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脚进门,蒋婶后脚也进了门,还问我要不要吃蛋卷。她手里提着我爱吃的盛氏蛋卷。
慕凡不在家。我把手机充上电,天了!有21个未接电话和六条未读短信。
胡波、尤洌、慕凡都有给我打过电话。
短信还没来得及看,就有电话响了。是座机响了。
“喂……”我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
“你在家了?”电话里竟是尤洌的声音。
“我在家。我手机没电了,刚才才看到有你打来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见!”
又来了!他又自说自话了!
我给慕凡和胡波回了电话,让他们放心。
慕凡应该还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他只是臭脾气地警告我下次必须随身携带充电宝。
我和纪姐通了电话。纪姐知道徐天明有一天没露面了,但不清楚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连纪姐都不知道?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座机又响了。蒋婶说司徒先生到访。
尤洌背靠着沙发坐着,听到我下楼的声音他站了起来。
他黑眸沉沉,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客厅里只有我和他。
“请坐。”我说。
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和他隔着一个沙发的位置。
“这是充电宝,你随身带着。”尤洌将一个蓝色的功克力般大小的金属块递给我。
我没接,“不用。我有。”
尤洌不容我再拒绝,硬是放到我手上。
“明天你休息,休息一周再来上班。”他说。
“徐琼玉怎么样了?”我问。
“她只是睡眠不足,其他没什么。”
她只是睡眠不足,其他没什么。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初徐琼玉指使人在卖场对我进行刁难和羞辱,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
我站起身,把充电宝往茶几上一扔。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充电宝也不需要休息。明天我会辞职!”
话一说完,我转身就走。
“三年时间还没到,你不能辞职。”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什么三年时间?我说了明天辞职就明天辞职!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辞职!”我背对着他,心里窝着一团火。
“那是我记错了,不是三年是六年或者七年。”尤洌的声音不喜不怒。
“是我们都记错了,因为什么都没有!没有三年没有六年更没有七年!”
“是吗?我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说话间我被人抓住胳膊往后拽。
“啊!”突然被碰到左肩,我吃痛地叫了声。
其实也没有多痛,但眼泪涌了出来。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泪直掉。
尤洌慌忙松了手,紧张不安,“芊儿……”
我突然笑了,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上楼。
跌坐在椅子里,气息渐渐平息。一开始什么都在想,后来脑子一片混乱,只是呆坐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凡回来了。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丫头。”
“丫头。”
我站起身,直直地看着慕凡。
“你们对徐天明做了什么?”
慕凡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整个人像垮了一样!”我对慕凡叫道。
“你认为我做了什么?”慕凡问。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有因就会有果。”
“好。那你说说,什么是因?”
“陌儿,我听你的,你说报应是顺天意的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那我问你,徐天明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又着急又气愤。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垮掉了呢?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慕凡看着我,冷冷地说。
“是!”
“那我告诉你,他不姓徐,姓钱。”
“什么?你说什么?”
慕凡面无表情,“他是方茉莉和钱森的种。”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
突然我指着慕凡,颤抖地说,“你出去!你出去!”
慕凡消失了,我捂着脸,无声地哭泣起来……
哭罢,写辞职报告。写了一半,不写了。自动离职也好,无故旷工被开除也好,无所谓了。
整理衣物时,我不禁笑了。浮萍就是如此的吧,飘来飘去,终究无处可停靠。
当初跨出徐家,我知道那是永远离开了徐家。而明天,我从慕凡这里离开,是不是也意味着……
我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
走到慕凡的房间门口,我抬起手,想敲门,却迟迟没有敲。
看着慕凡关着的房门,我默默地落下泪来……
回到房间,我迅速整理箱子。箱子里是来时带来的衣物,还有慕凡送我的一把梳子,另一把,在我的化妆包里。
整理完毕,我沐浴准备睡觉。
没想到脱内衣的时候一阵钻心地痛。照镜子,才看到左肩红肿处破皮出血了。
第二天的早晨,我没有叫醒慕凡,也没有吃早餐。
我跟蒋婶道别,蒋婶说,“不等他?”
“不了,我不喜欢有人跟我说再见,他肯定也不喜欢。”
回到自己的家,头有些重,我想好好睡一觉再想以后的事。
不如人意,醒来时晕沉得厉害,我知道我病了。
想给楚瑶打电话,但我又不想尤洌知道。
挣扎着下床,差点一头跌倒。
想了想,我拨了晴儿的电话。
晴儿送我去了医院。在医院打了三天吊针,她陪了我三天。
我不能平躺。医生说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晴儿嗔怨我太粗心,不会照顾自己。
我笑笑。我哪里知道那是病毒疱疹,还以为只是一般的痘痘。我也没想到,它会破皮会引起发烧。
打了三天吊针之后,晴儿执意把我接到了她住的公寓。她说帮人帮到底,看我病成这样实在不忍心不管。
日子过得清净,除了还是不能平躺不能淋浴外,一切都好。
晴儿去上班的时候,我整理屋子,然后做蜘蛛侠。晴儿快下班的时候我开始淘米洗菜。
按照晴儿的吩咐把该洗的洗了刻切的切了,等她回来炒菜。
“好吃!”我一边吃一边赞。晴儿炒菜时不尝咸淡,但炒出来的味道却是刚刚好。
“好吃就住下来。我天天做给你吃。”晴儿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正经话玩笑话随我理解。
十天之后,我终于可以淋浴了。晚餐,我做了四菜一汤。
晴儿下班回来,看到现成的晚餐,眉眼飞扬,可一瞬后,脸色暗下来。
“要走了?”她看着我。
“今天我洗碗!”我讨好地说。
她看着我不说话。
“哎呀!快去洗手啦!洗了手来尝尝我做得怎么样?快去啦!”
我连拉带哄地,她笑了。“如果做的不好吃罚你明天再做!”
结果当然是好吃。晴儿说对我要求不高,能下咽就很好了。
晚上,晴儿开车送我回家。
临走时,她站在门口,对我说,其实你做的菜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