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成又劝道，“至少阿秀现在还是安全的，金东华再自私无情，可那是他亲女儿，应该不会有事的。”
听到金东华名字，全顺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愚蠢，竟然还指望跟着这种人生活，恐怕就算这次成功到了南边，自己也不会过上什么好日子。
车行一段，最后停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下边。
李正成一打量，这楼非常陈旧，楼道里满是灰尘，不过环境还行，四周有些树木，此刻还很安静。
送货大叔下车笑道，“就是这里了，顶楼，一个白俄的老头子，他有房子租，要不我带你们上去？”
李正成生怕跟希伯来老头言语不通，当然赶紧说道，“大哥你带我们上去就最好了。”
不过敲开顶楼的房门，李正成发现自己多虑了，老头龙朔国话说的很不赖呢。
老头自我介绍说，他叫叶钦斯基，早年中苏友好时，他还谈了一个龙朔国女朋友，不过后来关系不好了，他也只好回国了。从此老头就一直一个人生活，他和大多数希伯来人一样，比较酷爱喝两口，所以经济就很拮据，所以就想把楼顶阁楼租出去。
接着李正成他们上阁楼去看了，环境确实不怎么样，里边落满灰尘。这栋五层高的楼房，年头实在是久远，所以是人字头的结构，而李正成他们要租的阁楼，正是这人字头空间的一半。
站在阁楼里，最高的地方可以站直腰，而最低的地方，就只能躺着了。
阁楼里边还有不少横着的房梁，在里边走时，得上钻下爬，最郁闷的，是一个通间，都没有隔开。
里边家具更是稀少，除了两张床，就只有在人字头最高出的窗口边的一张可以躺下的摇椅了。
看着这种地方，送货大叔都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再转转。”
不过李正成却不想转了，他们不是出来旅游的，一是要没警察，二是要便宜，毕竟从权永衡那里，只抢到了两千多卢布，还有几百人民币。
叶钦斯基笑着抿了一口扁扁铁罐子里的酒，说道，“我这便宜，一个月只收你们八百卢布，你们去哪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地方了，而且楼下洗手间你们可以用，我的电视机你们可以看，暖气也通到上边。”
虽然上边寒酸紧凑点，不过下边是老头一人，白天大家可以呆在下边的嘛，更重要的，一个月八百卢布，两百块人民币都不到，上哪去找这么便宜的地方呢？
李正成和金南姬是姐弟，关键是全顺英，大家住在一间，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李正成用眼神去征求全顺英的意见。
这地方确实差，可全顺英知道，现在是逃命，不能讲究，不过她唯一的顾虑是，“上边只有两张小床，我们三个人怎么睡？”
“没事，我睡那张摇椅上。”
既然李正成这样说，全顺英也没有任何意见。
随后李正成给了上半个月的房租，接着又给了送货师傅车钱，大家就算安定了下来。
送货师傅刚走，叶钦斯基也扔下大门钥匙，出门买酒了。
李正成他们相视苦笑，“那就打扫卫生吧。”
还别说，金南姬和全顺英都是朝国妇女的代表，传承了朝国女子的优良传统，打扫起卫生来，那是没说的，还不许李正成插手。
用她们的话说，“让男人做这种事，别人会骂这家女人都死光了的。”
既然两女如此爱护，李正成那就休息吧，打开阁楼上的大窗户，躺在擦干净的摇椅上，跷着二郎腿，琢磨起事情来。
金南姬她们的手脚还是很快的，半个小时，就从阁楼上清理出灰尘一堆，废纸若干，破布袜子几只，还有俄文的杂志好几本。
那俄文杂志是在窗前的肮脏书桌下发现的，开始是金南姬发现的，她一翻，顿时满脸通红，全顺英发现异样，也过来一翻，然后啐了一口就扔到地上。
本来李正成没注意，不过她们的表情太奇怪，李正成忙跑过去，拣起杂志。
“正成！不准看！”金南姬喊了起来，冲上来就跟李正成抢夺杂志。
“凭什么你们可以看，我就不可以看？”李正成笑着躲开，他已经看到封面上那个赤果果的希伯来妞。
“我们没有看，你也不准看。”金南姬觉得这种杂志真的太下流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穿，还做这么流氓的姿势，这不是毒害青少年嘛？
“看看有什么关系？人太单纯是要吃亏的。”李正成抓着杂志不放手。
全顺英觉得李正成说得有道理，也过来劝道，“南姬，他是大人了，只要不看了做坏事就行，看这种书的不一定是坏人，不看这种书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全顺英是深有体会，她看见太多的那些朝国军官，嘴上满口都是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可是心里却是男盗女猖，无耻之尤，对她这个故人之后，都想要搞。
