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渊。
轩寒依着梅树,看着寒雪纷飞,眼睛里是深沉而湛蓝的寒意。
凛冽寒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翻滚,他听着风声,听着风声中的愤怒,神识穿透封印结界进入九渊,朦胧的察觉到九渊封印附近聚集近百界境高手,那股威势竟让他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时,擎雪踪从远处慢慢而来,他挥手掀起披风,从腰间取下青竹古箫,他抚箫而起白雪舞,万梅凋谢,寒风席卷悲凉的箫声,是他此生最后一曲,银雪圣境未来,女儿的未来,都是他见不到的未来。
箫声中的凄凉和不舍,似是擎雪踪此时的心情,然而凄凉后的一往无前,象征着他无悔的选择。待他放下青竹古箫后,见轩寒看着他,道:“虹雨,就拜托你了!”
轩寒慢慢站起身来,道:“我可以帮你照顾擎虹雨,你也得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可能就你能够帮我了。”
擎雪踪笑道:“她果然是顾潇,绯音魂识寄宿之身。”
轩寒道:“能够从灵魂中抽出魂识,唯有邪皇一脉的摄魂术。”
擎雪踪道:“我真想告诉你摄魂术已经失传,在这关键时刻,我可不想浪费精力,却又知你太了解雪皇一脉,想骗你也骗不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轩寒把随身玉佩取给擎雪踪,擎雪踪伸手接过,天地龙脉透过玉佩涌出一股力量灌入身体,这枚玉佩相当源源不绝的灵气供养。玉佩和龙脉连在一起,即使在灵气稀薄的地方,也能掌握无穷无尽的灵气……
忽然,擎雪踪的神识中涌出一部法诀,蕴含天地自然之道,风雪冰雨、花开花谢……
在领悟这部法诀之时,擎雪踪停止不前的修为和境界慢慢攀升了,轩寒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擎雪踪从领悟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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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院里,小女孩给顾潇讲述着九天十地的故事,而听故事的人却心事重重,脑海中尽是逸世清绝的身影,她想他入痴入迷。
小女孩看着顾潇这样子,委屈道:“娘亲,你眼睛里就只有爹爹吗?娘亲是不是还在生雪羽的气,雪羽都说了那不是故意的……”
顾潇连忙哄道:“我不是误会你爹爹了嘛,所以想……只是想给他道歉……”
小女孩叹了一口气,学着顾潇的模样,望着远处叹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几个时辰了,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顾潇惊慌失措道:“雪羽你……你……你……”
小女孩笑道:“娘亲,做人要诚实,想爹爹就想爹爹,反正爹爹值得你想。”
顾潇羞涩地问道:“雪羽,我们去找他好不?”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爹爹在雪渊,那里是银雪圣境的禁地,雪羽不能过去,否则爹爹会生气的……爹爹很疼雪羽,雪羽做什么爹爹很少过问,就是不能接近雪渊,那里很危险很危险。”
顾潇疑惑道:“那我们不进入雪渊,就在雪渊外面等他?”
“好!”
小女孩拉着顾潇就向雪渊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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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在凛冽寒风中翻飞,轩寒从梅树上折下枝条,如剑挥洒,似发泄沉郁的情绪。
剑招绝,剑意冷,宣泄情绪后的剑招,空洞得没有一丝情感,枝条挥舞的招式,渐渐摆脱剑的形态,如刀,似枪,若弓,转换之间却无丝毫痕迹可言。
擎雪踪苏醒时,又望着轩寒的招式出神,直到枝条断裂,轩寒轻轻一笑。
“玉佩,法诀,百器之招,看着情况,我想拒绝都不可能了。”
擎雪踪把青竹古箫递给轩寒,见轩寒接过古箫,道:“这支古箫,就拜托你交给虹雨,如若有可能,还请你收她为徒。”
神色悲凉落寞。
轩寒笑道:“虹雨有她自己机缘!”
“给我两天时间,带我处理好圣境的后续,就开始摄魂。”
说完,擎雪踪转身而去,披风随凛冽寒风飘起,在风雪中飘摇。
梅树在寒风中拔地而起,掉进深渊之中,雪渊的封印似已迫在眉睫。
满路风雪,擎雪踪刚刚走出雪渊范围,就看见迎面而来的顾潇和雪羽,只见小女孩雪羽喊道:“擎雪踪,我爹爹呢?”
擎雪踪未曾停下脚步,只是明眸中的黯淡色彩,好似生命已经枯萎。
小女孩循着擎雪踪的身影喊道:“擎雪踪,你的披风呢?婉玲姐姐给你做的披风呢?你竟敢……”
顾潇拉着小女孩,她看出擎雪踪眼中那么色彩,是天道宿命,舍生忘死的一往无前。她呢喃道:“雪羽,前辈他……想死!”
小女孩惊道:“什么?”
这时,轩寒从雪渊里走出来,对着小女孩说道:“银雪圣境的天命已至,能帮他的,爹爹已经帮他,剩下的端看他自己。若你心疼雪踪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可帮他照顾虹雨。”
“哦!”小女孩掌大嘴巴看着清冷的轩寒。
轩寒牵着小女孩的手,宠溺道:“你灵魂受创,就不要到处瞎跑,好好养伤。”
小女孩笑道:“我陪娘亲来找你啊!”
闻言,轩寒只是淡然一笑,似喜又似悲,抬眼看着紧张兮兮的顾潇,笑道:“雪踪答应两天后用摄魂术抽出绯音的魂识,恭喜你,可以拜托绯音的束缚了。”
顾潇一愣,随即问道:“你不是说摄魂术早已失传?”
轩寒笑道:“那是外界的认知,关于摄魂术,绯雪院里有古籍记载,待会儿让雪羽拿给你看。”
顾潇的目光突然变得忧伤了起来。
她发觉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开始微微的疼痛。
雪羽紧握着顾潇的手,轻轻的喊道:“娘亲!”顾潇登时惊醒,她看着清清淡淡的轩寒,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的心痛死了,她后悔什么都不知道就说那些话,她真的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帮她,但是……
没有但是,她必须让他原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抽离魂识后,我再向你道谢!”
雪羽诧异的看着顾潇,而顾潇更是惊慌失措,她不知道鼓起勇气欲说的话变成了这样,然而轩寒只是淡淡一笑,彻底把她打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