四十摄氏度了吧。之前一直在手脚并用往上爬的时候还好，没有注意到。现在停下来休息，感觉就要冻僵了。
“绝对是故意的吧，大夏天的来是想到我不会穿太多衣服吧？”我哆嗦着想要继续往上爬时，头顶上的暗紫色雾团中爬过我最担心见到的东西。
青紫色的电弧盘旋在不远的上空，而黑色的天空之脉，恰好穿过了电蛇匍匐着的云端。
“这个，是不是做得有一点过头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伤了，我的脸有点忍不住抽搐起来，眼看着视野被青紫色的闪光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