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温柔,一举一动都照顾着她的感受,能够感觉到他的变化,即使隔着他的衣服,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灼热的力度,这无疑更叫她不知所措,口干舌燥。
“不要!”
陌生的情潮中,她努力拉回一点意识,心中的恐惧集聚在一起,她用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不顾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一把拉过被子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被纪守守一推,易晨轩停止了所有动作,长臂支撑着他的身体,好在黑暗掩饰了他的衣衫不整,以及被她拒绝而显露的狼狈。
他身体的轮廓隐约可见,纪守守怯怯地盯着他:“易晨轩,我不要了,你睡回沙发上去……”
真是个很可恶的女人,轻易地挑起了他的火,当他浑身如同焚烧般的难受时,又无情地推开了他。
那双黑眸中的****还未完全褪去,他死死地盯着纪守守,无尽的幽暗中,她依然感觉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易晨轩能够想象,此刻她的表情一定是可怜又无辜的。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是自己惹的祸,却还能叫别人心生愧疚。她的确是这样的,习惯了搅乱一池春水后不负责任地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任性自私又可恶。
许久,他眸中的****慢慢消散,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他直起身,性感而又温柔的嗓音响起:“睡吧,晚安!”
除了声音还略带着沙哑,她感觉不到他有任何异样,这是个克制力极好的男人,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住自己的沉静与风度。
脸颊上依然是一片燥热,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拥着被子躺下。
难得她那么乖巧听话,他却有些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易晨轩颀长的身形朝着沙发走去。
神经依然有些紧绷,纪守守躺在床上,虽然紧阖着眼睛,意识与辨别力却异常的清晰。
沙发上,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响,他像是已经在沙发上躺好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还能听到他平缓清浅的呼吸。
心跳慢慢地平稳下来了,身体也跟着放松,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夜晚,她与他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可是,本不该有任何关系的两人,第二天一早分开,或许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的交集。托易晨轩的福,纪守守也度过了一个今生难忘的情人节。
纪守守撑着脸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了,小夜放下电话,发觉旁边格子间的女人似乎比自己心情还不好。
真是不知足啊,看看她,过了个烂的透顶的情人节就算了,一大早的还要面对一个又一个客户的炮轰。
小夜将脑袋探过去:“嗳,纪守守,我发现你这几天很不对劲!”
纪守守抬起头来,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扯着唇角一笑:“哪里不对劲?”
小夜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瞧瞧,连眼神都变得这么忧郁了!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你不是失恋了就是陷入自己无法掌控的新恋情里了!”
纪守守眨了眨眼,虽然被小夜言中了,却死也不愿承认:“整天的胡说八道。”
小夜嘿嘿一笑:“我可没有胡说,看你的样子,真的很像古时候害了相思病的崔莺莺!”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啧啧,真是可怜!
“你就别担心了嘛,依我看,那个送花的男人很快就要来找你了,男人很多时候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小夜不知其中隐情,殊不知叫纪守守心烦意乱的张郎,并非那个开着迈巴赫的极品男容睿。
纪守守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易晨轩,她只是觉得奇怪,自从那天以后,自己的脑子总是会浮现出黑暗中他热情轻吻自己的情形。幽暗的房间里,他颀长的身影缓缓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嗓子里带着一点异样的嘶哑,他说,纪守守,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语气有些无奈,略带着一丝责备。然后,他就毫无预兆地吻下来了,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柔,优雅,薄唇甚至带着一点微凉,却叫人不自觉地沉迷。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间仰起了脸,易晨轩,有胆咱们就试试一夜情!
其实她依然是在捉弄他,不过也不明白为什么,除了想看到他的惊慌失措,内心又好似在矛盾地期待着什么。心中有无数个绮丽的泡泡在漂浮,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却只能看到男人隐隐的轮廓,他居然像在笑,接着用清隽的嗓音回答:好。
在她的错愕中,他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觉得在他的怀中,自己整个人都变轻了,就像是一朵云,找不到自己的一丝重量。而后,她的背就抵到了柔软的床垫,枕头软绵绵的,被子与床单都有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他将她困在身下,轻轻的俯下身来,他的吻像是一团柳絮,从她的额头……落下,虽然轻柔,却能镌刻属于自己的印记……
那一晚发生的一点一滴,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逐一在眼前回放着。不仅如此,连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步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纪守守有些崩溃地轻拍着自己的脑袋,试图以这样通过这样的方式恢复神智,一面拍还一面鄙视着自己,纪守守,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和一个男人险些发生一夜情嘛!淡定!
晚上和何琳娜去吃涮羊肉,这间店他们常常来,因为味道不错,这里的客人很多。热气腾腾的涮锅,锅底沙沙的响着,羊肉卷,豆腐,大白菜,土豆……铺面而来的是氤氲好闻的细白汤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