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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继父死了

我和主人坐着一条小船,沿着市场上被大水淹没了二层楼的街道,在石头铺子中间划行。我划桨,主人坐在船尾,不熟练地掌握方向。船的后桨入水太深,船身笨拙地拐来拐去,沿着平稳、浑浊而沉寂的流水,从一条街划向另一条街。

“嗨,这一回水可真大,活见鬼!把工程都耽误了。”主人抱怨说,嘴里还抽着雪茄烟,冒出一股烧焦的呢料子的气味。

他把一些地点指给我看,说等水退了以后,这些地方都要开工修理店铺。他的脸刮得发青,留着剪短的小胡子,嘴里叼着雪茄烟,看样子可不像是个工程承包商。他心神不定地努着嘴唇,不停地朝四周张望。

他显得年轻了,小胡子往上翘,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看样子正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儿。而我却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愁情,那是无言的惊讶: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市,一排排笔直的楼房连带关得紧紧的窗户,看不出是那么古怪——完全泡在水里的城市似乎正从我们的船边向远处漂流。

天空是灰蒙蒙的,太阳迷失在云层当中,偶尔才穿透密云,从云缝中露出它冬天的面孔,像一个大大的银色斑点。

水也是灰色的,很凉,看不出在流动,它似乎静止了,仿佛和空荡荡的房子、和那一排排漆成肮脏的黄颜色的店铺一起沉入了梦乡。当太阳穿过云层露出苍白的脸,周围的景物也都变得明亮起来,天空像灰布似的倒映在水里。于是我们的小船就穿行在两重天之间,飘浮在空中了。

小船的四周漂着一些破木桶、箱子、篮筐、木片和干草,有时候还漂过去一条杆子或一根圆木,就像一条条死蛇似的。四周静寂、空旷,像在梦中一样难以置信。水面上回荡着复活节连续不断的钟声,听得见市区里的喧嚣,可是这里——却像被人遗忘的墓地。

我们的小船在两行发黑的树中间打转,我们要沿着大街划向老教堂。雪茄烟总给主人找麻烦,冒出的呛人的烟罩住了他的眼睛,小船的船头或者船身便不时撞在树干上,主人急躁地惊叫道:

“这条倒霉的船!”

我对市场早已了如指掌,熟悉这一排排房顶奇特可笑的店铺。

“真是瞎胡闹,”主人指着那一排店铺说,“要是让我来修建的话……”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冒出一种想法,假如让他在这个地势低洼,年年被两条河的河水淹没的地方建造城市,他同样会造得枯燥乏味。

他把雪茄抛到船外的水中,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说:

“烦闷啊,彼什科夫!烦闷!碰不到有文化的人,找不到什么人可以谈一谈。想吹嘘一番吧,可有谁听你的呢?没有人。都是那些木匠、泥瓦匠、乡巴佬、滑头和骗子……”

他朝右边看,望着一座白色的清真寺,那伊斯兰教堂建在山冈上,高出水面,显得很美。他仿佛想起了已经忘却的什么事情,接着又说:

“我开始喝啤酒,抽雪茄,照德国人的样子生活。德国人呀,老弟,是很能干的民族,这些精明的畜生!啤酒喝起来真是痛快,可是雪茄烟还抽不惯!抽多了,老婆就抱怨:‘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呀?像个马具匠似的!’是啊,老弟,我们活着活着就慢慢学滑了……”

他又讲起了他初次恋爱的故事,就像述说梦中的情景一样,他在一个建筑师的家里当学徒,爱上了那个建筑师家里的使女。

我多次听过这一类故事,都已经听腻了,虽说这些故事有个让人愉快的特点——差不多所有的人讲到自己第一次“恋爱”时都从不吹嘘,也不使用肮脏的字眼儿,往往讲得既亲切又伤感,我甚至根据这一点认为,这可能是讲故事的人一生当中讲得最好的故事。有许多人似乎只有这么一点长处。

主人笑着摇摇头,神秘地叮嘱我:

“这些你可别告诉我老婆,千万别说!瞧,这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呢?可就是不能说!竟有这样的事……”

他好像不是跟我说话,而是自己跟自己说话。

“首要的是可千万别早早结婚!”他开导我说,“结婚,老弟,这可是一生最重大的事!独身生活可以由着你的意愿,想住哪里就住在那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这是你的自由!但老婆呢,老弟,这可跟天气一样,不能由着人的性子改变……不行啊!这可不像靴子,老弟,脱下来想扔就扔……”

他的脸色变黯淡了,皱着眉头看灰蒙蒙的水。我们到了库纳维诺区,在那里的一条街道上主人下了船,我继续划着船经过市场,回到河岔口,把小船拴住。坐在船上,看两条河水汇合流淌,看城市、看轮船、看天空。天空像一只巨大飞鸟的翅膀,布满了云彩化成的白色羽毛。白云之间是深不可测的蓝天,金色的太阳露出脸来,仅仅一瞥,就改变了大地上的所有景物。四周的一切都活跃起来,生气勃勃,充满希望。

