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走出了人群,骑马带少年离开。城外的河边,他把马停在一旁,用马囊里头的小木杯舀水喂给少年。
“多谢先生。”
“你伤得不轻,待会儿我带你到真定城里头看大夫。”
“先生好身手,一掌便将那人打得半死。”少年虽有气无力却也不忘赞叹。
“年轻时也练一些拳脚,开过镖局,可都是从前的事了。论拳脚,我跟我叔父比起来可差远了。”梁凡笑笑,“他们为什么打你?”
少年喝水道:“他打小欺负我欺负惯了。”
“你们很熟?”
“熟人才多是非啊。”少年对梁凡道,“先生若是好意,不必带我到城里医治了,请径直送我上嘉义山,我家必有重谢。”
“嘉义山……”梁凡沉吟,书院后头的那座山,他是什么人?
少年害怕梁凡不带他上山,便好言道:“先生不用害怕,你是我的恩人,我岂敢加害与你。”
梁凡巧笑掩饰:“呵呵,倒也不是,只是从未去过,不识路。”
“我给先生指路。”
……………………
天涵书院,焦急万分的李冉终于盼来了丈夫。上茶之后,李冉问起丈夫的打算。
“走吧。”
“走?不是太窝囊了?为何占理的是我们,却要躲着他们呢?”
梁凡遂将途中所遇告知妻子,又道:“教化之举,乃与官府密不可分,现官盗勾结,教化不行,光有书院有何用处?!此事即使我们扛的下来,那今后呢?”
“不开了,真定不就少了一所书院,你也得替那些学子们想想吧!”
梁凡将茶碗一放,踌躇满志道:“用不了三两年,我梁凡还会回来,天涵书院也会回来。”
咚咚咚,几百枚火箭射到书院门板上。“快走!”李冉惊道。
霎时间又是密集火箭射入。今年真像一个属于火的年份,完颜承晖、永清县衙、天涵书院,无一不和火沾上关系。
身后火光接天,梁凡、李冉、还有他们的儿子梁浔无奈回望。
策马扬鞭,直指北方。行至大漠边镇威宁,梁凡闻威宁守将刘伯林道:“永清史家,现已发粮赈灾了。”
梁凡大笑,对儿子道:“短短两三个月,就让你见识了这么多人。”
梁浔只淡淡回了一句:“叔祖不应辞官,这样,坏人就没有利用枢密使职位来做坏事的机会了。”
梁凡看了儿子一眼,很是惊异,但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