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的手伤得比较严重,医院给我打电话,说必须进行第二次手术,如果再拖延下去就会有截肢的危险!因为事出突然,我不得不赶过来。不能去赴你的约,真的很抱歉!”
“哦,那你就留在她身边吧。”纪守守淡淡的说道,声音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可是内心,却是翻涌起滔天骇浪。原本满怀欣喜的心,也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她满心雀跃与期待,出门前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只为了在这浪漫温馨的夜晚,得到他满含深情的注视。她静静地等着他,想到一会那抹优雅贵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娇美的唇瓣便忍不出绽放笑靥。
却不想到最后,他还是没来。一听到陆薇婉有事,他便毫不犹豫地舍弃她。他只道陆薇婉现在需要他,却丝毫不顾及此刻守守心中有多失望多寂寥。
易晨轩嗓音低沉,含着一丝担忧:“守守,你生气了吗?”
守守唇角一扯,绽放一抹轻盈的笑意,飘渺的好似随时都能消失在空气里:“我没有生气,你本应该陪着她。”
她一字一句,轻声说道。
他们原本就是一对,分开数载,好不容易相逢。因为她的介入,倒叫陆薇婉生命垂危,更让他心急如焚。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是自己叫他们在受过无尽的煎熬过后,还要无止境地为难。
她犹记得那天赶到医院后,当陆薇婉被推进手术室,他眸光沉沉,焦急地等在医院的走廊。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便觉得恍惚。仿佛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更觉得此前他对自己的温柔与宠溺,只是自己的错觉,一场幻梦。
何琳娜说他现在对陆薇婉只是出于同情,可是如果是同情,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到她身边。当她陷入危险的时候,为什么要如此紧张在乎她?
现在她可以笃定,旧情并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她能洒脱地与过去挥手道别,却不代表易晨轩也是。他与陆薇婉在一起三年,而后又苦等了她三年,加在一起整整六年。几乎一生中最热烈痴狂的岁月,他都爱着她。可是自己与他认识还不到一年,如此短暂的时光,或许也有过瞬间的怦然心动,却总不至于那般刻骨铭心。
握住手机的纤手忽而有些虚软,心底迅速划过一丝难言的痛楚,不等易晨轩再说什么,她便挂了电话。
桌上有红色的烛火在摇曳,晕然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那白皙的玉脸晕红淡丽,简直如透明一般,而她那娇柔的身形,仿佛一颗明珠隐放光芒。
桌上的鲜花艳姿盛放,空气里漂浮着馥郁的花香,她的脸上似有青烟笼罩,明眸中亦凝固着郁结,她忽而去吹那或白或粉的花朵,几片花瓣被她吹落,这一刻是多么的凄然与美丽。
她沉浸在无尽的失落与苦楚中,浑然不察此刻不远处,一道幽暗深沉的视线正凝视着她,焦灼而又炽热。
“waiter,麻烦,我要点餐。”将手中的奶茶搁下,纪守守对身后的侍者说道。
她自然是胃口全无,不过到了这个时间,终究是得吃饭了。毕竟,现在她已经有了宝宝。
独自坐在餐厅,味同嚼蜡地进食,旁边的餐桌,皆是携手而来的情侣,唯有她形单影只。
悠扬的音乐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丝丝扣人心,守守垂着头,不知道怎的眼泪就簌簌掉落。
这是守守吃过的,最最无味的晚餐,心中的凄楚与酸涩和着食物,一并吞咽下去。
吃完饭,纪守守站起来,身姿是那样的娇柔动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她本来就瘦,步态显得格外轻盈,如一朵顺水漂浮的睡莲。只是脸色却不好,原本红润的色泽已经褪去了,只剩下病态的苍白。
守守脸上犹带着泪痕,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玫瑰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那轻盈的身形,那轻蹙的眉头,让她整个人有着一种静谧忧郁的美,如花之态,如水之光。
她忽然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易晨轩身边。
现在,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他对陆薇婉还是多么的在意,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光彩的介入者。
如果这个时候,她向易晨轩提议离婚,他会作何反应呢?
离婚,其实这个念头只是瞬间在脑海中一闪,却让她心头一痛。原本以为,她总算握住了幸福,终于找到了此生的依靠。却不想幸福竟如此短暂,仿佛繁华散落,昙花一现。
难道说,易晨轩那份贴心的宠溺竟是假的吗?如若那样的缠绵悱恻都是假的,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餐厅走廊的灯光还是那样的温馨弥漫,可是,此刻守守,却感觉到自己身心俱已坠入无边的深渊。
守守浑身的气力都像被抽光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待到稳住身体,忽而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守守脸色“刷!”地一阵惨白,额上也不断有汗珠滚落,一滴滴,犹如雨下,滚入她唇边,咸咸的。
守守第一次发现,汗珠的味道和泪痕竟是一样的。
剧痛与害怕让她慌忙下去摸手机,她只需按快捷一号键,便能拨通他的电话。乌黑的眸子微凝着,轻抖的纤指却最终没有按下。
褪去血色的唇角苦楚一笑,纪守守冷嘲道,算了吧,那边有他最在乎的陆薇婉,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决然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