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帅哥文觉得他已经把这一周他所要讲的都讲完后,他手一挥,示意我们解散。嘿,他老是在会议结束时习惯性地把手那么一挥——真是大煞风景,我不得不说。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他的这个动作太随意太草率了。不是么,他这么随性的一挥,就******好像我们是马戏团里给戏子耍的猴儿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嘿,我们可不是******什么猴仔。这点大家谁都明白,惟独校长却不明白。嗯,我不得不说,他这动作真是大煞风景。
回到教室,刚一坐下,老猫就急不可耐地从课桌里掏出一件巴塞罗那球服。他把球服往我桌上一扔,看都不看我一眼,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
“下午的比赛,你上。”
“为什么?”我感到纳闷,因为我已经参加另外一个球队的比赛了。同时他那命令式的口气也让我觉得很不爽。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上就是了。”
嘿,这家伙就是这么霸道。他常常让我觉得很不爽,老实跟你说。从他来到我们班的第二天起我就开始真真正正的感到不爽了。
嗯,是这么一回事,他插入我们班上的第二天,准确来讲,那是上午的第三节课后的课间休息间隙。我当时正趴在课桌上聚精会神地看《海贼王》呢,嗯,当我很投入地看一本漫画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时,我就喜欢趴着书桌或者枕头来看,那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这时一支黑手伸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漫画书已经被夺去了。我扭头一看——原来就是这混蛋做的好事!他正背靠着教室后墙拿着我的漫画胡乱翻阅呢。我站起来,伸手想要把漫画书抢回来,没想到他一手挡着我,一手将漫画书举过头顶高高的,故意让我够不着。
“我看完再还你。干嘛,很急吗?”他一边用他那被烈日晒得黑黝黝的右手臂挡着我,一边挑衅着说。嘿,他那混蛋的手臂真是有劲儿,我感觉就像在推着一条坚固无比的钢条一般。
“我的书,我先看!”我嘴上毫不示弱。
“我看完再还你。”
我跳起来想要夺下漫画书,他也跳起来将书举得更高了。教室里闹哄哄的,每到课间时分总是这样。每个人都在拼了老命声嘶力竭地对着别人高声嚷嚷,好像其他人都是聋子一样,而被嚷嚷的人却乐不可支——这短暂的十分钟里教室内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就在我们俩推推搡搡的当儿,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也紧随着铃声走到了门口。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我们停止了推搡,赶紧坐下。他白了我一眼,一副胜利者的无耻神情,就好像是那个厚颜无耻地夺得了武林盟主宝座的左冷禅。嗯,他的的确确就像那个无耻混蛋。
我心中无比恼怒,一肚子火气不知往哪里发,便狠狠地盯住我的同桌胖子辉——嘿,每当我发火的时候我必须要盯住某个人或某个东西不放才行——在我和老猫推来推去的过程里,他只是一边啃着瓜子一边傻看着我们。感觉到势单力孤的当儿我也回头看了他那么一眼。嘿,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以多欺少。我的意思是说,同桌嘛,关键时刻应该要挺身而出的呀,至少站起来给我助助声势也好啊——可他******只是那么傻坐着一边啃着傻瓜子一边傻愣愣的看着我们。对这种无动于衷的混蛋我必须要狠狠地盯着他才行。嘿,他在我的盯视下发虚了,整个一堂课下来他都不敢转头正眼瞧我一下。
放学铃声响了。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老猫就迫不及待地将漫画书丢回给我,一脸不厌其烦的样子。有些混蛋就是这样,有东西你不想给他看时,他就凶得跟一条饿得要发疯的豺狼一般,可等到发觉你的东西并不合他的胃口后却又恨不得马上像丢弃垃圾一样把它们丢还给你。嗯,这种混蛋的嘴脸我早就看透了。说真的,我早就把他们看透了。
尽管如此,我心中还是憋着一肚子火气。老猫已经第一个夺门而出了。我不得不说他的动作是要比一般人快了那么两三秒,跟头野猫似的——这也是我们日后叫他“老猫”的原因。
我匆匆收拾好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地挤进正在汹涌而出的人群中。在永红,每当放学铃声响起,学校里这群数不胜数的混蛋们都像疯了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学校门口跑,那股高兴劲儿就像成功越狱的囚徒般。校道上霎时挤满了人,本就不够宽敞的校门口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你推我我推你,都争着抢着要第一个冲出学校。我相信要是你见到了这光景,说不定你会惊讶得连自己的下巴都歪掉了的。
