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碧晶针的一瞬间,司空熠僵硬了身体,身体里再次爆发出一股气势磅礴的内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的怒吼声。
“她不是你的江夙凤。”
司空煌嘻嘻笑着,“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我的凤儿,什么人能够比的上我的凤儿呢!她不过是我用来牵制住你的棋子而已,我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凤儿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司空煌,你给我滚!”司空熠再一次爆发出一声怒吼,司空煌却浑不在意。
“既然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以后就不会再来烦扰哥哥了。”
司空煌在这阵狂风暴雨之中笑着离开,轻盈如雪的身体瞬间不见踪影,独留着司空熠发僵的身体直直地立在原地。
司空煌的离开,对于华笙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但是华笙却没有想到,司空煌的离开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踵而来的一切的事情,让华笙没有了为司空煌的离开而悲伤的时间。
在华笙和司空煌见过最后一面的第二天,祁凉的帝君下了一道圣旨,而圣旨的类容则是让华笙措手不及。
华笙原本是被司空熠突然从一个从六品的选侍突然封为正一品的妃。
而今被封妃不过半月就被夺取封号,成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人,彻底成为了整个祁凉皇宫的笑话,就是已经隐入幕后的当今太后也因此被惊动。
华笙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前几天她见到庄舒媱的时候,庄舒媱说的几句她但是没有听懂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道圣旨。
但是,华笙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已经沦为整个皇宫的笑话,这样的一道圣旨,于她而言,求之不得,但是也让华笙十分的疑惑。
司空熠对她的执着,深入骨髓,怎么会就这么将她放走呢?
华笙并没有因为被废掉位份而勒令搬出翠微宫,相反,她生活上所有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本的样子。
华笙觉得,这一切,都是司空熠对她的报复。
紧接着的第二天,清早的时候,一队凶神恶煞的嬷嬷们一拥而入,压住华笙,逼迫着她穿上鲜红的嫁衣。
连同呆在华笙卧居外的耳间的云筝和丝荧,也被硬压着换上簇新的红色衣裳,画着喜庆的妆容。
华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让整个人犹如清水中出来的芙蓉,眉心一朵玫红色的海棠,身上的红嫁衣上绣着蹙金五凤的图案,身后是坠地的凤服长尾,整个人华贵雍容而不失端庄大气。
这是第一次,华笙穿上红嫁衣。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原来,她想要穿着红嫁衣嫁给一个人,可是没有等到那个人来娶她。
后来,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可是却此生都不能与之相见。
而今,她穿着红嫁衣,竟是要嫁给一个她想都不会去想的人。
大红的绣着五彩凤凰的盖头迎面盖下来,华笙的视线瞬间被全部遮挡,低垂下视线仅能看见自己一双被涂上大红豆蔻、交叠着的双手。
云筝和丝荧两人一人一边,通红着双眼扶着华笙缓步走出翠微宫。
摇摇晃晃的盖头之下只能看见一双双来来往往的鞋子。
华笙心中明白,自己要嫁的人是谁。
她身上是绣着五凤的大红色凤尾服,盖头上绣着五彩风凰,只有皇室正位才能得的殊荣。
昨天,司空熠才将她废掉,是不可能在今天以皇后之理娶她的。
而今的整个祁凉之内,能够这么做,并且有能力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华笙和司空熠的师兄——君绝尘。
红盖头之下的地面不停地移动着,转过一道道的回廊,踏过一道道的门槛儿,身边的人一点点的增多。
喜庆的鼓乐之声远远的传过来,钻进耳里,却没能进到华笙的心里。
华笙在红盖头之下的脸,面无表情。
永远都是这样,这些人总是妄图将属于她的人生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当初进宫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先是像一个笑话一样,封妃不足半月就被废,后又披上红嫁衣嫁人。
这发生的一切都让华笙深恶痛绝着。
华笙被一众人拥簇着、推扶着站在一辆十分宽大的马车旁边。
马车停留在祁凉皇宫的含章殿外长长的台阶之下,周围百官环绕、宫女如云,喜庆的鼓乐之声绕耳不绝,人声鼎沸。
谁也不会知道,祁凉的后宫之中,一位女子封妃不足半月就被废,也更不会有人知道,今天这位以帝君的义妹嫁到北矍皇室的女子,就是那位被废的皇妃。
华笙微微抬头,隔着红盖头仰望着高高的台阶之上的人,握紧拳头,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东西,嘴角泛着一丝冷笑,抬手扶在一边的云筝伸出的手臂上,踩着马凳登上马车。
高台之上,君绝尘与司空熠相对而立,相视无言。
“卿儿,我就带走了,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天涯海角我都会护着她。”司空熠冷笑着。
君绝尘一笑,无言的抬手一抱拳,转身步下台阶,留下一句轻轻的,“你不会有机会了。”
前后各一队精良的铁衣骑卫环护,中间是长长的仪仗队和宫女侍从们,正中央是华笙的车骑,君绝尘就骑着马在瑰丽宽大的马车前方。
云筝和丝荧两人都在马车里陪着华笙,华笙掀下头上的红盖头,透过沉闷的红色金丝绣帘看向外边。
壮大的队伍移出皇宫的宫门,走上祁凉皇都的街道,两边围聚着观看的百姓,被皇都的禁卫军拦在一边,夹道欢呼着。
丝荧忍不住落泪,云筝沉默不语,双目眼眶通红。
华笙仍旧是面无表情,司空熠的报复是如此的狠绝,两边的百姓们欢呼的声音听在华笙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她打着为两邦交好的名义,成为了被蒙蔽的世人们歌功颂德的对象。
队伍驶出皇城,外边是茂密的树林,宽阔的田地,围观的人群。
祁凉和北矍地界相接,一水之隔,只要过了鸣涧河,就是北矍的国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