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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光,是镌刻千世的凝望,犹记最初的向往。对酒当歌,夜未央。
◇
在那个黄道吉日,薛老终于入住盛城豪宅——鼎园高级别墅。盛城因为地域狭小,又是在北方,所以是没有多伦多薛家风格的庄园式建筑的。薛浩然经过再三甄选,鼎园高级别墅应是最为贴近薛老心意的住所。别墅远离闹市,拥有田园的恬淡和幽静,让薛老大为快慰。
薛家低调到了极点。薛老特别吩咐,要在小范围内宴请宾朋,以庆贺乔迁之喜。对媒体一律拦截禁入,免得打扰了他的好兴致。
于是,在那个周末,薛家迎来了乔迁之喜。
童蕊不巧生病了,没有去,正好躲避薛子扬。而我,作为沈逸舟的未婚妻,收到了老爷子的特别邀请,尽管有些胆怯,我还是踏入了鼎园。
那真是一个好天气。前一天夜里还暴风骤雨,一大早天气晴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老天爷在为这一天而满心欢喜。
一大早我和逸舟就已经开始帮忙筹备,鼎园就已经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
好奇怪,就没看到薛家的父辈们,连薛子扬也神秘失踪。只看见薛美琪一家三口,薛美琪忙来忙去。谢小蛮一直扯着谢正宏的衣襟,像只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当然的,谢小蛮也照例认真对我审核了一番,最终结论是——还好吧,还算漂亮。我暂时同意你做我的二舅妈。大家哑然失笑,我很无语。
他们都去忙什么了?也好,这样总好过一整天在薛家人眼皮底下接受检验,我要多自由有多自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鼎园转来转去。因为有逸舟在身边护驾,我完全可以狐假虎威,不用言语,所到之处都会有人服务到位。
忽然感受到了大户人家大小姐、少奶奶的境遇,心里有些感叹,怪不得自古天下美人争先恐后进豪门望族,哪个不是因为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和贵族的尊宠?可是,如果因为这份尊贵让我失去尊严,我会选择离去。
薛老终于回归祖国,他的灵魂也焕发出格外的生机。整个人精神矍铄、神采飞扬,大清早就威武地站在园子里,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他的戎马生涯。
老爷子真的好兴致,早起还喂了鸟,一上午精神焕发,写了好多毛笔字,又放了几张老唱片。一边龙飞凤舞一边沉浸在久远的乐曲中。这几张老唱片已经伴随了他大半生,是他的心灵知音,承载了他的快乐、悲伤、痛苦与挣扎。沙哑的音色、偶尔断掉的节奏都是他人生中不可磨灭的标符。今天,老唱片虽然陈旧,却因老爷子的好兴致增添了许多的韵味。
当然,老爷子没有忘记,再一次写给已逝的刘芸奶奶家书。不过,他的心情已经很不错,因为这里,离她沉睡的地方已经不再是远隔海角天涯。
傍晚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有宾朋到来。全部是知名人士,年轻人居多,而且多数都是一家人同来。大概也只有薛家有这样大的号召力,能够将社会名流、高端人士在同一时间聚齐,因此每个人都很珍惜这次相聚的机会,都在三五成群地热聊。显然地,有久违的好友,有商场上的战友,有仰慕的风云人物,更有偶像级的名人。瞧他们忘我交谈的样子,仿佛来庆祝乔迁之喜是次要的,而久别重逢才是真正的意图。
园子里所有的华灯亮起来的时候,薛家人都到齐了。酒会便正式开始。
当然,我不用看也知道,我正在被远处逸舟的父母——薛茹菲和沈平宗仔细审视。我的脸颊很不争气地变得绯红,泄露了我的紧张和不安。逸舟笑着握紧我的手。
薛浩然对着扩音器讲了开场白。他对大家的到来以及一直以来社会各界对薛家的支持和厚爱表示深深感谢,同时表示,薛家将一如既往地秉承薛氏的风范,以利国利民为前提,做好自己,造福社会。
薛振雄身着唐装,笑意盈盈,他说,如今叶落归根,希望能为国家、为社会做一点事情。
台下突然响起洪亮的声音:“好!我赞成!”
大家向声源望去。两位老者神采奕奕,大步向薛老走来。
望着他们一步步走近,老爷子突然眼睛湿润了。两位老者在老爷子面前站定,也是眼含热泪:“振雄兄,好久不见!”
老爷子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是你们,真的是你们来了!”
他们是老爷子的贵客,是二十年未见的故友。一纸请柬,重过千金,他们从大洋彼岸专程回来,回来相聚。
“两位叔叔,里边请。”薛浩然前边带路,薛老和两位老者的身影渐行渐远,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老爷子还在等一位贵客——哥哥薛振昌。薛子林已随母亲王楠、父亲薛浩凡于昨日专程去普秋接他过来,此刻他们正在返程的路上。
乐曲响起,大家三三两两举杯畅饮。我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经意地看到,逸舟的妈妈薛茹菲正含笑望着我和逸舟。
我尴尬地微笑点头致意,薛茹菲满意地点点头。我收回眼光看向身旁的逸舟,他正看着我发笑。
我咬了下嘴唇,说:“讨厌!看我笑话!”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逸舟说。
我偷偷掐了他的胳膊,他叫了一声“哎呦”,然后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一幕当然被他的妈妈尽收眼底。不过,我说什么也不敢再随便乱看了,一定要管好自己的眼睛,薛茹菲夫妇俩此刻所在的方向,那是禁区,不是随便好看的。
“我带你去认公婆。”逸舟说。
“啊?不要!”我说。
“你来都来了,不打招呼,不怕他们说你不礼貌?不用怕,他们吃不了你,有我在呢!”他说。
“那打个招呼就走开好吗?”我只好让步。
“嗯,没问题。”他说。
逸舟牵着我的手走到薛茹菲夫妇面前,说:“爸爸妈妈,这就是你们一直想见的我未来的老婆,童瑶小妹妹。胆子有点小,脾气有点大,请你们海涵。”
“叔叔阿姨好,沈逸舟经常诽谤我,欺负我,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说。
“哦,好好,哈哈哈!”沈平宗爽朗地笑起来。“挺好的孩子,挺机灵的。”
“嗯,小舟,以后不能欺负女孩子,知道吗?”薛茹菲笑着说。
“行,瑶瑶,你现在就敢告我的御状,等我收拾你!”逸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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