嗯,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快慢也就相差那么几分钟,也不必在乎那么几分钟呀,是不是?大伙儿为何要如此这般地你推我挤呢?如果你这么想,那么我只能说你真的不够理解大家的心情。文校长常常在会上教导我们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他要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养成快捷的习惯,不要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子。校长说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就算有十条命都挣不来一条金子,所以浪费比金子还要宝贵的时间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嗯,对于他说的这一点我相信永红的绝大多数学生是高度认可的,否则放学后大家也不会拼了老命争先恐后地往前冲了呀。因为大家都不相信自己是猪狗啊,有谁会相信自己是猪狗呢,又有谁甘愿被别人视作猪狗呢,所以要拼命往前冲了。幸好我并不吃校长这一套。倘若我也认同他的那些至理名言,那么放学后如果我不能第一个冲出校门的话,那我干脆******一头撞墙算啦。嗯,这帮家伙的心情我是理解透了的,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对他们的反应是能够感同身受的——尽管平时放学后我总要等到人少了再走。
嗯,我就那么从人缝里艰难的往前挤,一步一挪的靠近了老猫。
“干嘛抢我的漫画书?”我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忿忿不平的说。
“关你鸟事。”他头也不回。
“干嘛抢我的漫画书?”我重复道。
“关你鸟事。”
“干嘛要抢我的漫画书?”这个新来的插班生简直令我气爆了。
“关你鸟事。”
我的肺都快要炸裂了。
“干嘛要抢——”
“我说了关你鸟事!”他终于回过头来了,用力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盯着我。
或许是他那鸭公般的破嗓门和一脸凶相引起了后边正在往前推搡的人们的注意,周围的混蛋们停了下来,满是好奇地盯着我们俩。
嘿,我当时真想给这个混蛋的下巴来上那么一记老拳,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可我还是忍住了,尽管我当时很愤怒,但我还是不愿意别人拿我当成动物来看待——你不知道,当时周围人们看我们俩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两只动物园里的狗熊一样。真是******窘极了。于是我压制住心头怒火,冷冰冰的对老猫说:
“下次你要看也可以,不过要跟我说一声。”
“当然啦,”他说。只见他装出一副很天真很无辜的表情,轻轻揉了揉刚才被我抓过的肩膀,就像是我把他抓伤了似的。然后一甩头,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嗯,这就是那王八蛋的德性。
说来可笑,那天我竟然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他扬长而去。很多时候,我总对自己的心慈手软感到懊悔。可我******就是和平主义者,动手打架有悖我的追求,老实跟你说。
自从初一开始他与我同坐后排起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不仅仅是我,同在后排的胖子辉、老虎强、方小庄、小虫等人都没少受他戏耍。但大家都不吭声,任他张牙舞爪了将尽三年。其实,论个头,他和我们后排的每个人不相上下,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天生就是一副“悍匪”相,而老猫就是******不折不扣的典型“悍匪”。嘿,不是我吹牛,他的的确确是。我这么讲,并不是因为我怕他——我没有怕过谁,我跟你老实讲——也不是因为我与他有过冲突,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肢体冲突。说来好笑,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们后排的这些家伙与这么个土匪相处几年下来竟然连一丁半点的肢体冲突都没有。现在想想,真是一个奇迹。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天知道呢。
“刘大壮怎么了,他这么不上?”我很奇怪。
“那混蛋挂彩了——壮个屁!一碰就倒。”
嗯,这点我倒是和老猫有同感的。学校里总有那么一些家伙的名字起得咣当咣当响,比如隔壁班的这个刘大壮,你咋一听这名字还以为他壮得像头牛似的呢,但说出来会令你晕倒——他瘦得跟一只营养不良的小猴一样!我弄不明白他叫什么不好却偏偏叫刘大壮,难怪上了球场一碰就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回挂彩了。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屡挂不改,屡挂屡上,屡上屡挂,他却乐此不疲,只要一有球赛就争着第一个报名。你若是不给他上场,我看他会像条疯牛一样到处撞人不可。
“那我原先那个队的比赛怎么办,我不能放人家鸽子啊?”我心存侥幸。
“我已经跟他们打招呼了。你过来我们队就是。”
我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这么令人讨厌,只要他说定了的事就不容你置辩。但坦白讲,有时候他也并不是全然不顾对方的立场——一百次里头总有那么十次八次——他会给你找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嗯,这个讨人厌的混蛋,有时你真拿他没辙。
听到老猫讲球赛的事,坐在我前面两桌的王明哲扭过头来,他笑嘻嘻的问老猫需不需要候补队员。
“万一阿飞到时也受伤了这么办,是不是?”
