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走走看看,一路不停,清音则是一步不落地跟在华笙的后面,阿奴照例是去采买船上所需要的东西。
华笙慢悠悠的走着,偶尔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的清音的绯红色的衣角轻轻地划过。
华笙不由心中好笑,此时此刻,还有必要像是看守囚犯一样,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吗?难不成真把她当做一个犯人来对待吗?
想到此处,华笙不由心中升腾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之感来。
这时华笙的对面迎面走来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而立之年,嘴角上留着两撇胡子,肩膀上挑着担子,担子两边吊着的竹筐里装着蔬菜瓜果。
华笙脚步微微一顿,笑着走上前去,对着那个挑着担子的人道:“你这担子里的瓜果蔬菜卖吗?”
那人连连点着头,笑眯眯的,连忙问道:“姑娘要多少,我这都是刚采摘的新鲜瓜果蔬菜,姑娘要是要的话,我就便宜卖给姑娘了,这金水湾平时也不来什么人,我们要是卖东西就得出去,费工夫得很。”
华笙伸手在竹筐里挑挑拣拣的,暗道确实都是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的瓜果蔬菜。
于是,华笙忽然一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竹筐掀翻在地,那挑着担子的人因为一头忽然的失重而一时站立不稳,翻到在地,一脸茫然的望着华笙。
华笙脚底踩着零零落落的散落在地上的新鲜瓜果蔬菜,一步步跨到那挑担子的人面前,一脚将他身边剩下的另一个完好的竹筐踢出去,竹筐在华笙的大力一脚之下连着滚出去丈来远。
那人有些瑟缩的看着华笙,微微往后边退着,华笙上前去,一脚踩在那人的小腿上,冷冷地盯着他,道:“装啊!再给我继续装,最开始的时候,你在东涧河最东边的镇子上,装成一个卖菜的大叔;第二次,你在连山上扮成一个卖树苗的老头子;第三次你在鱼香村里装成一个跛脚的郎中、、、这一次,你又扮成一个卖菜的,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吗?除了卖东西,你还会干什么?”
地上正被华笙踩住小腿的男人目瞪口呆,望着华笙,张着一张口,盲人无措。
周围的人被这样的状况惊得都盯在原地,华笙装过头,一双杏眼微眯着,顿时犀利无比,她冷冷地哼一声,道:“看什么?有那么好看吗?”
“你,就是你,看什么看?”被华笙点住的那人微微张开口,一脸的无措。
华笙又接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从我这里买走玉茕的人就是你吗?还有你、、、、、”
华笙一脸点出五六人之多,让周围的一众人不禁都低下头去。
华笙看着面前这些一个个都面红耳赤的人,心中忍不住一阵愤慨,“你们都当我是瞎子还是死人啊?那么明显的装扮难道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是不是你们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其余的人都是蠢货啊?每次道一个地方,都有那么明显的新鲜的痕迹,每到一处都是感觉陌生有熟悉的人,你们以为我会什么也不知道吗?”
华笙忍住颤抖不止的双手,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睛扫视一圈,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奉的是谁的命,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做是在为难我,也是在为难你们自己吗?难道你们以为每天这样被人围着、守着、看着,我会感到很开心、很舒服吗?”
“怎么会那么的巧合,我手上就有了一张地图?又怎么会那么巧的,地图上所有出现过的地方,我在以前看过的书中从来都没有见过?又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地方,都有着明显的新完工的痕迹?你们难道以为我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吗?还是你们以为自己很厉害?厉害到同一个人出现在数十个不同的地方,都觉得不会被人察觉到。”
华笙忽然之间双眼之中冷芒一闪。
“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安排的这一切,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停止了,这样的游戏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有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因为被这样对待而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一众人呐呐不言,互相推搡着,这时一直被华笙踩在脚下的人从华笙的脚底解脱出来,涨红了一张脸,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清音自从华笙突然发难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站在一边,向来娇俏动人的脸上没有了原来的魅惑的笑容,反而是一脸的冷峻,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天差地别。
“不用特意去告诉我了,我就在这里。”一个深沉而富有魅力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华笙立即应声扭头看去,一眼便见到一个身穿黑衣,脖颈间系着黑紫色的暗纹披风的男人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之中走来。
那人身材颀长高大,腰间配着一把五尺短剑,双手拢在披风之中,脸上带着青黑色的面具上,纹着恶鬼的图案,遮住大半张脸,只看得见下巴和嘴唇,一头青丝松散的扎着。
华笙见到来人,听见他的话语,瞬间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可是她并不认识他,真的是不认识,脑海里没有一丁点的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那人走到距离华笙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华笙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从面具后面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沉郁而带着丝丝的戾气流转,盯着华笙眼睛半晌都不移开,他道:“在下墨阁阡杀,我们墨阁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姑娘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华笙闻言立即道:“是谁?君绝尘还是司空熠?还是华家的人?”
阡杀闻言道:“我们墨阁的规矩,财主的事情不能向外透露一个字,姑娘就是问了也没人会告诉你,又何必多言呢!”
华笙不甘心地盯着阡杀,但是目前的境况也由不得她来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