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一词!”王彧彘走向席慕卿,向他做出“请坐”的手势,微笑着说道:“大人,请坐。”
席慕卿顺势坐了下来,待王彧彘坐好后,他微微行了一福,直接说道:“本官今日来是有公务在身……”
还没说完,王彧彘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浅浅说道:“大人也累了,不如吃点点心,喝些好茶吧!”说罢,也不理会席慕卿愿不愿意,就对身旁的男人吩咐道:“林管家,你去吩咐那些下人沏些好茶,上些好吃的点心来给大人。”
“是,老爷。”那位被称为林管家的人躬身退去。
不一会儿,几个下人捧着点心和茶上来了,摆好后,除了那位林管家仍然在王彧彘的身旁立着,其他人无不例外地从厅内退了出去。
刚走到厅门,就碰见一个年轻男子,他们躬身叫道:“少爷。”
听到声音,楚梓幽和席慕卿不约而同地望向厅外。王彧彘见了,低声回道;“大人,是犬子来了。”
只见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模样,只依稀可见是个俊美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看衣着应该是他的随从。
“爹,有客人来了也不叫我一声。”稍微狂傲的声音从厅外幽幽传来。
望向声源处,只见进来一个年轻的华服锦衣男子,拥有着让人窒息的,比世界上那些众多的倾国倾城的美女还要美上千百倍的容颜。没错,是美,而不是帅,美得让所有女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要不是眉宇之间透露着男人该有的英气,恐怕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女人。
他在席慕卿对面坐了下来,那随从在他的身后立着。下人急忙捧来好茶和点心,放下后匆忙退去。他悠哉游哉地拿着茶杯抿了几口,细细品着。
楚梓幽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差点摔倒。幸亏自制力强,不然铁定会被其他人发现有什么异样。
“朝颜,不得无礼,席大人在此,不得嚣张跋扈,还不快向大人赔礼道歉。”王彧彘瞥了一眼席慕卿,气急败坏地朝王朝颜喝道。
朝颜?席慕卿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稍纵即逝。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王朝颜不屑地瞟了一眼席慕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没有理会王彧彘的话。
“你——”王彧彘气结。这简直就是反了!他气得面色潮红,胸口微微起伏着,手指着悠然自得的王朝颜抖个不停,“你这个逆子,还不快向大人请安认错,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席慕卿没有吱声,反倒是王朝颜回了一句,“爹,你也说了。他是客,我是主,为什么是我要向他请安,而不是他要向我请安。这世上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的?!”
王彧彘急忙瞥了一眼席慕卿,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暗暗吁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被气得口鼻生烟,沉声喝道:“放肆,你是大人的子民,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还有大人吗?”
王彧彘那边气得头顶直冒烟,王朝颜这边悠悠地品着茶。他不轻不重地回道:“爹,您还真说对了,我眼里压根就没你这个爹。”瞥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王彧彘,他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尊敬着呢!”
楚梓幽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心里不禁想着:要是这个王朝颜和席慕卿在一起吵架,到底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彧彘听了好听的话,怒气稍稍一降,干脆扭过头向席慕卿陪笑道:“大人,请不要怪罪了,我这逆子被惯坏了,不知礼数,实在该罚,我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王老爷言重了。”看这父子一唱一和的倒有趣。
长长吁了一口气,王彧彘苦笑道:“多谢大人不怪之恩。”
实在是没兴趣在这和他打太极,席慕卿直奔主题,说道:“实不相瞒,本官今日来此是有公务在身。”
“大人请讲,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上忙?”王彧彘急忙行了一福。他这“公务”到底是什么呢?
席慕卿轻笑道:“王老爷还别说,这个忙就只有您能帮忙。”
“是吗?”王彧彘表面上浅浅笑着,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额头上也沁出了些许薄汗。
“本官在这扬天县做了三年的县令,因为一直疏漏了税收方面的工作,最近想起,甚是不妥。所以便在全县内重新收回这三年来各位欠下的税收。”席慕卿幽幽道来。
王彧彘还没回话,反倒是王朝颜最先看笑话一样嗤笑道:“爹,人家可是来向你要钱的呢!”
闻言,王彧彘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朝颜,喝道:“你给我闭嘴。”随后,转向席慕卿,微笑着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有这等事,不知到底欠下多少税收了?”幸好,只是来收税的而已,吓我一跳。
席慕卿大方地说道:“一年三千两,三年就是九千两。”
没有多说话,王彧彘直接向那林管家吩咐道:“林管家,去,到帐房支九千两银子出来,记住,要快,大人公务繁忙,不便久留。”
“是,老爷。”林管家躬身退去。
嗯!席慕卿暗暗点头。不错,比想象中顺利得多,幸好不是那些一毛不拔的财主。
他对王彧彘的印象好了几分,于是轻声说道:“难得王老爷如此爽快。”
“哪里哪里,官民合作,民之本份,更何况本就是我理亏。要劳烦大人亲自走一趟,我深感内疚啊!”
哼!虚情假意!楚梓幽心里低咒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这个人不顺眼,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没时间跟他们在这里打哈哈,收到银两后,两人就离开了。
望着席慕卿和楚梓幽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王彧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幸好,没了九千两倒不是什么大事,这一下来,吓得他不少。
“爹,你那么怕他干嘛?”王朝颜不冷不热地抛出这句话。
王彧彘冷冷地瞪了一眼王朝颜,你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