我就料到这家伙会这么说。他对别人从来都不怀好意,总巴不得能从你那里捞到什么好处或赚到什么油水。其实你只要看到他的那一双眼睛就能对他的品性猜透那么十分之七八了。一点不假。他和你说话时那双老鼠一般的小眼睛从来都不正儿八经地稳稳当当看上你那么十秒钟,它总喜欢骨碌碌地在你周边扫个不停,好像你身旁藏着万两黄金或千两白银一样,它定要把它们搜出来不可。
认识王明哲的人都知道,他家里可有钱啦。听人讲他老爸是搞工程的暴发户,他的钱多得可以要你的老命。班上的同学有的说王明哲家的钱银行里的金库都装不下,有的说王明哲家里的钱堆叠起来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呢,还有的说王明哲晚上睡觉是拿着钞票当枕头睡的,因为时间一久钞票上面的气息会从他的脑壳穴位进入他的大脑,那么如此一来王明哲会更聪明,将来也会比他老爸赚的还要多。胖子辉有一回边啃着他的那条傻鸡腿边半开玩笑地问王明哲,是不是他真的拿钱当枕头睡,他一听赶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嘿,你瞧他那紧张劲儿,好像他一说是我们这些立马就会向他借十万八万似的。老实跟你讲,就算哪天他忽然善心大发,决定白送一些钱给我们当枕头睡,我们也都不会要。我们才不稀罕他那些个臭钱呢,我们有自己的枕头睡,即便我们的枕头破破烂烂,我们也会敝帚自珍,绝不贪图他那沾着公路油漆味道的臭钱。嘿,我老实跟你讲,我们肯定会的。
可是我跟你说,你若是觉得王明哲有可能会白送东西给我们,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就是那种自己一毛不拔却老想着拔别人毛的铁公鸡,你想从他身上抠出那么一分两角除非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比方说吧,每回下午上完体育课后,我们后排这些都会如饥似渴地冲到学校小卖部买可乐或雪碧什么的来解渴。每当这时他脸上总是会出现那么一团惨淡愁云,我们一看他脸上风云突变就知道他肚子里正在打什么小算盘了。每回我们之中总会有人大发慈悲的替他掏腰包。若你问他要可乐还是要雪碧,而每回这时他总是会故作心疼的说可乐或雪碧都太破费了——他那副假模假式的嘴脸真他妈令人恶心——他只要五毛钱的那种冰棍。嘿,我敢打赌,此时他心里肯定都已经乐开了花了,因为他******又变相的赚到了五毛钱。
我们打心眼里不愿意与这样的家伙混在一块,可他偏偏总喜欢死皮赖脸地和我们混在一块。说心里话,我越长大就越发现这么一个“真理”——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你越是不喜欢与他相处,他越是会出现在你身边。可是当我把这个费尽了我老命才总结出来的“心得”讲给胖子辉听时,他却一言不发,只顾傻瞪着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是在看******外星人似的。半晌他才冒出那么一句:
“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我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你想要和一个整天只挂念着吃的胖子谈一点有深度的话题是很困难的——即便他是与你相处三年的同桌也不例外。
嗯,总之王明哲就是那么个德性,我觉得他活脱脱的就是巴尔扎克笔下那位******格里高利再世。他浑身上下永远散发着那么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铜臭味。嗯,我真的那么明白无误的觉得。
