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在背负着爱而生存。爱,让我们如此疯狂;疯狂,让我们如此痛苦;痛苦,让这世界如此真实。。。如果你愿意,我让你做这地狱的王妃。。。。。。)
整个大脑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样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尤溪不断地整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片段,它们就像放电影一样的不断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想说好累,可内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叫恐惧的东西在拉动着自己的神经······
尤溪此时正坐在床边,她抬头细看这个陌生,不豪华但却是自己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她叹了口气走向窗台边透过玻璃看这个小区里千篇一律的房子,有几处炊烟从排风扇中升起,也许根本不应该用‘升起’这个词,可是在她的眼中就是那么的美好···他们应该正准备着一家人在桌边享用晚餐吧。尤溪无奈的摇摇头,反正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可是大脑还是会禁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起妈妈和爸爸,虽然爸爸曾经那么深刻的伤害了自己,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罪恶是自己不能原谅他的呢?正常的思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对父亲的思念,就像一滴墨水很快就侵染完了一张宣纸,她已经深陷这回忆的泥沼之中了,那也好,索性就让自己放纵一回,沉迷一次吧·····
1回忆的痛比现在痛
(我在沙滩上堆了一个城堡,把你圈在里面,带着公主般的骄傲天真的以为你永远都会在那里守着我,可是当一个浪潮卷来,却连痕迹也不肯施舍给我。。。)
走向过去的门一扇扇的在内心最底处打开,那里有一座悬崖,下面是云雾缭绕的深渊,所以总是不敢轻易去触探那里。因为害怕在回忆中受伤,所以妄想封住去路;因为不想将过去与现实做比较,所以企图想要把能回忆的都忘记。她给了这个峡谷一个代名词--叫做伤口。
在那里,尤溪能够再次听见父亲爽朗的开怀大笑,母亲对自己亲切的关心。还有那个声音:“你和妈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那个时候说这句话的人也会为了小尤溪花一个下午在沙滩上堆起一个城堡。然后拿自己的胡子去蹭尤溪,“我是守护公主的大胡子,哈哈哈···”可是同样的那么温柔的男人也曾在和母亲争辩时说过:“公司也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和心血,我爱它胜过自己的生命!”那一刻起,尤溪迷惑了,幼小的心开始会担心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然而,这个曾经被尤溪认为是堡垒的男人——尤天,尤大董事长,在自己的发妻死后仅一个月的时间,便娶了那个可以助他公司更上一层楼的女人。那个女人,她只是他的下属,只是自己的得力下属,他曾经是这样和母亲说的!可是这个男人,最后竟会面不改惊的在自己的婚礼上指着自己的准二婚对着仅有十岁的尤溪说:“溪溪,快叫妈妈!”这个在一瞬间没了妈妈的女孩看到这个原本口口声声对妈妈说着‘我爱你’的男人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她真是为他开心!这个不甘寂寞的男人,竟这般饥不择食!
她直勾勾的看着喝的满面红光的尤天,“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尤溪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恰到好处的语速和波澜不惊的语调,失去亲人和被亲人背叛所带来的痛苦和失望真是一剂能够促使人成长的好东西!她一如前时的平静独自默默地走上楼,听着身后自己的父亲正像个**赔笑般的跟那个女人说:“呵呵呵,这丫头,都是我平常把她宠坏了···”还有那个女人虚伪的大度着:“没什么的,小孩子嘛,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无法承受自己的身母死去,然后突然让她叫一个阿姨妈妈,毕竟在她的心中我还是个外人,还是个抢了她的好爸爸的人···”“呵呵,你也说了是小孩子嘛!哪会想那么多,是有点太仓促了,不过等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就好了”。尤溪躲在二楼的柱子后,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的独自哭泣。
大厅里觥筹交错,天花板上新的水晶吊灯在暖色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千万条光线,如此的耀眼,刺得让她睁不开眼睛,惨白的大理石柱子不断地向她的身体里渗入阵阵寒意。粉色的气球被固定在楼梯和走廊上,却没有人发现它们是一样的孤单。尤溪小小的内心在拼命地挣扎着,在与自己从未谋面的巨大痛苦战争着···她觉得妈妈在爸爸心中的位置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代替了。难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只有事业才能够满足他们的那颗野心?难道只有对自己在事业上有用的女人才值得自己爱,才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不然就会被无情的抛弃?尤溪突然觉得自己不只是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因为她心中的爸爸早已在那个女的入住时就已经死掉了。当尤溪再次面对着他时,已无法再如往常一样的叫他一声爸爸了!可是尤溪万万没有想到,尤天真的会死!
