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易老爷子从沈阳回来,为的就是筹备少爷与饶小姐订婚的事,少爷终于要成家立业,先生与夫人这段时间也都沉浸在难言的喜悦中。在这个时候,少爷忽然将这位陌生的小姐领回家来,佩姨觉得一瞬间自己的心都悬了起来,她暗暗祈祷,但愿不要真出什么意外才好!
佩姨打量纪守守的眼神,易晨轩自然有所察觉,俊逸的脸庞上依然是一片云淡风轻:“哦,佩姨,这位是纪守守,你叫她守守就好了!”转而又笑着为纪守守介绍:“守守,这位是佩姨!”
如此介绍,已然是毫不避讳两人的关系了,佩姨的笑容难免变得有些不自然:“纪小姐,你好!”
纪守守笑不露齿,整个人显得娴静又端庄:“你好!”
易晨轩见纪守守那副雅致淑女,静如处子的模样,忽然就有些想笑,这丫头,果然还是这么会演!
“妈呢?”平常这个时候她都会坐在大厅里看电视。
“夫人在偏厅,应该正在练习插花。”
“我知道了!”清俊高雅的脸庞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易晨轩站起来,作势就要领着纪守守往偏厅走。
佩姨像是急了,唤道:“少爷!”
易晨轩回过头来,清隽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明所以,佩姨垂下眼,过了会才小声说道:“少爷忘了,夫人插花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性感的薄唇好看地勾起,漆黑的眸子里是一贯的沉稳与淡定:“没事,我和守守都不是外人!”
在佩姨的错愕注视下,易晨轩拉住纪守守的手,朝着偏厅的方向走去。宽厚的手掌带着一种温热的熨贴,适时而又温柔地安抚她那颗略觉不安的心。就像是感受到了那种无声的鼓励,纪守守冲他明媚一笑,漂亮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盈盈闪烁。
偏厅在一楼楼梯的转角处,门是微敞开的,从这里看过去,能够看到屋内铺着的浅灰色毛绒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矮茶几,绣花的榻榻米上,一位美丽的贵妇正跪在上面,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艳丽的花枝,表情格外的专注。
易母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白皙美丽的脸上完全没有五十几岁中年妇女的衰老痕迹,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鬓,穿着一条素雅的丝质长裙,光滑的颈间与手腕没有任何珠宝首饰的点缀,却一点也不能掩饰其典雅高贵。
易母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她是娘家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凭借其出色的能力,二十几年下来,企业的实力日益壮大雄厚,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商业铁娘子,也会有如此安宁不争的时刻。像这样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优雅地插花,卸下了商场上的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倒更像贤淑的高门贵妇。
看得出她是个极有品味的女人,连打发时间的爱好都如此高雅,易母动作很慢,脑袋微微侧着,美丽的侧脸也是韵味十足的。她修剪花枝时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懈怠,对门外的两人也是浑然不察,纤细优美的手时而修剪,时而执起插入精美的长颈花瓶中,美目细细地打量一遍,总会精益求精地再拨弄一阵,直到满意了,红唇才微微上扬,接着摆弄下一枝,看得出来插花是她一直的喜好,动作连贯而又熟稔。
桌上有一杯泡好的普洱茶,淡淡的茶香混着花香飘逸出来,只是沁人心脾,纪守守乖巧地站着,觉得自己欣赏的就是一种艺术。对易母插花过程虽只是目睹了一半,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母亲高雅不俗,不愧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可以想见,她年轻时是何等的耀眼出彩,相较之下,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未免相差太远!
易晨轩无疑遗传了易母的性子,身边那张清隽高雅的脸庞,和那股与其极为相似的雍容气质,都叫人不自觉地迷失心神。
纪守守敢肯定,易晨轩往后一定会后悔,以他的条件实在更适合找与之相配的名媛淑女。即便此刻她身着昂贵的礼服,打扮得光彩夺目,可是那种浑然而生的气质,却是始终不及的。这样的家庭,即便是假结婚,也应该是门当户对的,温柔贤淑的矜持女子。
就在纪守守心思神游的时候,身畔传来清隽柔和的男声:“妈!”
易母蓦然回头,原本柔美动人的笑容,在触到他身边的纪守守时,瞬间就是一滞!
易母蓦然回头,原本柔美动人的笑容,在触到他身边的纪守守时,瞬间就是一滞!
“进去吧!”易晨轩冲身边的纪守守微笑,眼神是温柔而又宽慰的。
易母的视线从纪守守的脸上移开,转而看向两人紧握的双手,白皙的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错愕,黛眉不易察觉地轻蹙。
不过好歹是有修养的名媛,岁月的沉淀更是叫她习惯了处事不变。片刻过后,方妍凝的神色恢复如常,淡淡一笑:“回来啦?”
“嗯,”易晨轩拉着纪守守走进去,颀长的身形挺得笔直,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迷人心神,他绅士地笑着:“妈,这位是纪守守!”
纪守守端出练习好的标准式微笑,绝对的淑女端庄,漂亮堪比飞机上服务的空姐。正打算向易母问候,易母却率先开口:“纪小姐,欢迎你,你要来,晨轩也没事先说一声,多有怠慢,还请纪小姐见谅。”
这番话说的谦逊有礼,将易母的大家风范显露无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守守心头没由来涌上一种压迫感。易母看似温柔和善,但是话语间明显藏着一种犀利,虽然不似小说中写到的尖酸刻薄的豪门贵妇,却是精明而又疏远的,无形中就能给对手沉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