王明哲的土豪老爸我从未见过,不过他家的那位司机我倒是几乎每个周都能见着。每个星期五的下午,王明哲家的司机都会准时不误的出现在学校门口。他每次来接王明哲,总是开着那辆嚣张得不能再嚣张的灰色大悍马——那是我所见过的最酷的私家车了,坦白讲。周五下午五点过后,你不需要走到校门口,只要在距离校门口一百米开外的校道上看到一辆黑色的大块头停在校门口,或者你干脆连看都不需要看,只要在校园内听到跟火车鸣笛一样响的喇叭声就可以确定是王明哲家的司机又在校门口对着路人或汽车发飙了。
他家的司机是一个光头大胖子,年纪约莫四十出头,脖子上总戴着一条******和他那条胖手臂一般粗的金光闪闪的项链,而且不分春夏秋冬、不论天冷天热他都总是穿着那么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花色中裤——我真的怀疑他一年到头根本就没将他身上的这套丑得不能再丑的衣裤洗上那么哪怕一回半回。他的两边胳膊上一左一右分别纹着两头呲牙咧嘴的老虎和青龙,嘴里老是嚼着那么一口槟榔,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必须承认,他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致现在我在少管所里写悔过书时,第三个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就是他——第一和第二个分别是我妈妈和阿婆。我觉得很莫名其妙,因为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混蛋老是要把自己搞成很凶恶的样子好让别人惧怕他们——有这个必要吗?这个问题老是困扰着我,但我必须承认就算是我打破脑壳也是想不明白的。我的确不明白。现在每次想到他时,我总是禁不住失声大笑。我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笑。不认识我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我是个******疯子呢。
其实那个胖子司机比任何其他人都更要像疯子。
每个周五下午他来学校接王明哲时总能引起学校门口的大拥堵,回回如此。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老是叫嚣着让校门口的其它车辆和行人给他让路,因为他要倒车。而别的司机也并不全都是脓包,因为不是所有人经他那么一嗓子大呼小叫就会乖乖给他让路,每回总有那么一两个司机会和他杠上——尽管别人的私家车再怎么大也没有他那辆悍马块头大。
四月的那天下午——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月。尽管已然接近傍晚时分,但天气******还是一如往昔的热,而那个胖子司机也是一如往昔的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当时我与老猫、帅哥、小虫、胖子辉一行正在校道上勾肩搭背的往前走。这时校门口处想起了一阵刺耳而又熟悉的汽车喇叭声,并且夹杂着吵吵嚷嚷的人声。我们加紧脚步,三步两赶地赶到了校门口。此时门口处已经围起了半圈人墙。听声音好像是那个胖子司机在和什么人在吵架呢。这么壮观的场面我们怎能错过,我们拼了老命硬是挤了进去。只见人墙内胖子司机憋红着脸正在火急火燎地对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子大声呵斥,在他俩身旁站着两名学校保安。王明哲站在他家司机身后,眯着小眼睛,不时打着哈欠,一脸帝王般无聊的神情。
“你怎么说,陪还是不陪?!”胖子口沫横飞的怒斥。
“你横什么横!我陪什么,是你先撞我的车!你还有理了!”眼镜女不甘示弱。
“我在车上喊你多少遍了。我叫你让开!你脑壳烧坏了吗还是******耳聋了?!”
“你才******耳聋呢!是谁脑壳坏呀?啊?啊?你说!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吗,你说!你说啊!……大伙说说,这条路是他这个死胖子家的吗?”