生活中的有些东西往往都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感觉似乎是细微的,但着实让你无法忽略,像那时光指尖的一缕金芒,抑或是水流眼角的一滴泣泪···它们都是同类,悄无声息的出现,却以更加轻灵的脚步离开···
生死这个东西是人类无法阻止的,就像当年尤溪母亲的死一样,不管这世上的人如何的痛苦和思念,已故的亡灵是无法重新活过来的,现在尤天的死亦是如此。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母亲死后的第七年,尤天生了一场大病,死前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在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全部都转让给了副董,据说是公司已经亏损太多,只有转手他人以保自己私有财产的安全,否则便有可能会面临破产。而副董对公司尽心尽力,公司本就是他们一起打下的,对尤天也是有情有义,所以甘愿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媒体对此众说纷纭······尤溪只记得自己在尤天住院的时侯去看过他,当时他只是要求尤溪再叫自己一声爸爸,他说:“溪溪,不论爸爸曾经做过什么,可是爸爸是爱你的”“这个世界上爱我的人早就不在了,在七年前,就和妈妈一起离开了”尤溪冷冷的说道。她把眼睛斜向窗外,努力地做着深呼吸,想要让鼻尖上刚刚涌起的那股酸刺感能够减轻一点,这样眼泪就不会被刺激的想要落下,她用这种冰冷的的方式麻木自己的情感,只是想要守护着自己和妈妈仅剩下的一点自尊。她也希望尤天此时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说一句‘我是保护公主的大胡子啊!我是最忠诚的,从来就不曾改变过。’
可是现在的尤大事长只是叹了口气,看了眼他的女人,然后眉眼间下达了自己的意思,还是送她去学校吧···尤溪看了眼这个虚弱的男人,整个人因为长期饱受病痛的折磨明显的消瘦了很多,原本饱满的额头也因为消瘦而布满了抬头纹,那些沟壑,它们就像乡间泥泞的小路,一场大雨过后,像在那些泥土深深浅浅的地方一些扭曲着身子缓慢前行的蚯蚓一样,在尤天的脸上挣扎着,想要把根扎得更深,吸进更多的精气······颧骨的棱角也更加的明显了,还有那双眼睛,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带着淡淡的黄色的浑浊的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亦或是想些什么。尤溪暗暗地叹了口气,原来“人老珠黄”真的并不只是适用于女人,一个重病之中失意着的男人一样可以把这个词诠释得很好!但是,对于尤溪来说:这么多年以来,潜伏在她心里的强烈情感又岂是一个叹息就能抒发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恨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因为每当自己咬着牙下定了决心说恨他,结果却是在失望和悔恨这两条相互交错编织的线中发现自己更加的爱他,她对他的爱的需求就像常人对水的需求一样重要,她需要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
有人说,一朵美丽的花是这世上的尤物,却免不了遭尽来自同类的妒忌抑或是其它方面的摧残,一个被他人深爱着的人也是如此,总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想要摧毁它然后要将那份荣宠也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看着尤天忧虑地目光,尤溪毅然地收拾着衣物,在那个生机勃勃的夏天,当别人对她被欺凌后仅剩的自尊嗤之以鼻时,自己却要把她当成生命般的呵护着,把这个当做宝贝般带走,只因为这是自己要保护的唯一信念。虽然不是很喜欢一个人去学校住,可是自己深知是斗不过那个女人的,她有父亲···自己凭什么跟她斗?就像自己的妈妈当年也是那样被她打败,甚至失去了生命···更何况在那个女人的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就算尤溪还只是个孩子···
尤溪缓缓地托移着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房子,心里默念着:好吧!她赢了,这个家,这个男人,只属于她了,再也没人跟她争了,她是人王了!带着不舍和无奈,尤溪选择了离开···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女人把自己关在妈妈的房间里时得意的对自己说,“你妈妈是因为你的爸爸爱上了我而自杀的,那场车祸不是个意外,是她自己想寻死,所以你看看吧,无论是对于你的父亲还是母亲来说,你都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尤溪只记得当时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这个女人鲜红的嘴唇正不断重复着开,合,开,合,这两个动作,像极了热带丛林里的食人花,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气息里透出高傲,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话语就像食人花锋利的牙齿和恶心的黏液,几乎要撕裂了自己,然后把自己消化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是个恐怖的女人!尤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看着那个女人——黎秀琴,“你记着,倘若有一天,我要是有一点能力让你也经受我妈妈所受的苦的话,那么你一定不会这么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原本受伤的心灵上在经受过了重重的磨难之后,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呢?你已不能把她看作仅仅只是这个年龄段的一个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