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曹老师大二的余额也很快不足一个月。春天刚刚过去,夏日的步伐就紧紧跟随,花儿们褪去了春雨后的稚嫩,成熟了几分,带着对明日地憧憬,努力向着天空的方向奔去。学校也迎来了毕业季,随处可见提着举行照相机前来拍照的摄影师,学校也组织了一次毕业班的集体拍摄,虽然这一切和曹老师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李七一的哥哥和校花谢秋筠却是身处其列。
经过了上一次的茶话会时间,曹老师见谢秋筠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毕业在即,这位大忙人校花在学校的出现频率上升的缘故,还是曹老师内心里抱有想和她相间的强烈欲望,总之,两人的见面次数从零变成了两位数。
曹老师后来知道,原来李七一打小就认识谢秋筠,不仅仅因为谢秋筠就住在他家对门,还因为李七一的爷爷和谢秋筠的爷爷是老战友,所以两家关系格外密切。这种密切自然就从爷爷辈传到孙子辈,所以李七的哥哥李八一和谢秋筠,基本算是青梅竹马,穿一条开裆裤长大。
说到这里,大家也能猜到,青梅竹马的故事版本颇多,但是情节却大差不差,这些故事里基本都有一帮好事的邻居撺掇着两人又多么般配,多么融洽,长大肯定是两口子云云。上了小学,青梅竹马的两人当然是同座位,两小无猜,你用我的橡皮,我借你的铅笔。这些狗血情节虽然老套,但是无一例外成了两小无猜的附带产物,没办法,故事来源与生活嘛。
第一天开学,李八一和谢秋筠早早就来到了学校,穿着同样的白色短袖,蓝色短裤、白色袜子、灰色皮鞋,胸口别着一枚闪亮的毛主席徽章,带着一脸笑容,手拉着手就进入了学校大门。
老师知道两家的背景和关系,很配合地把这两人分在一起,
李七一的爷爷和谢秋筠的爷爷是战友,在军队里等级也差不多,都到了李云龙那个等级,所以两家的背景算是大差不差,门当户对,好不融洽。但是政治就像蹚地雷,不一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李家老爷子就碰了一个雷,站错了队,才出现了李父李母下乡的一幕。
李八一也不傻,天天放学一回家,就能感受到家中的阴沉之气,父亲时常和老爷子关在房里说悄悄话,母亲则是在一旁抹眼泪,就知道家里出了事情,但是父母也不肯告诉他。
直到一天,他和谢秋筠放学回家,两人一路上聊着后天春游的事情,话没说完,谢秋筠就决定去李八一家边做功课边商量要带什么零食。
结果刚进李家,发现家里站着好几个军人,李八一都说不认识,只见他的父母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房门,看了站在门口傻愣的两个孩子一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和那几个军人上了车。
李八一当场就哭了,他这些日子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比如监狱,比如下放,比如***等等。虽然有的词他不太明白,但从父母表情上了分析,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军人们带这李八一的父母很快驶离了两个孩子的视线,李八一疯狂地冲向爷爷的房间,后面的谢秋筠也愣住了,但冰雪聪明的她并没有去追李八一,而是赶紧跑向了自己家。
满脸泪水的李八一疯了似地撞进了爷爷的书房,偌大的房间里,五层高的红木书架依旧古色古香,那盆窗台上的文竹在光线的浸润下显得生机勃勃,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陈翔味,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平日里和蔼慈祥的爷爷,此时证一脸颓唐地瘫倒在椅背上,手中燃烧地半支烟无意地下垂着,静静地掉在了地板上。
过了一会,救护车来了,呼啦啦地带走了老爷子,家中地几个佣人此时也乱作一团,没了主心骨,家中一团糟。
还好,李八一的爷爷只是因为心脏病住了院。但是平日里爷爷就算感个冒都会有一堆部队干部带着水果鲜花前来慰问,这次却是冷冷清清。李八一坐在爷爷的床头,看着插着呼吸器的爷爷,幼小的心灵不明白自己的父母犯了什么错,要被人带走,而此时能解答他困惑的人,却昏迷在医院的病床上。
下午,谢老爷子带着谢秋筠来了,带了点水果,看到一脸迷茫的李八一,摇摇头,去问护士病情了。谢秋筠看自己爷爷走远了,才拉着李八一的手说,“那个,爷爷他说,你爸妈没事,好像是被下放了,下乡学农,几年就能回来了,你别担心。”
李八一并不明白下乡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父母为什么要下乡,但是几年就能回来这句话,还是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只见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巧克力,递给谢秋筠,道:“这个巧克力是我生日礼物,本来想春游和你一起吃的,现在春游我是肯定去不了,给你吃吧。”
......
后来谢秋筠是吃了那块巧克力,还是又还给了对方,李八一已经记不清,因为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根本没有空去记得那块巧克力,因为没过多久,他就和弟弟搬离了军区大院,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公寓。爷爷好像被降了职,天天锁在房里抽闷烟,佣人自然也都没有跟来,所以一家的日常起居,都是兄弟两人自己解决,还好上面没有做绝,爷爷都工资照样拿,只不过数目和之前肯定是不能比了。