人群中有学生也有家长,但都没人吭声。谁会在别人吵架正酣的时候出声呢,反正我是不会。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观战呢,没人懒得去思考谁对谁错。
“你******骂谁死胖子?!”胖子大发雷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扯掉自己那件黑色T恤,只见一身猪腩肉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颤抖着。
“骂的就是你,死胖子!你以为开着一辆破悍马就以为自己是皇帝吗!你拽什么拽!”眼镜女跳将起来,破口大骂。
只见胖子猛地将手中的T恤往地上一甩,气急败坏的冲上去要打眼镜女。身旁的两名保安赶紧将其拦住。胖子还是死命地想要往前冲,而两名保安则死命地架住他。
“哟嗬!死胖子你还想打人呢!……来啊!来啊!……老娘不怕你!”眼镜女卷起袖口,握紧拳头,摆出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
“男人打女人像什么话。真丢脸!”这时人群中不知谁爆出了这么一句。随即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人们纷纷指责胖子司机行为出格。令我纳闷的是,这些家伙——也就是这些围观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大人们——只是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对着胖子义正词严地声讨,可他们的脚趾哪怕一公分都没挪动过,就像钉了钉子似的。老实跟你讲,我总觉得人们一千句义正词严的高声讨伐都比不上挪动自己脚步那么一公分来得有用。我也******相信,倘若胖子司机真的打起眼镜女,如果不是有学校保安拦着,这些围观的人们可能会见势不妙,早就作鸟兽散啦。嘿,我真******这么认为。
不过有时候人们的高声指责还是有点效果的。胖子司机要么大概是做贼心虚,觉得自己理亏,要么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只会装腔作势吓唬女人的死胖子,只见他从保安手上挣脱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眼镜女,半晌才甩出那么一句:
“下次小心点。今天算你走****运。”
眼镜女此时双手叉腰,头颅高昂,一副胜利者春风得意的模样在转着身子向支持她的围观人群点头致意,根本就不理会她口中的死胖子。
胖子司机使劲揉了揉被保安捉红了的手臂。一旁的王明哲早就替他掸掉了衣服上的尘土,只见他笑嘻嘻的将衣服递到司机面前。胖子司机又回头盯了眼镜女一眼,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槟榔汁,接过上衣,也不分正反就胡乱套上。他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揉着肚皮走向悍马车。
王明哲正待转身,老猫叫住了他。他一看是我们,很是诧异。只见他老鼠眼一眨,脸上立马就堆起了一堆令人作呕的笑容。
“呵呵。你们才出来吗?”他以为我们几个刚从学校出来。
“是啊。刚才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围着干嘛呢?”老猫故意装作没看到刚才的场景。
他一听,脸上霎时如释重负般轻松了不少。表情也没有几秒之前那么僵硬了。
“没什么。他们没见过我们家悍马,都在围着看哩。”
嘿,他的的确确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老猫走到悍马车后面,指着车身后保险杠被撞裂的一角问道。
“呃……这个……哦,这是前天被人撞到的,”王明哲支支吾吾道。“没事。修修就好。我们家不差钱哈。”他们家是不差钱,但就差了那么一个不说谎话的混蛋。
“哪个家伙竟敢撞你们家的车?真是不要命啦。呵呵,”老猫也学着他笑嘻嘻的说。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王明哲装出很茫然很无知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他背后五米处的眼镜女之前的那十多分钟并不存在似的。
这时胖子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他瞅了瞅站在车后的我们,气势汹汹地冲着我们大声嚷道:“闪开!不然撞死你们!”
嘿,我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比这个光头胖子更为嚣张的混蛋了。可我老怀疑他的那股子嚣张劲儿更多的是带着狐假虎威或者狗仗人势的味道。不是么,他充其量不过是一条胖得不能再胖的看门狗罢了。他这一条看门狗的任务只是每周五来学校接送另外一条自私自利的势利小狗而已。其余的时间他只会装腔作势地对着别人狂吠乱叫。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嘿,他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