我觉得,在这里,在这生机盎然的河上,一切我都熟悉,一切都跟我亲近,一切我都能理解。而在我身后泡在大水里的城市,却像一场噩梦,像主人的胡思乱想,像他本人一样难以理解。

把一切风光看了个够,回家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能够从事任何工作的成年人了。回家的路上,我又从内城的山上回望伏尔加河,从远处、从山上眺望,大地显得广阔无垠,仿佛你想要什么,她都能给予你似的。

我读波缅洛夫斯基的《神学校随笔》,感到十分惊讶:书中写的内容和圣像作坊的生活竟出奇的相似,我是那样熟悉由烦闷引发出来的绝望,而这种绝望又往往转化为残忍的恶作剧。

读俄罗斯作品心情舒畅,这些书总能够让你体验到某种熟悉而又感伤的情调,仿佛在书页之间隐藏着大斋节的钟声,只要你刚刚把书翻开,这钟声就会轻轻地“嗡嗡”作响。

每到傍晚,楼房门口的台阶上就聚集了一群人:有楼下那家的两兄弟,他们的姐妹,还有另外几个少年,其中有翘鼻子的中学生维亚切斯拉夫·谢马什科,普季岑娜小姐有时候也来,她是一位大官的女儿。他们谈论书籍,谈论诗歌,这些话题我觉得亲切,也听得明白,我发觉我读过的书比他们都多。不过,他们彼此之间说得更多的是学校里的事,常常抱怨教师。听着他们的谈话,我觉得自己比这些伙伴更自由,他们的忍耐力让我惊奇。不过话说回来,我毕竟羡慕他们,因为他们能够在学校里读书!

我的伙伴们年龄都比我大,可是我自己觉得我比他们更像大人,更成熟,也更有经验。这使我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因为我想在感情上与他们更接近些。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题是谈论那些小姐,整天爱来爱去的。他们还一门心思想要写诗,在这一方面,他们不断地求我帮忙,我倒也乐意练习着写诗,不知什么缘故,我写出来的诗总带有几分幽默感。普季岑娜小姐比别的姑娘接到的这类献诗都多,我总喜欢用蔬菜来比喻她,例如葱头。

我不愿意在任何方面比他们差,因此也爱上了普季岑娜小姐。怎么样向她表白我的爱情,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结局很糟糕。城里的生活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意思。年老的女主人仍像从前一样对我不好,年轻的主妇用怀疑的目光看待我,维克托长满雀斑的脸更红了,无论对什么人都嗤之以鼻,不知为什么他总有满肚子的牢骚。

主人绘图的工作很多,他们兄弟两个忙不过来,就请了我的继父来当助手。

有一天我从市场上回来得早,大约5点钟光景,走进餐厅时,我看见了我已经忘记了的那个人。他正坐在桌边,跟主人一道喝茶。他朝我伸出手来:

“你好……”

我出乎意外地愣在了那里。过去的情景像火一样,“呼”地一下燃烧起来,烧灼着我的心。

继父看着我,瘦得可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黑眼睛显得更大了,浑身上下衣服破旧,样子十分拘谨。我把手放在他手指纤细发烫的巴掌里面。

“瞧,我们又见面了。”他咳嗽着说。

我走开了,浑身发软,像挨了打似的。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小心谨慎、说不清楚的关系,他叫我时,称呼我的名字和父名,跟我说话时好像跟平辈的人说话一样。

他已经患了肺痨病,活不长了,他自己也清楚这点……

他的饭量大得惊人,每天都让我给他买香肠、火腿、沙丁鱼,而且吃完饭就抽烟,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他嘴上才不叼着烟卷。

几位主人对待继父的态度既关心又让他难堪,他们常常固执己见地劝说他服用这种药或者那种药,可是背后却嘲笑他。

继父在这些人中间艰难地喘息着,就像一条鱼偶然掉进了鸡窝——这比喻很荒谬,如同整个生活原来就是荒诞不经的一样。

继父和“好事情”一样,也是个落落寡合,不讨人喜欢的人。他对这一家的人都平等看待,从来不先开口说话,回答别人的提问也特别客气、简短。他教导主人的时候,让我格外喜欢:他站在桌子旁边,弯着腰,用干枯的手指甲敲着一张厚纸,平心静气地提示说:

“这里必须用角铁把人字梁联结加固,这样才能减轻对墙的压力,不然,人字梁会把墙压坏的。”

“对,真见鬼!”主人嘟哝着说。等继父走了以后,主妇对丈夫说:

“我真奇怪,你怎么能让这个人教训你!”

