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缓缓地睁开眼,然后自床上坐起来,换上拖鞋:“那该我了,你先睡吧!”
他发现她的脚也很好看,白皙,纤细,精致,脚趾又小又可爱。
她站起来,脚下的拖鞋“啪嗒啪嗒”地响着,不像淑女该有的行径,可是很奇异的,那抹身影就是能够牵引住他,叫他的视线跟着她转过去。
娇小的身影隐没在门边,就在他再次失神的时候,纪守守冷不防地探出了脑袋:“易晨轩,不许进来,即使我只是洗脸刷牙,你也不准偷看!”
她简直将他当成了偷窥狂,易晨轩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
他果然做到,开了电视就坐回了沙发,手里拿着遥控换着台,其实他根本没注意电视机里在演些什么,他只是想借一点声音冲淡自己混乱的思绪,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够稍稍清醒。
她走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看她,此刻的他,哪里像是气势逼人,沉稳冷静的市长?他盯着手中的遥控,温润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不自在,倒有些像懵懂年轻的少年。
“嗳,易晨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纪守守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一点反应。
他终于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有瞬间的怔愣,因为刚刚洗过脸。她的脸颊更显得光洁白皙。额角与鬓边的发丝被浸湿了一部分,有晶莹的水滴正自那几缕发梢滴落,端端的妖娆与妩媚,一点也不逊色出浴的美人。轻扬的帘幔微晃着,使得灯光形成明灭的光影,一点点的斑驳与朦胧,更衬得她那张小脸犹如巴掌一般。她整个人的线条因为软化而显得柔美动人,他怔怔的,就像在看隔岸的繁华,恍惚间他沙哑着嗓子问道:“怎么?”
“电视机的声音太大了,有点吵!”她蹙眉,暗想这男人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抱歉”
易晨轩用遥控将电视机关上,房间恢复了安静。
“对了”像是想起来什么,易晨轩从口袋中拿出一小盒东西递给她。
“是什么?”纪守守一时间也没看清。
将那东西接过来,原来是一盒小小的药膏,说明书上说可以用于烫伤外敷。之前她指着路让他开着车满世界乱转,他还将车子停下了一会,她并未留意到他走进了药店,更没想到他会将自己烫到的事放在心里。
“一会记得抹!”他交代着,有些像对小孩子。
“嗯!”这一次,纪守守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忽然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男人清隽的眸子说不出的温柔,她这一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更是要泛滥成灾。
沙发对他而言有点小,可是大方的他显然一点也不介意,他优雅地躺上去,枕在她铺好的小天地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纪守守看着男人宁静的脸庞,阖着眼的时候,覆下来的睫毛似翎羽一般又黑又长。他将左臂枕在头下方,完美的下巴呈现出无比柔和的弧度,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整个人俊美得不可思议!
纪守守忽然又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童话故事里只有睡美人没有睡王子?如果他被巫婆施了咒,她一点也不介意过去吻醒他!
要很努力,才能将这种荒诞的想法打消下去。纪守守,你果真是个色女!
为了不叫自己胡思乱想,纪守守连忙摁下一边的开关,当四周恢复了黑暗,沙发上的易晨轩睁开了眼睛。等到稍微适应房间里幽暗的光线,渐渐可以分辨出她的轮廓,就在沙发的那一端,电视柜旁边的位置。娇小柔美,楚楚动人。木窗外的夜色依然清冷,他明明记得今晚没有月亮,可是他就是觉得有月光透了进来,一点点的光亮投下,淡淡的灰色,朦胧的让人你能看见她的影子。眉与眼其实并不分明,可是就是她,也只会是她。
黑暗中忽然有了很大的响动,像是有人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是她“嘶……”地一声,他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怎么了?”
只要与她在一起,他的心脏似乎无时无刻都得准备好接受挑战!
她弯着腰,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的疼痛:“没事,腿撞上了小凳子!”
虽然没有开灯,他准确无误地朝着她走过去,走得近了,才轻声地责备她:“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刚开始觉得疼,现在一点也不疼了。”她像是在笑,黑暗中他没法看清她的脸,可是他好像还是能看见她嘴角调皮的上扬,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褶褶生辉。
他站在她身边,能够嗅到一点淡泊的香气,不是香水,应该是柔衣剂洗过衣物后弥留下来的味道,这比任何昂贵的香水都要怡人心脾,芬芳扑鼻。
二十九年,岁月那样久,才酿成这样的香醇,或许那些堆积的心事慢慢发酵,才会慢慢酝酿出那种辛涩的味道,可是某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却亦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感受。他低头凝视着她,忽而伸出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眉,缓缓地沿着她的眉线走动,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猝然吻下!
她的味道也如他想象中的,浓郁如蜜,甘甜柔软。他的吻,轻轻浅浅,时而轻含住她饱满的唇瓣,缓缓的碾压吸允。渐渐的,他像是不再满足这样的蜻蜓点水,长舌试探性地撬开她的贝齿,进一步地摄取她的芬芳,舌尖萦绕,跟着上升的是彼此的温度。
这个吻完全不在纪守守的预料,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靠得这样近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将嘴唇覆向了自己,所以一时间她只是傻傻地任由他吻着,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