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不是周六,无奈。
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除了眼睛有黑眼圈外,其他还好。
一夜没睡,早饭也懒得吃,中午午餐,我竟也不觉得饿,吃了二三口就饱了。
“你怎么了?”从食堂出来,在楼梯拐角处,胡波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微微笑了笑,“没怎么啊。”
“生病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你看上去脸气很不好。”
“没什么,过一会就好了。”
“你哭过?”胡波盯着我。
“哪有!”我低下头掩饰。
“你不想说就不说。但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告诉我!”
“嗯。”我点点头。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我想笑得自然一点,或者说点什么,可是现在我就是特不想说话。
“早点回去吧!你的卡先放我这。”办公室只剩下冻课和我的时候,冻课低声对我说。
“没事。你把卡给我吧。”我不可能一直让冻课帮我打卡,毕竟这是违规的。
下午,我意外地接到了纪姐的电话。
纪姐过去是徐伯的秘书兼财务总监,现在只担任财务总监。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还说要来我家坐坐?
纪姐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当尤洌约我晚上见面时,我找借口推辞了。
在楼道没有看到纪姐,我开门的时候纪姐出现了。
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图的呢?
我淡漠地请纪姐进屋。
纪姐打量了一下四周,在沙发上坐下。
“陌芊,不给我倒杯茶吗?”纪姐抬头含着笑。
“凉开水行吗?我这没热水。”我忘了打电话叫水,也忘了烧水。
“可以。”
“为什么?”纪姐突然问道,眼神充满了好奇。
我倒了一杯水,端到纪姐面前。“什么为什么?”
“女孩子伤心难过的时候,一般都会找人陪找人依靠一下,特别是有男朋友的女孩子。”
“那是一般。”
“克制对男孩来说是一种必须的力量,但对一个女孩来说,未免让人觉得心疼。”
我看向纪姐。像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包装得太好,以至于我看不出她说话时的真实表情。
“你爱哪一个?马天一还是司徒尤洌?”纪姐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的嘴唇有些干,本来就不想说话的我,懒得动,哪怕是动动嘴唇。
“你比你母亲还倔。”
母亲?我看向纪姐。“你认识我母亲?”
“认识。”
“如果你认识,如果你想告诉我,请告诉我!”我的冷静连我自己都意外。我的确渴望过母亲非常渴望!但仅此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会来认我。既然都不要我了,我又何必纠缠。
纪姐显然十分吃惊,她看了我许久,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的母亲叫秦莞,秦时明月的秦,莞尔一笑的莞。我和她是大学同学。那时莞儿是学校的校花,品学兼优、能歌善舞热情大方,可想而知追她的男孩有多少,但是她一直没有男朋友。有一天,她突然退学了失踪了……”
“我和她算是闺密,但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退学。后来,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这时纪姐神色凝重,好象回忆在一点点吞失她,一抹悲伤蒙上了她的双眼。
“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医生说她剖宫产后大出血……”
“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她的事。她和徐总、徐任之有过一段恋情。”
“她请我把你送到她父母身边。她说看在同窗二年的份上,请我务必帮她这个忙。”纪姐说到这里,眼泪从她眼眶滚落,声音也有些变了。“这个秦莞!为什么这样倔呢?为什么到最后才给我打电话?”
尔后,纪姐神经地一笑,“她和你一样,善良却冷傲。”
我闭上眼睛,双手捂住了脸!
纪姐说得如此简洁,但我已经足够悲伤!我错怨了母亲!
“如果早一些告诉我她和徐总的事,我一定会阻止!风流倜傥的男人多半是薄情的,何况是有妇之夫。”
“莞儿向徐总提怀孕的事,但徐总的反应让她很受伤。”
“他什么反应?”见纪姐没回过神来,我补充道,“徐总什么反应?”
纪姐还是没回答我。
“他让我母亲打掉孩子?”我揪着心问道。
纪姐无力地看着我,“他撕了一张空白支票给你母亲。”
我无法言语!我想用世界上最狠最脏的话来咒骂这个男人,但都不足已解恨。
“大多数男人面对婚外情都会这样。秦莞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飞蛾。”
又一个痴情的女子,秦莞,我的母亲。也许她以为她可以全身而退,但当遭遇到爱情时怎么可能有人能全身而退?她高估了自己。她为她的冲动买了单,值吗?
“后来我怎么到了徐家?”我母亲让你把我送回家,可是我怎么到了徐家?我把前半句省略了,因为纪姐并不欠我们的。
“陌芊,我把你送到徐家,你恨我吗?”
“不恨。”
“就像你不恨徐家一样?”纪姐突然笑了起来。
我的心痉挛般地抽搐了几下。我恨徐家?难道我不恨吗?那些在徐家的日子有多少是我愿意回忆的?
“在你出生的第六天,我把你放在了徐家的门口。”纪姐开始平静地叙述。“我以为第一个看到你的应该是徐总,没想到那天第一个出门的是徐天明。那时徐天明八岁,但他抱着你的样子让我很放心。我看着他将你抱进徐家。我在外面守了一天,后来几个白天我都守在外面。当确定徐家要收养你时,我才放下心来。”
“你快21岁了!我在威迩集团工作了19年,在徐总身边做了12年的秘书,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你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可是在我没有一定的把握前,我不能冒失地把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我留意过你,陌芊,你和你母亲一样,你们是那种宁肯玉碎也不愿瓦全的人。你母亲走了,你必须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