而她觉得李正成就不同，这小子虽然嘴上爱占点便宜，当然，手上也爱占便宜，可全顺英却不讨厌，反觉得他是个好人。
不过就算全顺英劝，金南姬也不同意，她是个比较讲原则的人，她认为这种东西是肯定不能看的，弟弟看了，思想是会变坏的。
所以她最后还是抢走了杂志，拿到楼下扔进垃圾袋。
金南姬下楼，李正成叹了一声，“这杂志算什么嘛，大惊小怪，我看过的千章国爱片都有几十G了！”
虽然全顺英并不太清楚李正成口中说的千章国爱片是什么玩意，不过她还是猜得到的。
全顺英送过一个水灵灵的白眼，嗔道：“不学好，年纪轻轻就喜欢看那些东西。”
李正成叹了一口气，悲哀道：“其实我也不想看的，可我这样的男生好奇心实在太强，总是想多学习一点，多了解一点，其实，我是一个好学的乖宝宝啊。”
全顺英笑骂道：“死吧你，看那些东西也是好学呀？”
李正成一本正经道：“那是当然，有个科学家曾经教导我们说，我们要象海绵一样，努力吸收更多的知识。”
“是呀，那是说的知识，又不是这些下流的东西。”全顺英想着刚才翻到的那些画面，粉面上顿时通红一片，就好像罩上一层红纱一样。
“那些东西也是知识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性|知识这个词吗？若不是知识，又怎么会有这个词呢？”
全顺英被他说的脸色通红，心道这个小子脸皮实在是厚啊，说这些东西，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从容不迫。
说到这里，李正成嘿嘿一笑说道：“要不是学了这些知识，我又怎么会给人做足底按摩呢？”
全顺英这下就站不住了，在火车上发生的那一幕，到现在都让她心慌意乱呢。
“越说越离谱了。”全顺英又嗔了一句，扭头向楼梯走去，下了两截台阶，才又回头笑道：“你这样对着一个女士说话是很失礼的哦。”
李正成顺着她的眼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裤子里边仿佛被什么东西撑起了老高。
这死东西，竟然不打招呼就起来了，真是太给我丢人了。李正成赶紧收腹弯腰，以掩饰尴尬。
终于报了一箭之仇。全顺英咯咯笑了起来，下楼而去，她越来越觉得，和这个少年在一起是那么开心，就像现在，又那么多困难，条件是那么艰难，却依然可以发出会心的一笑。
金南姬和全顺英两人都是很勤快的，她们不但把租住的楼上阁楼都给打扫干净了，就连楼下的客厅、洗手间和厨房都打扫了，要不是卡钦斯基把卧室门锁着，那就整个改头换面了。
改天换面的结果是，卡钦斯基回来还以为走错了门，这个老酒鬼还真是喝多了，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喝的酒，晃晃悠悠，一张老脸红的要滴血了，见人就发笑。
不过希伯来人酒量还真不错，他就是醉了，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笑道：“还是有个女人好呀，我这个屋几十年没进过女人了，现在刚进来女人没多久，就已经有了家的样子。”
李正成笑道：“司机大爷，既然你知道女人好，又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卡钦斯基摇头：“女人再好，还是没有酒好啊，女人会背叛，会离别，可是酒不会，到哪都可以喝到。”
李正成又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回龙朔国去寻找当年的那个姑娘呢？”
卡钦斯基苦笑了笑，说道：“找人家干什么，我现在年纪又大又没钱我想她记忆里，我还是那个年轻帅气在列车上挥舞军帽的我，又何必让她看我现在这一个糟老头子。”
卡钦斯基说着，坐回到沙发上，身影有些佝偻。
全顺英也是听得懂龙朔语的，过来说道：“你现在是糟老头子，那她现在也是个缺牙的老太太了，你又何必自卑呢？”
卡钦斯基摇头反问，“既然她是个缺牙老太太，那就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
全顺英哈哈笑了起来，“难道你还指望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李正成也刚好借机过去问道：“司机大爷，海参崴有没有寒荒国的大使馆，或者领事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