继父晚饭以后总是刷牙、漱口,昂起头露出喉结,不知为什么,这让女主人特别生气。

而老太婆每到夜晚都热切地向上帝抱怨:

“主啊!他们把这个快死的人弄来拖累我,又把维克托鲁什卡甩到一边去了……”

有时候,继父到后门的过道里来看我。这过道是通向阁楼的楼梯,下面是我睡觉的地方。我常常坐在楼梯上对着窗户读书。

“您在看书?”他喷着烟雾问我,他的胸膛像有块烧焦的木头“咝咝”作响,“这是什么书?”

我把书给他看。

“噢,”他看一眼书名说,“这本书我好像读过!您想抽烟吗?”

我们便一块抽烟,望着窗外泥泞的院子。

他不止一次劝说我:

“您最好还是从这里离开,最好去上学,我看不出这里对您有什么意趣,有什么好处。说实在的,我们这几位主人真是坏透了,坏透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母亲什么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便不由得把身体移开一些,离他稍微远一点儿。

我很想跟他一起谈论谈论书籍,但是,看起来他不怎么喜欢书,他不止一次地劝我说:“您不要过于着迷,书里写的很多事情,大都被美化了,在这一方面或者那一方面有所歪曲。大多数写书的人都跟我们东家差不多,是些渺小的人物。”

类似的看法在我看来很有胆识,因此赢得了我的好感。

有时候,他跟我一起坐着,很长时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咳嗽,不停地喷吐烟雾。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可怕的光。我悄悄地看着他,常常忘了眼前这个如此正直、朴实、毫无怨言而行将死亡的人曾经和我母亲非常亲近,却又经常侮辱她。

像“好事情”一样,继父也常常出人意料地讲出一些颇有独到见解的话来:“在一所房子里住久了,许多人的脸就会变得一模一样。”我把这句话记到了我的本子里。

我如同期待恩赐一样,期待着这样的警句。

继父从来不跟我提起母亲,甚至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她的名字,这一点让我喜欢,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敬重的感情。

有一次我好像问他对于上帝有什么看法,具体怎么问的已经记不清了。他瞅了我一眼,非常冷静地说:

“我不知道,您看——我不信仰上帝。”

我看到的只有一点:他已接近死亡。

是的,这里坐着一个人,他的膝盖挨着我的身体,他身上发烫,他正在思考;他依据自己待人的态度自信地把人们分成几类。他无所不谈,好像他有权力进行评判和决断似的。在他身上有某些我所需要的品格,或者说某些我所厌弃的德行在他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他是个复杂得不可思议的生物,包容着无尽无休的思想内涵,不管我怎么样对待他,他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他活在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我常常想到他,他灵魂的影子潜入了我的灵魂。明天这个人会整个消失,整个儿的人,连同藏在他头脑里和心里的一切,连同我从他漂亮的眼睛里所能解读的神情,我觉得这些都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一旦消失——维系我与这个世界的许多活生生的线就断了一根,留下来的只是回忆。但这回忆将完全保存在我心中,永远也不会改变,可那个活着的、不断变化的生命却要永远离开人世……

过了两天,他便再也不来帮工了。随后我收到一封信,字体挺大,写在医院里那种带表格的纸上:

您要有空闲时间,请来见一面。我在马尔丁诺夫医院。

第二天早晨,在医院病房里,我坐在继父的病床上。他个子比床还长,两只脚穿过床帮上的护栏伸到床外,脚上穿的灰袜子褪到了脚脖子上。漂亮的眼睛一会儿看看我的脸,一会儿看看他身边那个年轻女人小巧的手。那个女人坐在靠近床头的凳子上,把双手放在枕头上,继父的面颊依偎着她的手。年轻女人身体有点儿发胖,穿着深色的素净连衣裙,泪水在鸭蛋形的脸上慢慢流淌,泪汪汪的蓝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继父的脸。

继父清醒了一会儿,后来向我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

“是您?谢谢,您看,这是……我觉得……自己很难受……”

觉得说话很累,又闭上了眼睛。我抚摸着他冰冷的、细长的手指,指甲发青。

“来——你们认识一下吧,”他吃力地说,用眼望一望她,“一个挺好的女人。”

他不再说话了。嘴巴越张越大,突然大叫一声,像乌鸦的声音那样嘶哑,身子在床上痛苦地扭动,揭开被子,伸出光裸裸的胳膊在身边乱抓乱摸。年轻女子见状也叫了一声,把头埋进揉皱的枕头里。

继父很快就死了。断气以后,他的脸色反而好看了。

我搀着那女人的手臂走出了医院。她像病人似的身体摇摇晃晃,不停地哭泣。

忽然,她收住脚步,倚在我身上,哀怨地说:

“连冬天也没有活到……哎,主啊,主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然后向我伸出被泪水沾湿的手。

“再见吧。他常常夸奖您。他明天下葬。”

“要我送您回家吗?”

“何必送呢?现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她朝四周看了看。

我从一条巷子的拐角处望着她的背影,她慢慢地走着,像一个不急于去什么地方的人。

这时正是8月间,树已经开始落叶子了。

我没有时间去墓地给继父送葬,以后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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